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玄嘿嘿一乐:“小师叔稍待,容我收了火焰。”
打开葫芦盖子轻轻一摇,就听“哗啦!”一阵水流激荡之声响起。
李承道只觉眼前一花,通天彻地的火焰屏障就不见了踪影。
钟离玄举起葫芦“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擦擦嘴巴朝前一指,大笑道:“小师叔你看,苏贤弟傻了!”
苏羽确实傻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承道:“贼道士!您……你怎没死?还抢了我的打神金鞭?”
他一手举过头顶,托着山河宝扇抵挡天齐印,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朝前指了指:
“钟离师兄,这贼人杀了山神,那两颗土行玄晶定然在他身上!您怎么和他站一处去了?”
钟离玄将葫芦背在身后,黝黑的脸上表情一肃:“苏贤弟慎言!这是我家小师叔!洒家此行正是为了接他回返宗门而来。”
苏羽闻听此言,脸上表情一滞,心里膈应的仿佛吃了苍蝇,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承道捏个法诀将天齐印收回,语气淡淡地道:“这位道友不是我师徒法脉之人,倒是无需见礼了。”
说着不待苏羽回应就转过身来往下方飞去:“空中不是谈话之地,且到洞里面再说吧。”
钟离玄玩味一笑,抚了下胡须踏云跟上:“苏贤弟也来,小师叔好说话得很。”
“这钟离玄修成玄光快二十年了,哪来明气期的小师叔?莫非是丹鼎院掌座洞玄真人又收了弟子?”
苏羽收了山河宝扇,站在半空寻思一阵也无头绪,只好摇头叹息一声,也御风往洞中飞去。
三人到了山腹中,钟离玄朝四下看了看,笑着赞了一句:“小师叔这洞府中真个清静。”
这一句话就将洞府定了归属,苏羽也听得明白,知晓这次钟离玄不会帮自己说话了。
李承道大刺刺地在卧虎石上一坐,持打神金鞭随意一指:“两位随便坐。”
除了他坐的石头,山洞里一片空荡,哪有坐的地方?
钟离玄将身后葫芦解下来横着放在地上,一弯腰坐了上去,然后拱手笑道:“谢小师叔赐座。”
苏羽低头在地上扫了几眼,连个石块都没找到,只好席地而坐:“谢过……师叔。”
三人座位各有高矮,无形之中李承道的气势就足了几分。
他随手将打神金鞭搁在一旁,笑着朝苏羽询问:“钟离师侄儿是替家师洞玄真人接我回山,不知这位道友何来?”
“果是洞玄真人新收的弟子!”苏羽心头剧震,各种念头止不住地冒了上来:
“我家自衰落之后,父亲就一直想让我拜入师徒一脉,怎奈家中没有大修士坐镇,这条路也没那么容易走得通。”
“他既然是洞玄真人的关门弟子,回转门派后定受真人宠爱……我若提前与他交好……”
“当然,他现在只有明气修为,自不可能收我为徒,但他几位师兄可都是金丹真人……日后熟悉了让他给引荐一二……”
钟离玄见苏羽在发愣,于是转过头笑问:“苏贤弟?我家小师叔问你呢!你到这里干什么来着?”
苏羽回过神来,自不好再提李承道杀害山神之事,于是随便找了个说辞:
“启禀师叔,弟子苏羽,只因在宗门中偶然得知这天齐山神性情暴虐,所以特地带了法宝过来惩戒于他……”
李承道点头:“此言不差,那白虎山神确实凶残嗜杀,不过他也因此死于太白弟子之手,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随后就将太白弟子如何失了肉身落入山中,白虎山神如何率众妖围攻,二人如何火拼大战等等大致说了一遍。
“我原在距此十余里外的一处山顶潜修,闻听动静赶到时正见群妖四散奔逃,细查之下发现双方已同归于尽了。”
钟离玄抚掌感叹:“弟子曾听玄机师叔说过,那沈墨为了脱身而自爆了剑丸,致使肉身损毁,金丹碎裂,一身本事十不存一。”
“只是没想到他堂堂太白剑派亲传弟子,最后却死在这些山中精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