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爱,为何还要与她春宵一梦,还要和她生儿育女?
温缈不理解,当初的谢容安也不理解,所以她们都疏远着谢阮……
时隔多年再想起,温缈才明白谢阮的为难无助和他对谢容安那份深沉的爱……
得知金盏院还有这一层意义,温缈自然更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了,能替谢容安住进谢三夫人亲手建造的院子里,也不算辜负她将身子给自己的情意。
“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儿就去和六哥哥说,让他收拾一下,过几天就一起搬去金盏院住。”小姑娘依旧笑的活泼开朗,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感到忧愁。
可事实上,她心里远没有那样轻松,陆帷岂是那样好讲道理的人,拉他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只怕不是那么好办,前些日子,大伯母和二伯母那样苦口婆心的劝六哥哥换个宽敞的院子,六哥哥都没有答应,如今?
温缈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求她也得求陆帷和自己住一个院子里去。
……
不喜乖乖守在三省院门前,陆帷轻松的从屋檐上飞身跃下,锦衣玉林,出尘不染,仍旧是位飒沓恣意的陌上少年。
“公子回来了,可有听到什么消息?”不喜抬眼,却见眼前的少年郎一改不见六姑娘时的清冷淡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若有似无下弯,带着浅浅的笑意,而薄唇也是上扬到一个精致的弧度,不喜怔愣之余还很吃惊,公子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陆帷心情好,连带着对不喜说话都温和了许多,少年转了转手腕,声音都是略带着喜悦的意思,“等那老道出来的时候,你同他道个谢,顺便给他点赏金。”
不喜身体整个僵住,他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快步追上陆帷,拿手在陆帷面前晃了晃,“公子,属下刚才没听错吧!您方才是说要赏那个道士?”
不喜眨了眨眼,他记得不久之前,也是这个位置,公子刚放过狠话,说要收拾那老道士呢!
如今这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原来不止女人心,海底针啊……
陆帷瞅了不喜一眼,恢复了以往平淡的语气,“怎么,你有意见?”
不喜哪敢有什么意见,立刻摇头撇清关系,“怎么会呢,公子吩咐的事,属下一向是照做的,又怎么会有意见?公子多想了不是?公子放心走,不喜在这里守着道长,一定将公子交代的事,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陆帷睨了一眼不喜,由于心情好的缘故,也没太为难他,负手背在身后,款步离开了三省院。
……
春山院中,温缈瞧着院中光景,小心翼翼的伸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打量,却始终没有看见陆帷的身影,温缈凝眸想了想。
“在屋里吗?”温缈抬步推门进院子,然而当院门彻底被推开时,陆帷就站在院门前,正环胸含笑的看着自己。
“六哥哥怎么躲门后去了?吓我一跳。”温缈跨过门槛,小姑娘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铛,随着她手舞足蹈的,正发出“铃铃”的声响。
“不正来给你开门嘛!”陆帷伸手抚了抚温缈的小脑袋,含着笑意将温缈迎了进去,他也没提知道要和她一起去金盏院住的事,只等着温缈开口说。
温缈进了院子,扭扭捏捏的半晌才开口问道,“六哥哥有没有觉得春山院有些太小了点?”
陆帷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却故意不符合她的话,而是装糊涂的答道:“住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温缈对陆帷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撅着个小嘴,一副为陆帷着想的小模样,“六哥哥,虽然人贵在知足常乐,但咱们该出手时也得出手呀!总住在这么个小院子里,人都住憋屈了不是?”
小姑娘劝说的意味太过明显,陆帷掩唇笑了笑,决定不再逗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说说你的来意吧,看你半天讲不到重点的!”
温缈嘴微微撅起,她牵了牵陆帷的袍角,从前她见顾匪石后宫中的女人都是这么和他撒娇的……
只是无论是身为将门之女的温缈还是作为景贤皇后的温缈都是拉不下脸来和顾匪石做这样动作的!
只是没想到……
如今和陆帷,她竟然可以做的如此得心应手……
“六哥哥,三省院旁边的金盏院还空着,祖母今日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住进去,六哥哥觉得怎么样?”
又怕陆帷不同意,小姑娘乘胜追击,继续撒娇道:“六哥哥,金盏院是我阿娘亲自设计的,里面的风景可好了,我想住进去嘛!”
陆帷偏头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微醺的光影下,她正轻微偏着头,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和绝美的下颌线,而那张樱桃般红润鲜艳有光泽的小嘴,正微微的撅起,也不知亲起来是怎样的滋味儿。
看着小姑娘这般讨巧乖嫩的模样,陆帷倾身,双手轻轻搭在温缈肩上,她轻声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润,只是似乎又挑染上了一丝戏谑,“你何时学会撒娇了?你这样,哥哥要……”
“要什么?”温缈看着少年突然欺近的一张脸,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害怕和心跳加速的感觉,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年的一切举动……
要什么?
----要把持不住了!
“没什么。”陆帷轻轻弹了弹温缈的小脑门儿,温柔的不想话儿……
见陆帷就是不说后话,温缈略微嘟囔着嘴,“六哥哥答不答应吗?我们住在一起,容安就可以天天去陪六哥哥用餐了,六哥哥也可以随时随地的见到容安了,六哥哥不愿意吗?六哥哥不高兴吗?”
小姑娘一派乖巧可爱的样子,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叫的陆帷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他如何还能不答应?
“既然你如此诚恳,哥哥又怎么好不答应?就如你所愿吧。很开心同你住在一起,我的妹妹……”
少年的嗓音带着浅浅的蛊惑之意,那“妹妹”二字,他咬的极轻,犹如云朵般轻轻飘进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