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听得锦衣贵公子的话,淡淡一笑说道:“你处处总不能被你妹妹一个女人比下去吧……”
“若是你父王驾崩,将王位传给你妹妹,那不等于是把燕国上上下下一起打包送给秦枫了吗?”
锦衣贵公子迟疑了一下,赶紧说道:“夫子所训,正是我丹若明所思所想。”
丹若明有些愤愤地说道:“他秦枫当初不过是无家可归,寄养在钟离世家的外甥,他父亲也不过是流浪七国,如丧家之犬般的浪客……”
“身份卑微,血统低贱!”
“如果不是先王和父王好心收留,拔擢他们父子,哪里有秦枫世家的今天!”
“如今大燕全地, 百姓莫不只知秦枫而不知父王,对于王室更是不甚尊敬……”
“偏偏父王还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对那秦枫听之任之,言听计从!”
“若是再这样下去,这燕国不知何时就要改姓秦了!”
方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若明,你有此心,日后必然能够成就大事!”
“燕王骜一直以来青睐你妹妹丹青羽,若是一时糊涂,将王位传给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本圣在西北边荒诛杀秦枫,丹青羽不过是从龙的蜻蜓,逐水的浮萍……”
“龙已死,水已涸,她要么嫁做她人妇,要么终老长白山,岂能再有一争王位的实力和能力?”
方运说完,丹若明登时大喜道:“若夫子当真助本王子做成这件大事,若明必尽诛秦枫世家九族,迎夫子为大燕国师,日夜聆听您的训诲!”
方运听得丹若明的表态,不禁笑了笑说道:“若明王子,大事成就之前,此事只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休要再叫旁人知晓……”
“更不得走漏半个字的风声,以免惹火烧身!”
丹若明自是说道:“学生自有分寸,不会图一时口舌之快的!”
……
天狼星力笼罩之下的西北边荒莽莽,咫尺严寒。
大元城外依旧是百万大军团团围困,气氛森然。
但塔楼之上,一团羊绒被褥之内,却是独有一番春意。
雪白的颈背,如一条毛茸茸的狐狸,缠在身下男子的怀里,容不得他起来动弹丝毫。
秦枫见她抱得这么紧张,感受到羊绒里健美而性感的身躯,想起昨夜的风流荒唐,只觉得旖念丛生……
但这大军围城,显是不能恣情享乐,他刚想起身,却是被怀里一双毛茸茸的小手拽得根本动弹不得。
偏生这母狼的手劲极大,秦枫一时怕弄疼了她,还真奈何她不得。
秦枫只得侧过脸来,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战事吃紧,还是早些起床的好……”
哪知铁木真似是与他故意为难似的,叫声忸怩,笑着说道:“昨日交兵,不分胜负,今日一早,你却是要高挂免战牌不成?”
秦枫昨日上了她的激将法,今日又怎能再在一个跟头上绊两次跤,自是说道:“将士军前半死生,你我作为将帅,实在是不该……”
哪知铁木真凑在羊绒被窝里,轻声笑道:“谁管他半死半生,是死是生……”
“若与你死在一处,纵使是立时死了,我倒也情愿了!”
“省的跟你那些莺莺燕燕去争了你去!”
言罢,不由分说,已是将被子一蒙,头也钻进了被褥里,一双手在羊绒里四下乱撞,摸索了起来。
秦枫苦笑道:“你这母狼,怎的不讲道理……”
铁木真却是在被里,含含糊糊说道:“我本来就是蛮夷啊,就不讲道理了,怎么了……”
秦枫只觉得脐下一凉,心里暗叫不妙,却又听得这母狼在被里得意笑道。
“你若再絮絮叨叨,不叫我尽兴了,当心我叫你的小兄弟同归于尽!”
正当这时,忽地望楼之下,“蹬蹬”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铁木真立刻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赶紧去拽毯子身边的衣物,秦枫也是暗叫不妙,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
待到传令兵跑上望楼的时候,只见外罩战袍,内衬皮风衣的铁木真,正倚在栏杆上,与身边的狼妖说着些什么……
虽然气氛十分融洽,但那传令的狼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气氛很舒缓,为什么铁木真大人说话的声音总带着一股好像惊魂未定的颤音? 比如,明明外面冷的要命,为什么铁木真大人的脸上密密麻麻地都是汗珠呢?
还有就是,这空气之中为什么弥散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奇怪味道呢?
就好像是……
就在那狼妖不由自主地嗅着鼻子的时候,铁木真终于忍不住动怒了。
“你是来汇报什么事的?”
“有话快说!”
狼妖赶紧趴了下来说道:“公主殿下,城外大军有狼霸先派出的使者求见!”
“使者?”
铁木真和秦枫皆是微微一惊道:“城外百万大军虽然遭遇了不小的挫折,但元气未伤,优势尚在,为什么要派使者来我们军中?”
秦枫又问道:“使者可有说明来意?”
传令狼妖道:“使者说希望与您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的事情?”
铁木真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他不是奉了妖祖的命令,要来取我的脑袋吗?”
“他跟我有什么好谈合作的?”
秦枫也是笑道:“难道要‘与羊谋膏,与虎谋皮’不成?”
铁木真又问道:“那使者还说什么话没有?”
那传令狼妖又说道:“狼霸先说,同为狼族,不应该同室操戈,同族相残!”
听得这话,秦枫和铁木真皆是皱起眉头来。
“难道说,昨天一仗,把各族联军打得内讧了?”
秦枫想了想说道:“要说昨天损失最惨的就是饕餮妖国,妖龙都损失了五头,闹起情绪来,也是难免的……”
“但是内讧,应该还不至于吧?”
铁木真却说道:“若是狼霸先真的有反心,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大地有利啊!”
秦枫也点了点头说道:“反正只是一介使者,见便见上一面也无妨的!”
“若是连使者都不敢见,反而是显得我们怯懦了!”
铁木真刚刚说完,传令狼妖刚走,秦枫怀里的徽章却是蓦地振动了起来。
秦枫低下头来一看。
果然,是父亲秦弑寄来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