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一行人花了近十天的时间赶到了岷州,但是却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九三。
所有人都没有去过岷州,但是打听一下还是知道,岷州是有两条河交汇的,整个岷州也就处在两河交汇的冲击平原上。而李恽和九三约定的汇合地点就在这个交汇处,但是李恽和黄升找了几圈却是都没有找到九三。
李恽知道九三一定是出事了,因为他们三兄弟做事向来稳重,断不至于会失了期,真不会因为其他事而耽搁的。
李恽准备和黄升进城去打探一下,还没进城呢,就被一个年轻的和尚给拦住了,也不说话,就只递给了李恽一封信,说是替他人转送的。信的内容也不复杂,就是一张质量不怎么好的纸上画了一幅画,一座看起来很是大气的房子,下面留了四个字:恭候大驾。
李恽递给了黄升说道:“你看看这些人干的这事,也不留个地址,就画了这么一座房子,你说我上哪去找啊?”
黄升看了一下后回道:“王爷,这好像是座庙啊。”
李恽这才又确认了一下,还真是座庙。赶紧的找人打听了一下,倒是不难问出来,岷州城的东北侧有一座大山,山上有个白塔寺,这图上画的就算白塔寺的大殿。这周围只有白塔寺的大殿是这种样式的。
找到地方就好办了,李恽和黄升找了个当地的驿馆,把马安顿好了就出发了。现在李恽为了行走江湖方便,给黄升安了越王府千牛卫的官职,说白了就是李恽的铁神护卫。但是这名头还是足够吓一吓这些边地小吏的,住店啥的都能受些优待。
正是午时,李恽带着黄升开始爬山,好在这里有一定海拔,现在又是七八月了,不仅不热,甚至还有些冷,就权当是锻炼了。
黄升倒是建议李恽晚上去,毕竟对方来历不明,还是先摸清了情况才好应对。但是李恽认为既然对方有能力把九三给绑走,那就证明手上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悄悄去反倒是容易中埋伏,不如就这样大方的上门去。
到了庙门口,有个小沙弥正在扫地,李恽正准备上前去问一声,黄升却是一把拉住了李恽:“王爷小心,那个和尚不简单。”
李恽还在诧异呢,这么个小和尚能有什么不简单的,却见黄升的眼神却是越过了这个小沙弥,看向他的后面,在一颗粗大且繁茂的大树下,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和尚。或许是因为树木遮掩的原因,李恽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这个时候,这个和尚也慢慢的走了出来,行了个佛家的手礼:“上师等候王爷多时了,请随我来。”说完就转手走了,而李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和尚给人以一种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就算是他走在前面,李恽跟在后面也会有这种感觉。好在黄升这厮发现了一些端倪,直接站在了李恽的身前,这才让李恽感觉好了些。
这个白塔寺规模不小,李恽都跟着走了很久,暗中数了一下,起码都过了四五个殿了才到了大雄宝殿之前。李恽原本以为这上师是在大雄宝殿的,结果带路的和尚却是拐了个弯,向大殿的侧面一绕,走到后面去了。
而大雄宝殿的后面,还有一座不算是很高大的白塔,想来这就是寺庙名字的由来了。
到了白塔门口,大和尚侧身站住了,往里请李恽。李恽抬脚就进,跟着走的黄升却是被拦下了。黄升正准备发火,这个大和尚开口了:“这位施主,你我二人在此等候就好,王爷进去和上师好好聊一下。”
李恽转头对着黄升轻轻点了点头就径直走进去了,黄升只好留下在门口陪着这个大和尚。
李恽原本以为就在这白塔的一层或者是上面就能见到这个所谓的上师,但是走了几步却发现道路居然通向下面的,李恽也就只好顺着走了下去。下面有一个还算宽大的密室,点着很多的蜡烛,光亮倒还是不错,只是感觉有些气闷,可能这里的通风还是不好。
李恽打量了一下,这里面的布置倒是不复杂,正中间有一张矮几,有个和尚正坐在矮几后面打坐。矮几上放着一支蜡烛以及几本书,再就是有一个钵盂。而边上的位置除了一面有个书架外就再无其他东西了,而这个书架上除了书籍之外,也还有不少的竹简,看着倒是经常翻动的样子,那些竹简都有包浆了。
正当中这个打坐的和尚,李恽第一眼居然没看出来他的年龄,因为这个和尚没有胡子,可是看着又不像是个年轻人,以至于李恽看了好几眼都不能确认他的实际年龄,只是看眼角的皱纹估计应该是有个四十多的样子了。只是这个和尚不长胡须实在有些出乎李恽的意料,还在寻思这和尚莫非是个阉人。
李恽在矮几前面蹲坐了下来:“上师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对面的和尚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看了李恽一眼后说道:“善哉,小僧失礼了。”
李恽笑了笑:“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我都已经到了你这里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上师找我来总不至于是为了聊禅机吧。”
这个上师也不恼,依旧是慢慢的说道:“贫僧慧志,见过王爷。徒弟们不懂事,惊动了王爷,罪过。”
李恽斜着看了这个慧志一眼问道:“那长安城的慧敏和尚,你可识得?”
不怪乎李恽这么想,当初自己可是狠狠地坑了慧敏一把的,这个和尚也是慧字辈,这要是慧敏的师兄弟啥的,替他出头来找自己麻烦也是正常的。
但是慧志却是摇了摇头回道:“不敢瞒王爷,贫僧不识得慧敏。”
李恽看着慧志追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慧志却是一下哑巴了,脸色都有些泛红,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出家人本不应说这个,可是贫僧实在是不得已,为了我万千教众,只得破戒了。”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贫僧斗胆,想向王爷借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