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嗣的礼没送出去,大理寺卿马周直接回话了,这是皇帝钦命拘捕的要犯,不敢徇私。这个死脑筋玩意,没让你徇私啊。等一下,马周,我去,这货不是去年才发迹的吗,升这么快?
李恽赶紧叫来常时,让他带着东西又去了一趟,都是出自武水伯门下,应该能给几分面子的吧。结果常时也拉着东西回来了,马周没敢收李恽的东西,但是答应了会对佘太医有所照护,至于韩宁嘛,卫公已经过来打过招呼了。
这特么怎么跟李靖扯上关系了,看着李恽一头雾水的样子,常时也只能继续给李恽解释,李靖乃是韩擒虎外甥。
我去,那你也太龊了吧,你在大唐吃香的喝辣的,高居卫国公之位,你这个亲戚就在长安城你都不帮扶一下,害的人家跑去杀猪为生,眼下人家出事了快丢命了你才出面。人品极其的贱格!完全忘了是自己害韩宁被关进去的。
太子的事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古代的太子乃是国本,动太子就是动摇国本,就连皇帝要动太子都要再三权衡、思虑再三,更何况这个太子目前表现的还极其不错,“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这些都是当时对太子的评价。李恽一个闲散王爷敢如此动摇国本,那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大堆人上书弹劾李恽。
孔颖达、于志宁以及杜正伦这三位太子的老师先后上本,要求皇帝将郯王驱出京师赶往封地且不得回京,同时应广求天下名医为太子医治。
哎哟,这三个人居然会说人话,我正求之不得呢。
随后魏征跟着上书,言及郯王行为怪诞,举止失措,有失皇家体面,当有所惩戒。倒是张公瑾上书帮着李恽说了话的,“郯王虽年幼,但是能协助百姓制造水车抗旱,并提出鸡鸭灭蝗的办法,有功于朝廷,太子之事想来也只是赤子心性想要帮助太子免去病痛,不应过于苛责”。随同求情的居然还有孙伏伽,这倒是很让李恽意外。
所有的奏章全都被尚书省留中,皇帝没表示任何意见。但是却再次招徕了一批道士和尚进入东宫,日夜轮班为太子祈福。
结果来的和尚里一个肥头大耳的领头叫惠敏的居然给皇帝禁言:“太子之身沾染了血污,且身体有缺痕,怕是祈福之言难以送达神佛处”。
得到消息的李恽在家里破口大骂:“死秃驴,还慧敏呢,你咋不叫烩饼呢,佛家不是普度众生的吗,你这么乱传佛旨佛祖知道吗?你等着,爷爷要是不弄你就跟你一块去伺候佛祖。”
慧敏的话传出去后,朝堂里上本弹劾李恽的人更多了,以至于房玄龄都不得不出面提醒皇帝,对此事是不是回应一下。
中秋节过后的八月二十,被关在家里二十多天的李恽被放了出来,被带着前往参加常朝,由于提前得到了消息,有些五品以下的玩意也赶来了,指望着看能不能挣上一波表现。
李恽临出门前把常时叫起来写了一幅字带在身上,跟着监视自己的禁军出了门。再是被禁足,出门李恽还是坐的四轮马车。闲在家里没事干的李恽给自己造了个十分豪华的马车,四面都装的有水晶窗户,李恽甚至还在马车里的一边给装了一张床。
到了大殿上,李恽是今天议事的主角,这次没法站旁边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中间站着。不一会旁边来了个大胖和尚,莫非这就是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下烂药的那位,李恽正在那打量这和尚的时候皇帝也跟着到了。
“敢问大师仙山何处,法号上下怎么称呼啊?”
“贫僧慧敏,目前乃是普光寺主持。”
你就是烩饼,要不是这会皇帝在这你就挨打了知道不。李恽微一稽首:“小王见过烩饼大师。”
旁边的尉迟门神噗呲一下就笑了一声,好在旁边的秦琼赶紧扇了一巴掌才止住。烩饼的脸都气青了,一张胖脸不住的在那抖动;然而李恽并没有打算就如此放过他:“小王出门前偶得一联,特命人写了来,送与大师,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那幅字,递给了烩饼,烩饼伸手接过打开就念了一遍:“日落香残,去了凡心一点;火尽炉寒,来把意马牢栓。”
烩饼以及大殿里的所有大臣都还在想是什么意思,就连龙书案后的皇帝也是一头雾水的不知所以。但是李恽却看见长孙无忌明显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后来更是转过了身去拿头轻轻的撞背后的柱子,身子不停的抖动,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到底是阴人的行家啊,这么快就发现了,李恽的这点道行在人家面前还是显得太嫩。好奇的皇帝把大舅哥叫过去悄悄的问了一下,结果一口茶全喷面前的奏章上了。
不想被李恽带偏的皇帝马上制止住了这场闹剧开始了朝会,虽然烩饼大师目前仍然很茫然,但是李恽相信皇帝和长孙无忌没那么好心会告诉他。
太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过来,还冲着李恽笑了笑,见李恽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把裙摆撩开给李恽看了下。虽然李泰很守信的早就派人通知了李恽,太子已经把线拆了,但是现在李恽亲眼看见还是更加的放心了;而且太子看样子恢复的不错,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应该是每天都有按时用酒精擦拭。
见太子没事李恽就没什么心思听这帮人闹腾了。任这些人在那口若悬河的骂自己,反正自己就当没听见,抬头在那观察大殿的结构。光线还是暗了些,皇帝也是抠门,就不能弄几片亮瓦啥的;窗户太高,而且小,就不能弄大点啊;全是木制结构,要是着火了咋整?
还在那内心吐槽的时候,李恽却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太子在说话:“恽弟本是一片好意,其余二人也只是在帮忙,犯不着如此苛刻。”
李恽赶紧搭腔:“此事错在李恽,至于佘太医和韩宁乃是在臣的胁迫下参与的,与此二人实无干系,还望皇上明察。”
“那你告诉朕,佘太医和你家的那个屠夫,他们住处的那些开元通宝是怎么回事?”
做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担风险的,总得给人家一些保障吧,但是我没想过害他们的性命:“此二人确实是被我胁迫,受了池鱼之灾,钱财也只是臣怕他们泄露用于安抚他们的。”
太子再次发声:“父皇,儿臣原以性命作保,恽弟心性醇厚绝非歹人,此事也确实是为了儿臣的腿疾作想,还望父皇明察。”说完就想站起来给皇帝下跪,好在旁边的李恽及时给按住了。
人本家都不追究了,这下旁边的大臣们都不做声了,皇帝也好半天没说话,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李恽继续禁足,佘太医贪墨充公,并着太医署除名,韩宁由卫国公接回府,好生管教。”
还好,板子并不重。禁足没事,习惯了。佘太医被开除了,那就到我府上来吧,跟着我就是了;倒是韩宁这厮,看来卫公有在皇帝面前活动过啊。
唐代的大朝是每月的朔,望两日,也就是初一、十五一次,参加的官员比较多,常朝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每日都要上的朝——前文好像弄错了,特此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