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保守

在星舰上休息的第一个晚上并不太好。

迟音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久久没有起来。

昨晚她的发情期结束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等注射完抑制剂后匆匆睡去,到现在醒来,她总共也才睡了5个小时。

困啊!

想着接下来没有剧情需要她去走,迟音干脆在床上躺了一天,饿了就把昨天买的水蜜桃味营养剂拿来喝。

结果不小心打翻了,大部分水蜜桃营养剂洒在了迟音的脖子、胸口处。

迟音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没有在意,把剩下的一半营养剂喝完了,勉强填饱了肚子。

因为没有去房间外,所以迟音并不知道,此时的星舰最顶层因为她发生了多大的动乱。

动静大到甚至连最底层的船客们都探听到了一点风声。

上面有顶级哨兵发狂了。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住了窗外的点点星光,华贵典雅的卧房变得阴沉,仅靠昏黄的烛光照明。

一个身穿白金色繁复宫廷服的狼耳少年正红着眼睛,暴力的用狼爪撕毁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一只精致的皮鞋被随意踢到地毯边缘,昂贵的骨瓷茶具混杂着枕头里的鹅毛,凌乱不堪的撒在地上。

整间卧房都乱糟糟的,只除了墙上描绘着皇室纹章的一副壁画完好无缺。

哪怕狼耳少年陷入了疯狂的发情期,也没有去摧毁它。

因为那是象征着皇室的图腾,也是他的信仰。

“殿下!从昨晚开始您的精神体就一直不稳定,需要属下为您做些什么?”一个中年侍卫担忧道。

殿下虽然是顶尖的SSS级哨兵,但因为帝国没有和殿下相匹配的SSS级向导,所以殿下的精神图景从来没有被向导疏导过。

不过,全帝国的人都知道,殿下一直以来都能很好的控制精神体的欲望。

每个月一次的发情期也都能靠着哨兵抑制剂挺过去。

和其他极易浮躁情动的哨兵相比,一直都克制自己、并成功坚持到现在的殿下就是皇室的骄傲。

但今天很奇怪。

从昨晚半夜开始,一直到现在,殿下已经连续发作了五次发情潮。

加上现在这次,就是第六次了!

中年侍卫悬着一颗心,殿下该不会是忍耐太久,精神图景已经忍到临界点了吧。

“哼嗯…”楼安礼失去了往日的矜贵,狼狈的趴在地上,嘴唇都咬破血了,喘着粗气道:

“去,再给我拿一支抑制剂来!”

“可您已经用过五支抑制剂了!再用下去…”会爆体而死的!

“去拿!”

楼安礼的狼爪霎时拍打在墙上,只差一点就要打到那副象征着尊贵皇室的壁画。

中年侍卫望着墙上的深深裂痕,干咽了口唾沫。

殿下这是快压制不住了。

于是,他很快去隔壁的冷冻室拿了最顶级的哨兵抑制剂。

楼安礼撑着残躯,熟练的把抑制剂注射进身体里。

一支、两支、三支…

一连注射了三支抑制剂,楼安礼的发情期才堪堪平复下来。

“殿、殿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中年侍卫看着地上用完的三支抑制剂,只觉胆战心惊,后背发凉。

这得是多强烈的欲望啊,居然要三支抑制剂才能勉强压制住!

“呼…我没事了,麻烦你出去一下。”

楼安礼闭着眼睛,破碎的红唇沾着血液,仿佛被碾碎了的多汁玫瑰。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彬彬有礼,带着淡淡的距离感。

“是。”中年侍卫不敢久留,恭敬的退下。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

楼安礼睁开黑眸,摸了摸头顶毛茸茸的狼耳,无措的抿抿唇角。

体内汹涌的欲望并没有因为三支抑制剂而减退,它只是暂时平静了下来,等待下次爆发。

五分钟后。

感受着身体里渐渐醒来的欲望,楼安礼的俊脸难堪的升起两抹红晕,绝望的闭上了眼。

又来了…

这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发情情况。

他究竟怎么了?

“……”

意识慢慢沉浮,楼安礼不自觉抓紧身下的床单,额间的汗水无声滑落进鬓角的黑发里,喉结微微滚动,溢出浅浅的叹息。

半晌过后,楼安礼睁开颤抖的眼睫,下半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坠落下去,跌入谷底。

“呼、呼…”

…他做了什么?

皇室传承的墨狼精神体不像那些没有节操的放浪狐狸,明明是全帝国最保守忠贞的啊。

就算是在发情期,他也从没听说过有皇室成员像他这样不堪。

而他居然…

楼安礼这下连一声喘息也没有发出了,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墙上的皇室图腾壁画,仿佛是在告诫自己什么,或者是唾弃着什么。

“安礼这个孩子的精神图景非常稳定。”

“就算是发情期也没有失态过,他是帝国所有哨兵的榜样。”

耳边似是响起皇室成员评价过他的话。

楼安礼喉结动了动,难堪地下床,去到卫生间清洗了一番,换了湿哒哒的衣服和床单。

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楼安礼把弄脏了的床单和裤子收进空间纽里的最深处,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他疲倦的想道,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他可以把这件事遗忘。

这只是他的精神体作祟下的一次错误,没人会知道。

在无数纠结和自我厌弃下,累极了的楼安礼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精神体在他熟睡后,第八次受到了吸引。

夜半时分

星舰最下层的贫民休息处,一个身影速度极快的从星舰上层而来。

因为有意避开星舰上的监控设备,人影没有引起巡逻官的注意。

“砰砰砰——”

躺在床上睡觉的迟音突然被砰砰作响的敲门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谁知,那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大有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带着令人心慌的急促。

“啧,谁啊!”

睡眼朦胧的迟音不耐烦的起床,还以为是隔壁的小姑娘找她有事。

她打了个哈欠,撒着一双拖鞋走过去开门。

可是不等迟音把门打开,只听扑通一声——

一个身穿白金色宫廷服的少年猛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毫无防备的迟音。

“唔…”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呼吸缠绕。

迟音感觉自己的后腰被少年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带着要把她揉进骨子里的疯劲儿,让她喘不上气来。

砰——

门因为惯性,自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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