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松子心中不服,又道:“废话少说,交出剑牌再说!”
“清松师叔莫急呀,那剑牌就在我师兄手中,就连我自己的也交给了他,反正我又不跑,专在这里等四洞八位师兄赐教,输了自然归还。”
钱河身子又是猛一颤,不敢面对太叔京,清松子喝道:“你们玄阳峰上下串通果然不假!!还想脱罪?掌门,此番若不处置,恐怕难以服众啊!”
空露子也表示同意:“玄阳峰如此串通,视门规如同无物,掌门岂能容得?”
他们哪里知道太叔京现在是摆明了有北陆燕国作保,楼不与为证,青霓子还真的不太好就这么处置,又看向钱河,说道:“钱河,处罚既已决定,我不会更改,但是剑牌你须得交出。”
钱河颤颤巍巍,始终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此时亦是颤声道:“掌……掌门,剑牌不在我这里。”
太叔京听得一愣,清松子登时大怒,瞬息间来到他身前,抬腿便踢了过去,钱河承受不住,连飞带滚地被踢到广场上来,一口淤血呕出,这一下就被踢断了好几根肋骨,剑翼功有剑气附着,比起普通仙道到底还是强上许多。
太叔京急忙赶上前来,微一搭脉,钱河果被剑气入体,急忙问:“五师兄,五师兄,你哪儿疼?快告诉我。”
钱河呕血出来,身上太痛,说话含含糊糊地连声道歉,太叔京完全不想追究剑牌,只问:“五师兄,我现在不问剑牌如何,你身上哪里疼痛,快告诉我。”
“我……胸口好疼……”
“什么,这是心脉!”太叔京猛然回头,质问道:“清松师叔~你今日是非要杀人不可!?”
清松子昂头冷哼:“你玄阳峰串通一气,我亦有执法之责,略施小戒罢了……”
“好……那心脉受损,剑气如刀,你现在救是不救?”
清松子眼见一瞪,喝道:“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也敢与我这样说话!?”
就见他身子一晃,疾影闪到眼前,想要故技重施,太叔京目光一瞬冷然,胸口灼息密布,只待他一脚踢来,这二十余道灼息剑气尽数反震,让这厮自食其果!
跟着又有一人闪到身前,拉住清松子,明恒子摇头道:“玄阳峰就算有错,你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青霓子沉声道:“清松,你身为雾隐洞洞主,若再要造次,休怪我先办你。”
清松子不知自己避过一难,这才退走,太叔京道:“你不治,我来!”
清松子原本已走,闻言又转过身来,哈哈大笑:“我百年凝练的剑气入体,等闲人中之待死即可,你小子多大能耐?可笑!”
他此时虽然在笑,却是怒火已极,面容可怖,全无道骨仙风,这要是真被太叔京治好,那他清松子的脸皮真可以撕下来了,是以恶狠狠的瞪着他看,太叔京毫不畏惧,在钱河手上,胸前,连翻以拳锤打,反惹得清松子笑的更是大声。
“这算什么?哈哈哈!”
他却不知,太叔京这是以锻打手法,辅以灼息,看似锤打,实则在帮他脏腑归位活血,矫正断骨,只见他一番手脚之后,一掌顶在钱河胸前,钱河顿觉一股炙热难当的气息涌入体内,顿时浑身通红,五内如焚,连声大叫:“别救了,我对不起你……我要死了。”
太叔京不予理会,忽而沉声一喝,他如今千钰诀已修成第三重境界,谓之气剑合,合气于剑,剑气凝息,灼息与剑气对他而言,不过唾手可得,此时他吞气如火,倒运千钰灼息,连同钱河体内的剑气一并裹挟,随着灼息飞速回流!
原本剑气一物,乃是气刀锋锐之物,凶险万分,便当真是什么先古剑仙,也不敢引异种剑气入体,须得时时提防,而太叔京祖上传下的千钰诀,燃心焰以明心定志,铸铁骨以炼身魂,再到这一步气剑合之境界,莫说是剑气会被灼息消解,便真是寻常的异种剑气入体,对他来说也已不足为惧。
清松子的剑气随着灼息回流,太叔京顿感体内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就像吞了生铁硬块,这才明白,莫看清松子寒光疾杀,实则他的仙剑乃是百年山钢所炼,沉重无比,他这一脚没有踢死钱河,已然算是留手。
在一旁的几个洞主面面相觑,都看出钱河竟然好转起来,又见太叔京撤掌搬运,更是惊疑不定,青霓子凝目看来,心道:“这是什么法门,他竟能吸纳别人体内的剑气,难道他还能自己化解不成?”
太叔京体内灼息奔流,在周身穴道运转内外周天,而后归流于心焰明炉之中,如此反复冲刷淬炼,吸纳化解,心道:“这百年山钢比之玄铁等物更为精凝,深得灵山金气,是以沉重无比,我正无处去寻,倒是清松子帮了我一把,哈哈哈哈!!”
练到千钰诀第三重境界之后,修炼的要点便在于吸纳凝练剑气,剑气越多,灼息便越雄厚,换言之,这个时候他的灼息应该叫做「千钰灼剑气」,气剑相合,便等同于淬炼锻造兵刃,亦得其性,他这番吸纳消解之后虽然不能真正取得百年玄钢之沉重特性,却也提升了自己一些修为。
清松子看着他,神色极其古怪,既惊且怒,惊疑不定,想要出手捉拿询问,又怕青霓子不允,着实下不来台,待太叔京消解完毕,缓缓吐出一口废气,心想:“我若是能用剑翼功的法门断了清松老道的仙剑,直接取气凝练,化为己用,不仅能够助我修炼气剑合,还能同时提升我剑翼功的修为,只是想断了他的剑,不太好办。”
太叔京站起身来,看了看钱河:“五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钱河无颜面对太叔京,只低头不断赔罪道:“老六你好不容易抢来剑牌,我却没有守住,现在又被你救了性命,我真是没有脸站在你的面前……”
“那么,是谁抢了你的剑牌?”
钱河斩钉截铁,立刻答道:“洪星文,他尾随其后,趁我落单不敌,夺走剑牌,而后扬长而去,老六,你骂我吧,我绝不还口。”
太叔京却没心思骂他,只心道:“难怪旁人总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聪明人未必只有我一个,那洪星文夺走剑牌却没回来,只怕还要去暗算别人,也好……”
他又转身对青霓子拜了一拜,询问道:“掌门师尊,这剑牌已被黄虹师叔的高徒夺去,如此,洪星文师兄也是犯了门规大戒,我的剑牌也在其中,请掌门允许我前去捉拿洪星文!”
黄虹子脸色一变,怒道:“你去捉拿?你可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清松子见他气色如常,亦是怒道:“剑牌被夺,那是天理循环,没有剑牌,你一样要受罚认罪!”
太叔京哼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剑牌人人可夺,唯独我玄阳峰不可夺,要被追捕捉拿,那也罢,我无话可说。”
青霓子抬了抬手,说道:“剑牌被夺,确是循环之理,然此事与太叔京受罚无干,既然剑牌在洪星文手中,届时向他取回便是,太叔京以一敌八,先决胜负吧!”
掌门如此发话,其余人也就无话可说,清松子只得愤愤回到自己的座位,仍旧想不明白太叔京为什么气色如常,他的剑气为什么会失效!
“掌门师尊高见。”太叔京将钱河和玄阳峰众人送回他们原本应该在的位置,殷婉和大师兄二人都叮嘱道:“小师弟你千万不可咬牙逞强,多吃那些苦头,没有必要的,咱们玄阳峰被人排挤也不在这一时。”
“大师兄,二师姐,你们放心,我不会托大……也不会手软!”太叔京虽然在笑,心中已有怒意,他一双铁靴踩得广场上的玉石地板步步开裂,砰砰作响,大步走回中央,环视那八个人,冷道:“诸位师兄还不出手,是要等我先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