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到底是低估了这一千五百贯的购买力。偌大的地库几乎都给填满,李恽还不得不强制要求留了通道;除了酿酒的原料和霜糖,粮食也往作坊里搬了一些过去;王福虽然买了海量的谷和麦,但是大概是看李恽平时几乎不吃黍米所以几乎就没怎么买。
霜糖的量倒是不少,这个时代的岭南归南方土著冯盎,归顺唐朝后很是老实,去年也就是贞观五年还曾到长安觐见李世民,由于跟中原地区联系紧密,岭南地区的特产销往中原的不少,尤其是长安地区,这玩意量大还便宜。
高粱米只是辅助作物,种植不多,王福搜遍长安也没买到多少,但是已经向商家下了订,会从外地尤其是南方地区进货;对于这种能酿好酒的东西王福还是很上心的。其实很多东西都能酿酒的,只是酒曲麻烦,老是去找程家要也不太好,欠着程家的酒还没给呢;李恽还是决定自己做,这又不是不会,上次是图方便,这次还是自己来的好;虽然最近是冬季,但是自己做的有烤炉啊,温度这块应该是没问题的。程家的酒就不给了,还他们酒曲吧,反正他们也酿不出好酒来,要掌握核心技术啊。
李恽安排人准备开锅,买来的霜糖也就那样了;里面很多杂质,估计那些獠人也不懂过滤,李恽只得自己重新来;好在不复杂,自己本来安排铁匠打的有大铁锅,石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没有煤炭,烧锅很是废柴禾,但是第一锅李恽并没有弄太多,先得把技术练上,然后再批量生产。
冷却好的红糖李恽尝了一下,不错,基本上是自己记得的那个味道,李恽叫人全部包好了,得有个二三十斤的样子,然后叫王福去再装点酒。
尽管窖存的时间还短,李恽还是吩咐王福装了两大坛子酒,赶着车悠悠的往太极宫赶;老天爷太远太极宫太近,有些人惹不起的,关键也躲不起,李恽只能决定去改善改善关系。在太极宫门口被一个太监反复查看了许久,甚至差点打开坛子检查,李恽直接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在宫门口倒是不敢拔刀,用刀把直接给砸在了这个没眼力的黄门脑袋上,我一个王爷难道还能刺王杀驾不成。幸好这时史太监出来了,劈手就夺下了李恽的匕首揣袖子里了,而后安排了两个军士抱着酒坛子和布包裹,自己在前面领着李恽去面君。
见到李二的时候这位正在忙着批改奏折,旁边还坐了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有一点点胖,看起来倒是和李泰有几分相像,却是不知道是那一位;李恽照例是不跪的,实在是不习惯,站着跟皇帝见了礼:“臣李恽见过皇上。”旁边的白胖子明显的一愣,怎么是这么个礼法?
“这位是长孙大人,你也见个礼吧。”我去,这白胖子就是长孙无忌啊,难怪和李泰相像呢;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居然是活活冤死李恪的大阴人,这厮后来还造反呢;“恽见过长孙伯伯。”这厮倒也干脆,就坐那给李恽点了个头就算回礼了,也是,国舅爷呢。
“你来见朕,可由要事?”那意思没什么大事就别来了,说的我很想来见你似的,每次见你都要纠结跪不跪的问题,很是麻烦的。算了,不去在意这些细节,自己来的目的是来缓和关系的,李恽只能换上一副自己认为还算是和善的表情:“臣在城外起了个宅子,前些时日,有一个游方道士路过······”
“行了,你那套说辞也就太子信,就别拿来糊弄朕了。”会聊天吗,你这样直接就把天聊死了叫我怎么接,李恽很想直接把东西拉回去。
“额,臣制作了些红糖,还酿了些好酒,特来献给皇上。”
李二直接拿起一块红糖就咬了一口,看样子给甜到了,眼睛都眯上了一些:“嗯,不错,这东西吃起来细糯,是个好物什。”不是用饭时间,旁边也没个试人,史太监急的直冲李恽瞪眼。码的我还能下毒啊?
“皇上,这个东西用来泡水喝更好,对于女性尤其更好,还可以熬煮了用来吃糯米糍粑、粽子等,口味更佳。”李二命人收了起来,这糖就算是收下了。
走到酒坛旁边,来回瞧了好几趟,一脸的嫌弃;没办法,李恽的酒坛很普通,时间的关系是直接去买的,外形也就那样了,卖相确实不好。看来回去还是得烧点酒坛,印上点字啥的,最起码得做漂亮点。
好在内里还是有货的,一拍开封泥,浓郁的酒香瞬间就铺满了整座大殿,就连长孙阴人都站起来了,伸着脖子凑了过来。李恽管史太监要了个茶杯,小心的舀了半杯出来,正准备递给李二,却被史太监一把抢了过去,一仰口全倒了进去。
李恽背着手笑嘻嘻的看着史太监瞬间就涨红了脸,双目圆睁,好半天才喘上气来;旁边的李二也来了兴趣,拿了个杯子,自己也舀了一杯,冲着李恽:“这酒这么个喝法?”这就是皇帝啊,有人给你试毒自己就不用担心会出丑。
李恽很详细的给皇帝讲了酒的喝法,注意事项,喝多了的情况下需要喝蜂蜜水等。李二坐在那里自己慢慢的品,还招呼史太监给长孙阴人也舀了一杯。看样子对这个酒还算是满意的,不住的在那夸赞:“却不想也有如此滋味的酒,对了,李恽,这个酒叫个啥名?”
“起名叫做‘长安醉’,是弘慎伯伯帮忙取的。”
李二点点头:“嗯,弘慎取的名不错,你家里可还有多的?”
“家里还有······家里没有了,全部给皇上拉过来了。”李恽说一半赶紧改口,自己的醉鸭还没做呢,都给你了我咋吃。
“哼,小家子气;此酒甚烈,你年纪尚幼不可饮用,真当是朕贪图你的酒啊。”
李恽心理也有点腻歪,你就是贪图这个酒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臣还留了点准备做菜呢,最近臣闲极无聊,研究了几道菜市,需要用到这个烈酒。”
皇帝还没说话呢,这边阴人开口了:“君子远庖厨啊。”你才是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君子都是宋襄公那德性的。
李二陛下倒是认为自己这个儿子大病之后失忆,不喜读书,玩点其他的就玩吧,这酒至少就不错,愿意做菜就做菜呗:“你留了多少酒做菜啊,若是成功了,朕也来尝尝。”
“臣留了大概两百多斤的样子,今冬估计够用了。”李恽养的那些鸭子快下蛋了,李恽准备做咸鸭蛋呢,在酒里泡一下,在盐里滚一圈,然后包起来,想想都美。但是龙椅上品酒的那位马上就转身跟史太监在说话了:“你去李恽庄子上,把酒给朕全拉回来;算了,给他留个三四十斤,做菜!”
最后两个字李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码的送礼还送出反效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