李恽扎的营盘很是缺德,就靠着山谷的出口,而且看着像是前面漏了一截出来,后面因为连着山,看着好像是还有很长一样。实际上却是故意这么做的,毕竟先到的就只有六百骑兵,漏出来的这一截就已经是全部了。
好在诸君德带着的人和物资也很快的就赶到了,汇合了之后李恽才让营盘往前移了一点。
营盘才刚好扎好,宋大就到了。李恽听到来人的名字后也是觉得好笑,倒不是其他的事,而是上次罗辉给李恽说这个宋大的婆姨让那个卢家人给偷了去,李恽一想到这个宋大就觉得这厮头上绿油油的。
李恽自然是不可能去见他的,于是叫来了韩宁:“你去见见这小子吧,记住了,架势得拿足了,先把这小子给唬住,然后嘛,把要求也往高了提。”
韩宁问道:“什么要求啊?”
李恽来了两头了,这些早就想好了,吩咐道:“第一,咋们来不是探亲的,是因为你们荣乡的人无故来犯我大唐边界,我们这才被迫还击的,因此嘛,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荣乡这边如果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们就准备直接攻下荣乡了。”
“第二嘛,那个郭罗克的煤山和银山咋们必须要到手里来,而且过往的道路咋们也有自有通行的权利。”想到这里,李恽突然说道:“那个宋大也没有什么决定的权利,你就把话给他让他带回去就行,就先要这两条吧,咋们先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
宋大很是忐忑的见到了韩宁,然后就被劈头问了一句:“你们为何要犯我边界啊?”
宋大很是实诚的回道:“回将军,这个小的不知。”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别说原因了,就是荣乡出兵宋大都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在外面帮着卢自得收毛皮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大军都已经开拔了。而且去到了哪里宋大也是不知道的,这事悉多还是吩咐了保密的,就是宋大也没法问到。
然后人家就已经反推过来,并且打到了荣乡的家门口。宋大这下倒是知道那些人去哪里了,可是马上就又被派来当使者了。
韩宁见这小子实在是不知道的样子,干脆就把李恽的条件给转述了一遍,而后就让罗辉把他给送走了。罗辉这厮也是,一边送人家还一边盯着人家笑,这倒也不怪罗辉,实在是他看过宋大家里的现场直播,有些忍不住。
只是给宋大笑的有些心里发毛,不知道在笑个甚,好在这次到底是没有死,能或者回去了。
悉多在听了宋大带回来的条件之后,内心也是无比的愤怒的。
还说法呢,什么说法,就说自己看上人家的财物了才来攻打的,好像有点说不出口,可是不拿出点说法好像这关不那么容易过去。至于说那两座山嘛,悉多倒不是很在意,宋大带回来的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悉多甚至都没去过,也没听说这两座山有什么宝贝啊,天知道那些唐人要去作甚。
支开了宋大,悉多再次招来了卢自得,想听听他的意见。
卢自得听了之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法是很正常的,毕竟是荣乡这边主动的无故犯边,自然是需要给出一个说法的。但是这两座山要去作甚,之前要了一座汶山,可是卢自得得到的消息却是那汶山上也没有什么啊。
多了一个心眼的卢自得也装作不在意这两座山,只是回道:“大头领,我想这个说法我们还是得给他们一个的,我们完全可以说有边民私窃了头人的宝物,然后逃入了大唐境内,我们是追寻此人而去的。至于与大唐发生冲突嘛,乃是领兵的将领用错了地图走错了地导致的,而且此人已经被大头人斩首,完全可以将首级给他们送过去嘛。至于那两座山嘛,我认为不必给他们。”
这也算是一个说法,一万多人去追杀一个小偷。但是送首级过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反正人都死了,让他背锅他也不至于不答应。
悉多问道:“为何那两座山不能给呢?”
卢自得回道:“且不管他们是因何看上这两座山的,我相信总是会有缘故的,或者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处也说不定。”
虽然听到有好处悉多还是眼睛一亮,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人家点名要这两座山,我们不给,他们攻打荣乡又当如何?”
卢自得内心十分鄙夷,但是还是给悉多分析道:“去年的时候,大相才刚刚去了长安,求娶了大唐的文成公主,双方既然已经联姻和亲,那就是不会再发生大的争斗了。因此就算这次我们不占理,那边也是不敢打大了的。如果他们打下了荣乡,那就是不是小的争斗了,这样一来就有破坏双方和平的罪过了,我想那个甲藩的将领也是不敢担这个罪责的。”
这话呢,卢自得有一多半是在赌,因为李恽的脾性他家的族长可是告诉过他的,向来都是十分混不吝的,真要惹急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荣乡了,照打不误。李恽当初被郑卢两家给逼急了,可是连人郑家的祖坟都给刨了的。
但是呢,现在李恽好歹是被发配到了这样的一个边界小城,卢自得也在赌他会不会因此而收敛一些。
悉多同意了卢自得的说法,让宋大再次去送信。
然后韩宁就十分的想揍人,但是李恽拉住了,让宋大带信回去。第一,荣乡这边无故犯边,为了防止下次再犯,需要往松州派遣质子,质女也可以。第二,割让这两座山给松州,并且保障道路的通畅。第三,赔偿甲藩军出动的粮草损失总计五万贯。
当然了,考虑到荣乡比较贫瘠,可以用其他的货物代替,比如牛羊马匹这些,甚至是人口都可以。
悉多差点没给气炸了,当即就嚷嚷着要点兵和甲藩兵决一死战,就是卢自得都拉不住。
但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甲藩军营地却是有了新的变化,营门的位置被清理开了,然后缓缓的推出来了三根又长又粗的铜管。这玩意是架在有轮子的车上的,这个铜管子不知道是怎么打磨出来的,但是口子却是对准了荣乡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