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刀斜指。
万簌俱寂。
整座东阳大酒楼,早已被五千大军团团围住,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当然了,里面分出了胜负,就另当别论。
百米开外。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无数人翘首以盼,静等最终结果的传来。
此刻,酒楼大门前。
陈帅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仗剑,端坐在马背上。
马蹄时不时抬起,噔噔作响。
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如同惊雷灌顶,震耳发聩。
这位长生宗当代最杰出的青年,眉宇间的自信与冷漠,震慑全场。
神色笃定,气魄摄人。
以致于,周围成千上万的围观者,无一人敢靠近。
与此同时。
九百里大清江。
距离东阳城,不足五里远的地方。
“等你很久了。”
夏侯长明一手拂动,全身气息陡然大变,如同平静的江面,突现一股惊涛骇浪。
哗啦啦!
纵使是不远处大清江,也开始泛起一股波浪。
在他对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青衫老者静静矗立,长刀插在一侧的地面上,双手附后,促狭的眼眸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都五十年过去了,你还执念不散?”
本尊正是道宗长老的老者,淡淡的说道:“再说了,若不是我拦住你,否则,即使你是西蜀霸刀,也将会饮恨当场。”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夏侯长明笑了,遥望穹顶的那一轮残月,一双灼灼虎目逐渐眯成一条缝,“你知道的,我跟陈长生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遭难,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打爆他的根基,从此销声匿迹。”
“我宁愿死在那天的战场上。”
说到这里,他手中的阔刀微微颤动了起来,于面前炸出一抹骇人的气息,以至于整片虚空,似乎都要被洞穿。
一些行走在江边散步的人,吓得连滚带爬,慌不迭的跑开。
夏侯长明,西蜀霸刀。
五十年前。
与慕容神将一样,是威名赫赫的顶尖强者。
而今尽管垂垂老矣,一身实力却依旧是惊世骇俗。
山风猎猎。
长袍舞动。
月光的衬映下,苍云白狗,于瞬息幻化无穷,变化多端。
苍云之下。
这位成名已久,却不贪权势的高手,一只手缓缓抬起,似要抓起一道惊雷,以致于大清江水浪翻滚。
同时。
有剑鸣撕裂这夜空,惊起一群飞鸟。
“我们江湖人,一向恩怨分明,既然你铁了心要责怪我,那只有打一架了。”
道宗这位长老,也就是李元乾,音浪滚滚,意气风发。
七十岁过古稀。
而这位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仅仅是一步踏出,浑身的气势已然攀至顶峰。
作为顶尖高手,举手投足,有清风相伴。
衣袍猎猎,发丝飘扬,如同真仙降临凡间。
“你应该庆幸,当年只是拦住了你,而不是杀了你。”李元乾语气淡漠,右手下垂,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拔剑了。
周边的人越聚越多,却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结合之前传出来的消息,一些心思灵活的人很快有了猜测。
道宗长老,西蜀霸刀。
嘶嘶!!
不少人猛地倒吸凉气,并开始连连后撤。
这等存在。
抬手顿足间,山崩地裂,山河倒流,这并不夸张。
这要是被牵扯到,定是一个尸骨无存。
下一秒。
夏侯长明,右手探出,“刀!”
铿!
近一米长,一掌宽的阔刀,陡然出鞘,于虚空中泛起一抹惊世光束。
“这,这是斩龙刀!果真是西蜀霸刀,夏侯长明前辈啊!”远处有人惊呼道:“据传,这斩龙刀,只在陈长生的大凉龙雀之下。”
天下名器,斩龙刀。
刀锋黝黑,透着一抹金属光泽,隔空暴掠,阵阵铮鸣,好似奔雷炸顶,如同游龙在天。
“多说无益,你们一战决生死。”
夏侯长明暴喝,音波滚滚,霎时间,即使远处的东阳城也遭受了一股震动。
“杀你。”
李元乾抬头,一双眸子当中翻滚着极致的杀意。
轰!
整个人窜出的同时,右手抓向剑柄。
有一剑,铿锵出鞘。
而后,虚空横渡。
长剑斜指一方,贯穿苍穹,拉出一条刺目的惨白色尾光。
九百里大清江畔,夏侯长明腰部转动,一手指天,一手掌刀。
“一刀斩龙,起惊雷。”
这位西蜀霸刀,拔地而起,如离弦之箭,手中阔刀力劈而下,一股股音浪于虚空之中炸起,顿时,有一挂星河,从浩宇垂落。
十米开外。
李元乾手腕抖动,绰绰残影组成的漫天剑网,笼罩半个长空。
“真以为,我李元乾落单了,你西蜀霸刀就能杀我?”
李元乾嗤笑连连,“这半百岁月,我可不是在吃素。”
“哪来那么多废话?”
夏侯长明暮气重重,抖刀如雷,速度也跟着倍增。
轰!
一刀一剑,贯穿寰宇,一簇簇刺眼光束,就像是极夜当中划过的漫天流星,照亮于这九百里大清江之上。
此时此刻。
成千上万的眸光,抬头凝望清源江畔,两大老强者的生死交锋。
一时间,骊山震荡。
哧!
一刀奔雷,洞穿李元乾的肩胛骨。
惊雷滚滚,刀光耀眼,顷刻间,劈开了李元乾胸前的青衫,皮开肉绽,血染长空。
李元乾的剑,裹挟如霜剑气,长枪直入,摧枯拉朽,贯穿了夏侯长明的胸膛。
江湖儿郎江湖死,快意恩仇快意消。
苍云之下,夏侯长明不畏生死,以命相搏。
大清江畔。
有一剑落下,纵横的剑意肆虐,江水爆裂。
也有刀光迸射,山石炸开。
轰!
一柄长剑再次贯穿夏侯长明的前胸后背,巨大的贯穿力,连人带剑,深深扎入了一块崖壁当中,整个地面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连带着,江水翻滚而起。
这暗夜的虚空当中,如同立起了一块水幕。
“就你,也想杀我?嗯?”
李元乾扯着嘴角,笑容狰狞,说话的同时,一掌拍击在剑柄之上,伴随着轰然一声,夏侯长明身后的崖壁,顷刻间寸寸崩裂。
“像你这种垃圾,也就外界认为你很强,在我道宗面前,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元乾嗤之以鼻道:“还杀我,你够格吗?”
同一时间。
不远处的江面上,一条乌篷船顺流而下。
有一人盘坐于船头,惬意煮酒。
“这道宗的狗崽子,是越来越狂了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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