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听着幻若魔咒的嗓音,心里的愤怒只增不减,又迅速镇定。
“你若要,我现在便可给你,你也要把解药给我。”
男人忽地轻笑,“谢神医既能制出万能药,这解药便不能轻易给你。”
谢瑛没想到他消息如此灵通,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看来在这青州城,他也遍布眼线,可为何刺史和城守的人,并未发觉。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又因全身未着一物,不敢随意起身,清冷嗓音怒不可遏地咬牙道:“那你也别想要火枪设计图。”
男人忽然瞥见那地上玉簪碎片,眸光细微闪烁,面具下的眉眼瞬间压低,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我自是有别的办法给你。”
她正疑惑地偏过头,便被男人钳住下巴,被迫仰起头,堵住了双唇。
呼吸微窒的刹那,望见半张面具掩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幽深如暗夜苍穹,让人无端生寒。
气息朦胧间,唇上的温热,让她迅速反应过来,猛地眼眸冷厉,往男人后脑勺劈砍,却被男人眼疾手快抓住了扑腾的双手,按在了浴桶边缘。
“嗯。”
谢瑛手腕抵住尖锐的木桶边沿微微吃痛,忍不住嘤咛出声,便猝不及防被撬开唇齿。
她浑身气血倒流,怒不可遏正欲咬断男人的舌尖,男人却忽然推过来一个药丸,便迅速松开了她。
谢瑛感觉喉咙融化进了一股甜味,又擦了擦嘴,愤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猛地甩去一巴掌。
“登徒子。”
男人却迅速截住了她的手腕,面具下的脸庞不显山露水,一双眼眸却似乎藏着捉弄。
目光不经意扫过女人身上,这才看见浴桶里的身体竟一览无遗,男人瞳孔一震,似乎是失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猛地把她推进浴桶,迅速站起背过身去。
谢瑛被大力推到浴桶,后背撞上木板,疼得她呲牙咧嘴。
这个北渊细作莫不是疯了!
谢瑛正一肚子火气没发出来,便听男人抵唇,轻咳一声说:“穿上衣服出来,我等你的设计图。”
谢瑛见男人走到屏风外,便从浴桶中站起身,又迅速在房间柜子里,找来一套衣服。
可柜子里全是三世子准备的女子裙衫。
谢瑛正迟疑,屏风外传来一声催促:“快点,磨蹭什么。”
谢瑛怒气冲冲,却只敢低声埋怨:“催什么催,该死的混蛋!”
若不是担心他的身份,不能随意出手,免得招来更大的麻烦。
谢瑛真想让他体验一下化学药品的魅力!
谢瑛随意换了一身裙装,头发湿淋淋的便从屏风走出去。
男人闻声转过头,面具下的瞳孔忽然微动,眼神直直地落在女人身上。
洗浴过的女人,头发微微湿润,披散在肩头,身着玉白芙蓉纹缎面抹裙,翠绿曳地百迭裙,藕荷色夹棉长褙子,清水芙蓉,玉软花柔,配上那双灵动的眸子,犹如春天一枝清新柔嫩的抽枝绿芽。
谢瑛见男人目光投来,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又疾步走到案几前找纸笔。
男人见状又微微蹙眉,这行为举止,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端庄斯文。
谢瑛从抽屉里翻出毛笔和一叠竹纸,目光落在角落的身影,又忽然警觉:“方才你喂我吃的什么?”
面具男忽然低笑,故意抱胸道:“我如何喂你?”
谢瑛咬牙切齿道:“你心知肚明。”
“你以身试药,那便不是毒药,你却未说过是解药。”
面具男叹气,这小娘子还真是不好糊弄,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白色药丸。
“这便是解药,方才那不过是糖丸。”
谢瑛眸光微动,迅速伸手去拿,却被男人扬长手臂避开,又含笑指了下桌上。
“火枪设计图。”
谢瑛扬眉,又回到案几,拿起毛笔,在纸上随意画了最简易版火枪设计图,糊弄这人足以。
她抓起图纸,递给面具男。
面具男语气平静:“画好了?”
看过图纸后,又露出狐疑眼神:“这便是火枪设计图?”
谢瑛点头:“自然。”
面具男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忽然问:“你如何寻得?”
谢瑛随口胡诌:“我与王府世子郡主相交甚笃,自然是见过。”
面具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指着这火枪设计图,“此处装填的火药,可有细致的结构。”
谢瑛斩钉截铁:“并无。”
面具男轻呵了声,又指着设计图的引火口。
“此处设计过于简陋。”
谢瑛蹙眉,“镇北王府的火枪便是如此构造,你所谓的细致,我也不甚明了,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命,我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实在不想搅进两国纷争。”
作为华夏人民,再过上千年,北渊也是华夏子民。
谢瑛对北渊人没有恨意,可此时她又身为大夏朝子民,断然不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面具男却话语极为冰冷道:“既已入局,身死方能破局。”
谢瑛脸色一白。
面具男忽然轻笑:“既然如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不会害你。”
谢瑛挑眉:“我何时说过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面具男似笑非笑:“可想要解药?”
谢瑛伸手,就见男人又将药丸放进那片淡色薄唇。
谢瑛瞬间面红耳赤,“你是不是疯了?”
面具男猛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触及她的唇角。
谢瑛不张也不是,张嘴也不是,恼羞成怒地僵持片刻,又张开了唇,破罐子破摔任由那药丸渡进来。
面具男眸底浅浅掠过一丝笑意,又语气平静如水道:“这药丸落在谢神医手里,便再也构不成威胁,还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唐突。”
谢瑛破天荒听这登徒子装绅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在她眸光一狠突然袭击,想要揭开那张面具,男人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门口。
谢瑛气的猛地追出去,便见那身影纵身一跃,翻墙离去,临走还留下一句。
“其实方才那也是糖丸,解药等下次任务完成再给姑娘。”
谢瑛脸上血流涌动,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又一股气堵在胸口,气得猛地抓起一块儿鹅卵石,朝着围墙外扔出去,只听啪的一声。
又从大门跑出去,绕到西侧院外围墙处,早已空无一人。
她气得抓狂,这个混蛋竟敢骗她,又抬头望着围墙,眸光变得凌厉,忽然生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