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坦诚相待
两军各有胜负,偃旗息鼓后,易轻寒来不及收拾战场,便搂紧了战利品。
蓝语思浑身酸痛,肚子虽饿,却也无力起身,竟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已大亮,阳光照进屋内,也被挡在幔帐之外。冬季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蓝语思轻轻动了动,只觉浑身无力四肢酸痛,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易轻寒的呼吸声骤然轻了,蓝语思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装睡,初夜的次日一早,是最让人尴尬的。
那呼吸浅了许多,平稳而有节奏的继续着,手臂用力将自己抱紧,下颌也抵在了自己头顶。蓝语思顿觉浑身僵硬,想让他赶紧起床离开房间,又有些享受这种相拥的惬意恬然。
“三年前,我混进了东厂,以一个阉人身份,但其实,并不是。”易轻寒轻轻开了口,仿佛在哄着孩童睡觉般,轻声细语,绝不似平时那般狠戾。
蓝语思听了,继续装作睡着,一动不动,睫毛轻轻抖动,细细听。
“做了许多想做的事,也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骗过人,也被人骗过。”易轻寒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说:“就是紫嫣,你知道的,那日的小金猪,我本想着送她的,结果......”
蓝语思听到这里,心里忽地一冷,仿佛一根刺轻轻刺痛着自己的心,不自觉地撅起了嘴。
“我以为那是爱,但并不是,我只是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已。”易轻寒说着说着,轻轻将一记吻印在蓝语思头顶,接着说:“我知道我的心......我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一旦认定了,便不会变。”
蓝语思的气渐渐消了,还是装睡不动弹。
“若是再装睡,我便趁人之危了。”易轻寒说着说着,大手便伸到了蓝语思身下,直惊得小人儿手忙脚乱地去挡。
“骗我,恩?”易轻寒将其双手抓住,紧紧搂向怀中。
“我才不喜欢骗人,她喜欢骗人。”蓝语思挣脱出来,冷着脸去扯脖颈上的小金猪,无奈红绳结实,一时也扯不断,气恼之极便扯着被子躺到一边离易轻寒远远的,独自鼓着气。
易轻寒愣了一瞬,赶紧伸手将她脖颈上的红绳扯断,蓝语思拿下带着红绳的小金猪,便用力掷向帐外。叮当当滚到远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易轻寒知道自己的话惹得心爱之人动了气,连忙不声不响地地凑过去,将其扳到怀里说:“好好,莫气了,莫气了。”易轻寒内心里有无数句话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知道,他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人就是蓝语思,他的心里从不曾有过其他人,从不曾。
蓝语思听了,能感受到他的深情,他的语气他的动作,无不透着那浓浓的爱意。就连他的霸道也是带着慢慢柔情的,蓝语思气也消了大半,但还是撅着嘴不说话。
“你看,那只是个不值几两的小玩意儿,你这腕上可是套了为夫上千两了,孰轻孰重?”易轻寒抬起蓝语思的腕子,对着那镯子压低了声音说,看着蓝语思若有所思的样子忽觉好笑。
两人就这么静静躺着,易轻寒捉过蓝语思的手放到嘴边用唇轻触着,享受着这美好旖旎的时光。
蓝语思知道他的心意,方才只是小女儿般的任性罢了,此时却是有事几欲张口。
“何事?想说什么?”易轻寒爱怜地看着蓝语思,满眼期待的眼神。
“......饿了。”蓝语思刚说完,肚子便十分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两声,直羞得她赶紧将脸藏到他的怀里。
易轻寒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舍地放开这柔软的小身子,这才起身穿衣。
穿好后发现蓝语思的亵衣上染了几块红色,应是昨晚攻城拔寨之时沾染上的,嘴角勾起便拿起来塞到怀里。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在万笃手下做事竟也能保持完碧之身。不论怎样,自己都将把她视作唯一。
易轻寒又检查了床铺,确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这才走去阁橱,找出一套新的亵衣亵裤来,放到幔帐里。
易轻寒坏心地将被子掀起,惊得小人儿连忙龟缩起来。想起昨夜的春风一度,易轻寒脸上也不禁羞红满霞。
沐浴之后,易轻寒穿上干净的衣衫,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将那染了颜色的亵衣塞进怀里。
蓝语思拖着有些酸痛的身子,勉强洗好之后,这才四肢不自然地坐到了桌边。
“看你,叫你不要跟那王夫人去逛什么后花园悠然洞,累着了吧。”易轻寒一本正经地轻斥,蓝语思瞄了眼一旁伺候的随烟,只能干受着。
“多吃些,王夫人家的螃蟹粥虽然可口,但可不禁饿,下次回来还是要吃夜宵的,记得了嘛!”易轻寒‘义正言辞’地唠叨着,蓝语思肚子里已经鼓满了气,天知道是谁为了尽快逛那‘悠然洞’,活活不给人吃饭。
没人性的家伙只捡了桌上的两块糕点,一人一块,只吃了这点子东西便要开战。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粮无草,还要拼了命地冲锋陷阵,迟早官逼民反!
易轻寒看着蓝语思紧绷的小脸,不敢再多说,两人直吃得打了嗝方才罢休。好在主子的早餐向来丰盛,不然按照平时的食量准备的话,两人肯定填补饱肚子。
吃过早饭,易轻寒狠狠看了两眼蓝语思,这才恋恋不舍地出门去了东厂,蓝语思则浑身酸痛地躺在榻上直哼哼。
“夫人,您这是逛了多久,那王夫人也不乏的吗?”随烟边为蓝语思捏腿,边不解地问。
“呵,王夫人她,她也乏的吧。”蓝语思脸上一热,赶忙换了个方向侧卧,藏起自己臊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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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轻寒神清气爽地来到东厂,番役封旬急忙走了过来,低声说:“大人,今日早朝,礼部尚书简大人及一干人上书弹劾了西厂,为的是杨昌河父子之死一案。”
易轻寒微微皱眉,将披风丢到他身上,随即不屑地一笑:“哼,极好,若是西厂办事不力,那么王督主转至东厂的证据便不足为信,那些收受了贿赂的人便无事了。天下太平了,又是一番和美的盛世之景了。”
封旬跟着易轻寒回到屋子里,桌上是叠满了各个掌班呈上的密报,拿起几本看了看,心里总是想起家的那只小狐,于是索性放下。
“封旬,将李玉勇提出来。”既然不能做细致的事,那便做粗旷的事吧。
易轻寒穿着厚实的中衣,麒麟服内加了棉,外罩披风,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喝着热茶,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封旬不时续着热水,屋子里跪着嘴唇发紫的李玉勇,不安地看着两人。
天寒,牢房里更是阴暗潮湿,脱光了的李家败家子一句话也不敢说,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嘶吼声,不多时便成了有气无力的低鸣,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在刷洗,大狱里条件简陋,都十几日不曾沐浴了,算是优待。”易轻寒放下茶杯,看着冻了近一个时辰的李玉勇,笑着说:“要不要也优待你?”
李玉勇听了顿时心胆俱裂,只觉胯间一股热流而出。饶是以前没听过,这些日子也见过的,所谓的‘刷洗’便是将热水浇在人身上,之后用铁钉刷来回刮,折磨而死。
李玉勇吓破了胆,又没胆量咬舌自尽,只是胆战心惊地看着易轻寒,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上下牙碰撞不止。
易轻寒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往后走了走,避过了那难闻的气味后决定尽快解决。支开了封旬,方才缓缓问到:“那荣帅的公子,个性焦扬跋扈蠢钝无知,你为何与他走得那般近?”
李玉勇听了这话,颤抖着嘴唇低了头,不敢言语。
“准备滚水。”易轻寒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李玉勇听了屁滚尿流地往前爬了一下,双肘支地说到:“是,是家父令我与他结交的。”
“哦?那你父亲为何叫你与他结交?结交之后又吩咐你做了什么?”易轻寒直奔主题,不想再兜圈子。
“家,家父说,说荣帅为高权重,与其子结交,日后必会得以助力,与我仕途甚,甚好。”李玉勇眼神闪烁,定是逃不过易轻寒锐利的眸子。
“甚好,甚好。”易轻寒一下子打开门,正巧一个番役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物件走过。“将他刷洗了!”
李玉勇听了再也不敢隐瞒,哭嚎着连道招了招了。
易轻寒关上门,走回椅子上坐下,沉声说:“本官没时间陪你兜圈子,我问你最后一遍,为何与荣帅之子荣万水结交!”
“家父,家父说,叫我从他嘴里探知荣帅的一举一动。”李玉勇颤抖着声音说:“叫我,叫我盯着他家的动静。”
易轻寒想了想,终是再问不出什么了,这才叫人将这吓抖了筛的人拖下去关了。
再之后的李斗却是难缠了许多,直到用了刑,才招出当年是通过钦天监观测天象变化的五官灵台郎牵线,受了当时的礼部左侍郎,即如今的礼部尚书简大人的指使,这才捏造了天象异常恐有奸人作乱的说法。礼部尚书,易轻寒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李斗父子定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和死去的方式,易轻寒问完了话,心中已有些眉目,这才起身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势汹汹,骚墨在此跟大家请个假,今天多半是不能双更了,周末我会攒些稿子,尽量下周恢复双更。特以下图(大家仔细看了,后文的感情走向极有可能是这样的哦,哈哈哈哈)弥补大家脆弱的心灵,也算个番外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易:“哎呦喂,你这无良作者,惯会以我的痛苦来构架你的快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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