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子扎手!快把那女娃娃捉住先!”
“捉我?”雪燎原突然回头歪着脑袋斜望,看得那喊话下令的山贼头目顿时一惊,叫道:“这女娃娃也是邪道!!快上,杀了她!”
山贼们出于惊恐,直接一拥而上,但他们七手八脚,都是凡人,哪能捉得住她,雪燎原身子轻盈翻了几翻,跳出人群,那山贼头目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条雪白的细腿迎面横扫过来,登时就被踢飞撞到了院墙之上,脑后溅出大片血花。
“她们真的是邪道,老大被杀了!!”
山贼们叫喊之时,太叔京飞索随手一晃,也从人群中横扫切过,他那腕臂上的飞索镖头本就是异铁打磨,锋利无比,山贼们自是身首两分,便听他阴恻恻地说道:“啊?我一直就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吧?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名门正派,杀你们还要留手?”
其实太叔京自称魔道,一是为了套话不假,再者是为了震慑这些凡人山贼逃走,结果这些蠢贼的贪婪色欲重于性命,竟还要残害老弱,那就不可能留手。
太叔家的祖训便是:奸邪妖恶,遇而斩之!
雪燎原受到圜穹和太叔京熏陶,对人类也无多大好感,转眼间就有几十个山贼死在她一双虎爪之下,太叔京也直接飞索连甩,横切抽杀,山贼们血流满地,有被打在墙壁上撞出花儿的,也有被一切两半,虎爪打下首级,开膛破肚的,场面之血腥,丝毫不亚于魔道下手。
“妖怪!妖怪啊!!”
剩下少数几个山贼见到此景,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呼喊起来逃向村外,岂料刚一出村,就见满地异色毒虫,还有十几条彩鳞大蛇盘踞在外,吓得他们脚下一软,顿时磕头乞命,叫道:“魔道爷爷~我们实在不知你如此法力无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您的主意,求求你饶了我们的小命吧!!”
“是啊是啊,我家中还有年幼女儿还得靠我来养,等我回去呢,求求您放了我吧!!”
那少年倚在树上,嘴里叼着一叶青莲,闻言嘿嘿一笑:“有趣有趣,我才刚刚感应到炼心蛊被破,腾风到此,没想到平白多了俩孙子,哈!”
这几个山贼一听这声音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有个胆大点的知道自己大不了就要死在这里,抬头一看,惊道:“是他!是那日给我们下邪术的人!!”
张灵风坐在树上,悠悠笑道:“大惊小怪,我下蛊之人多少我自己都记不清,你们想不想活?”
“想!想!!我们当然想活!”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名门正派,破了我的炼心蛊?”
山贼们纷纷摇头,叫道:“没有,没有!是另一个魔道破了您的法术,他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求求您放我们走吧!!”
张灵风一听:“连山贼也要赶尽杀绝?看来是我同道不假。”他转而哼道:“既然是我同道,看破了我的蛊术还要化解,太不给我茧心观面子了。”
“是,是啊!太不给您面子了,可是您二位道法高深,我们不过几个蟊贼,留在这里碍眼,您放了我们吧。”
“嗯……好吧,我留你们一命,继续练我的蛊术,日后可要好好行善啊。”
他话音方落,山贼们心里登时一突,那种隐隐想做善事的感觉又回到了心底,但他们想着自己此时性命难保,哪管那许多,刚起身想跑,突然被身后一条极细的黑白飞索从后横切扫过,齐齐从胸腹间一分两段,倒下时还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剩下的身体,随后被栽进了虫群,瞬间就被啃得血肉模糊,凄惨无比。
张灵风一愣,便见村子里太叔京一身灰衣隐隐发着寒光,阴着脸背负剑匣走来,手上那条极细的蛛丝铁索原本极难辨认,此时浸透贼血,在黑夜中点点滴滴落下,也被他看在眼中,心中不由赞叹太叔京手法多端。
“嗯?乐正德身旁那大虫妖尸哪去了?”
张灵风心中正暗暗疑惑,又见村子里忽然飞出几具尸身落在外面,似是被人抛出,不多时又接二连三地有山贼尸身被抛出来。
太叔京早就远远看见村口此时毒虫毒蛇密密麻麻,那些山贼对张灵风不住求饶磕头,故意杀了他们之后再走过来,奇道:“哪儿来这么多虫蛇?”
张灵风面目一改,像个少年似的阳光,一边招手一边叫道:“乐道友,我找得你好苦啊!”
“我躲得你好苦!”
太叔京心中暗骂,便收了飞索,拱起手来,任凭那血在手上流下,笑道:“哎呀,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上天有眼,我又与张道友在此碰头,哈哈哈!”
“这些人类的尸体我都已经扔出来了!”雪燎原拍了拍手,一样是满手血腥地从村内走来,她倒不知张灵风就在村口,见这虫蛇阵势登时青眼一竖,准备厮杀。
太叔京也不使什么眼色暗号,只冷道:“把这些该死的东西烧了。”
雪燎原冷哼一声,双掌一搓,推出两道雪火,一左一右,登时就将这些山贼的尸骨与那些毒虫大蛇烧成一道火墙,焚得村前白焰熊熊,张灵风眉头一皱,这些毒虫大蛇可是他从方圆几十里召唤聚集,算是一个倚仗,这女娃娃一来就烧了将近一半,显然是在示威!
“这些蠢山贼是怎么得罪了乐道友,还值得这位……等等,她是那白虎?”张灵风顿时一惊,他原先还在想雪燎原是不是哪里来的魔道女修,此时被火光一照,才发现她的眼睛和举止神态不似人类,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这要是认不出来,他张灵风四十余年道就白修了。
雪燎原虎眼一瞪:“是又怎的?你这贼道想怎样?”
张灵风立刻跳下树来,连连摆手赔笑:“我张灵风有眼不识前辈竟已蜕身,岂敢造次。”他又转身对太叔京作揖:“没想到乐兄不仅玄尸解功力了得,就连坐下都是蜕身大妖,真是深藏不露啊!”
太叔京见他先前态度散漫,吊儿郎当,这时却礼数周全,改口称兄,魔道中人见风使舵果然很快,便道:“这些蠢贼不知被谁下蛊,竟敢打我的主意,你说该不该死?”
“该,山贼打家劫舍,欺负欺负凡人也罢,竟敢打我魔道主意,不知死活,其实乐道友何必自己动手,把他们交给我,管教他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雪燎原看了看四周毒虫未退,便问道:“你叫这些虫子是想堵住我们?”
“并非如此,我先前在这些山贼身上种下炼心蛊,逼他们违心行善,是感应到蛊术被破,还以为又是哪个正道多事,总免不了一斗,才准备了一下。”
“炼心蛊,逼人向善?这魔道的功法果然邪门。”太叔京心思一动,便问:“张兄弟可知太岳离此还有多远?”
张灵风一奇:“太岳?乐兄去那儿作甚?那可是名门正派汇聚之地。”
太叔京道:“我听闻名门正派和江湖散修侠客不日在那里举办品剑大会,招收门徒,我这次出门不仅是要杀几个正道立威,还有师门交代的任务,让我持剑去太岳砸了他们的大会。”
“狂尸坊门中也有邪剑?这我倒不知,只不过小弟可要提醒乐兄,那太岳峰下,仙武正道不少,左近州府还有大夏军士常驻,你想要去捣了他们的大会只怕不易。”
太叔京神态自信,笑道:“我也不与他仙武动手,只与他们比剑之长短锋锐,有何可惧?”
张灵风心中一动,也笑道:“不知乐兄带了何等邪剑前去?”
“张兄弟看好。”太叔京故意作出拔剑的样子吸引张灵风的视线,实则震灼剑此时根本不在匣内,只骗得他心中好奇,凝神来看,忽然一道紫光从左到右在他脖颈处疾穿而过,张灵风眼神一抖,甚至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便被震灼一剑封喉,顿时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太叔京随便踢了踢尸身,冷哼道:“好你个张小魔,阴魂不散跟着我,若是不使计诈你上当,我岂不是早晚被你看破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