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逢场作戏
易轻寒嘴角微微一笑,这突然的笑吓得蓝语思手一哆嗦。
“你,你回来了。”蓝语思贴着墙根站好,挤出一个笑。
“这里面是枚东海珍珠,皇后赏赐夏督主,夏督主又赏了我。”易轻寒看看蓝语思放光的两眼,突然有种想捉弄她的想法,于是‘啪’的一下合上盖子,故意不说这是给西厂督主王取夫人准备的礼物,慢悠悠地说:“先放我这里,你这几天学学女戒、女训,再学学重要场合的衣着谈吐。吃过了饭,会有人教你,十日后能学会吗?”
“能,能,我背诵可快呢。”蓝语思见他这么大方,自己也跟着表示了积极配合的态度,于是装作很在意地问:“那船找到了吗?”
“还不曾找到。”易轻寒挑着眼问:“你们下了船还去过哪里?”
“要问是哪里,我还真不知道那地方,不过找到那船,我从下船以后,还是记得一些路的,我可以带你去找。”蓝语思这话是真的,刚刚失去记忆的她脑袋还是混沌一片。
易轻寒捻起茶杯紧抿一口,心道她的话并无破绽,只好等王取的生辰宴过后,再上路去找了。
蓝语思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当中,拳头大的大珍珠啊,这要是当了钱,往哪里一躲,买个大宅子,置办些产业,没事带两条恶犬,牵一条遛一条,前后簇拥着一群家奴当街调戏美男,要多美有多美。
“对对,夫人,就是这样子,笑不露齿,只不过您的眼神要端庄些。”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看着蓝语思出神在笑,以为她休息时还在练习方才所学的内容,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倒像是捡到金元宝似的贪婪的笑。
“咳咳......”蓝语思放下茶杯,收起意淫的笑,捏了捏有些酸胀的小腿,练习了一上午的走姿,实在是辛苦。
今日易轻寒还没有回来,独自吃了晚饭的蓝语思窝在床里刺绣。(.无弹窗广告)自从新婚后那晚,两人再次就寝的时候,都是滚到大床的两侧睡的。刚开始蓝语思还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心惊胆战,但过了几夜都相安无事,她也就认命了。毕竟易轻寒早就说过,两人该做的还是要做,为了给夏督主看,他们也得像个正常夫妻一样,食同桌睡同寝。
这新房对于易轻寒来说更像是个客栈,除了晚上吃顿饭睡一觉,其他时间他要么在外面,要么在书房,蓝语思想,那些宝贝肯定都被他放到书房里了,包括那枚东珠。
想到东珠,蓝语思又来了劲头,揉揉有些发紧的眼睛,继续练习刺绣。应自己的要求,如柳描了个老蚌生珠的图案。
蓝语思绣完了边缘,准备换线绣乳白色的珍珠,谁知没拿稳,针不知掉落到哪里,连忙趴在床上寻找。
屋内油灯忽明忽暗,蓝语思本就困倦的睁不开的眼睛更是不听使唤。
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蓝语思抬起头,只见易轻寒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
“嘿嘿,你回来了。”蓝语思忙陪着笑。
“叫我什么?”易轻寒不悦地问。
“老爷,老爷你回来了。”蓝语思吐吐舌头,为了做给外人看,易轻寒要求她这样叫,无奈她总是不习惯。
易轻寒一屁股坐到床上,马上跳将起来,身后摸摸后面,紧接着一脸怒容地拿着那根针死死盯着蓝语思看。
“方才,方才刺绣,刚好掉到床上了,正在找,就,老爷你就回来了。”蓝语思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浑身发麻。
易轻寒胸脯起伏两下,冷冷说:“以后不要在床上刺绣,能给我记住吗?”
“记得住,记得住。”蓝语思忙把绣品放到床边柜上,接着又往里坐了坐。(.)
“夫人,你不舒服就早些歇下,以后太晚了不必等我。”易轻寒突然俯身在蓝语思身前,语气温柔,大手摩挲着她的手,惊得蓝语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蓝语思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易轻寒抢先一步钳住了下颌,硬扳着她看向自己。
身后有声音,易轻寒好似才听到一般,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羞红了脸站在桌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哦,看我都忘记了,方才叫她随后进来的。这是随烟,以后就伺候你我洗漱沐浴,平时待在屋外,待学些规矩之后再进屋。”易轻寒大手紧紧握着蓝语思的手,轻轻说到:“我从督主那要过来的,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
蓝语思见易轻寒着重说着‘督主’两个字,心下明白,自己此时需要配合,于是温柔地点点头,心里却有千万匹马奔腾而过,这厮这么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真叫人不自在,尤其是那手冷冰冰的,怎么都不舒服。如果忽视他的身体残疾,倒是相当养眼。
那叫随烟的小丫鬟赶忙叫了声‘夫人’,易轻寒才叫人家出去准备沐浴。蓝语思得以抽出手,趁他沐浴的时候连忙在被子上搓了搓。
想是那随烟已经出去了,易轻寒沐浴后便去了书房。蓝语思警觉地躺在床的另一头和衣而卧,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蓝语思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去,天还未大亮,易轻寒正着了中衣看自己。
“脱了外衫睡觉,以后可都是她来伺候洗漱,快!”易轻寒语速偏急,蓝语思稀里糊涂地照办了,想是还没睡醒的缘故。
这会儿刚脱了外衫,随烟便进来了,在外间将一应洗漱之物准备好后,易轻寒便下了床。简单整理之后,易轻寒走进里间,顿了顿,摸向正站在床边的蓝语思的鬓角,轻轻说了句:“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会早些回来。”
蓝语思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么亲昵的举动,好在易轻寒说完便走了出去。外间的随烟轻唤了声‘夫人’,蓝语思便走出去梳洗,心事重重地洗过之后,坐在桌前由如柳为自己梳头。如柳的手很巧,几下便给自己梳了一个偏髻,打开首饰盒,挑了副衬自己这身梅红色衣衫的首饰戴好。
易轻寒今日走得早,所以没在家吃,蓝语思觉得气氛很好,比平时多吃了些点心。
吃过早饭坐在屋内继续刺绣的蓝语思,看了看屋外随如柳指挥家仆搬花盆的随烟,心道易轻寒为什么带个夏督主的人回来?难道是夏督主怀疑他,安插个人来监视他?
看样子夏督主很信任易轻寒,如此信任一个人,还要派人监视?东厂真可怕。
不对不对,易轻寒说,这人是他主动向夏督主要来的,看来不是夏督主的意思。难道易轻寒这是在变相地表忠心?
蓝语思想得头疼,索性不想,反正易轻寒的脑子是常人难比的,前世里的他就是个狡诈的人,看似离奇古怪的事,最后皆在他掌握之中。
前世里可是见惯了他的手段,虽然没有用在自己手上,但是看着同牢房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是种很痛苦的折磨。如今竟然嫁给了他,这是蓝语思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的事情,而且还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和睦恩爱,这更是蓝语思没想到的,不过为了活命,她决定忍着,妥协,直到脱离他的魔爪。
“夫人,您这绣的是什么?”随烟到外间取东西,看到蓝语思手里的绣品问到。
蓝语思见小丫头很是可爱灵巧,不像如柳跟个闷葫芦般,于是也和颜悦色地说:“珍珠,蚌里的珍珠。”
随烟张了张口,想是跟她自己猜测的大相径庭,挤出一个笑说到:“夫人好,好体贴,是绣给老爷的吧?”
这回轮到蓝语思张口不说话了,她只是用来练习,倒没想过送给谁,经她这一说,知道要在她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于是接口说:“是啊,是给老爷的,就怕他嫌弃。”
“怎么会呢?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老爷定会喜欢的。”随烟眨着大眼睛说:“来之前督主跟奴婢说,老爷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对自己也粗心,还说娶了夫人就有人照顾了。从今儿往后奴婢会助着夫人一起把老爷伺候好的,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夫人就直说出来,该打该罚,奴婢也长点儿记性。”
“没,你很好,很机灵。”蓝语思被这小丫头的伶牙俐齿镇住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果然是东厂督主的丫鬟,说话办事就是不一般,以后可得小心了。
随烟见蓝语思很随和,嘻嘻一笑就辞了出去继续干活。蓝语思低头看看自己绣的珍珠,心道自己还是记得一些走针的法门的,绣得真的很差吗?为何小丫头见了那种表情,看来还得继续练习。
易轻寒今日果然回来得很早,一起吃过晚饭后,又是随烟伺候着沐浴更衣。沐浴后的易轻寒照例去书房待了一会儿,想是等头发干了之后再就寝,如果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两人对坐着未免尴尬。
过了一会儿,易轻寒披着外衫走了回来,一进屋,手中拿着的那日装东海珍珠的盒子就把蓝语思的眼睛死死吸引住了。看着这个有点儿贪财但是不无心机,有点儿胆小此时却满眼希冀的女人,易轻寒突然不想把话说明,看惯了大牢里犯人被折磨后那种憎恨的眼神,他也想看看她被戏耍之后是什么样子,尤其,她还在恨着怕着自己。
“拿好了。”易轻寒将盒子放到床上,回身便脱鞋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前面六章已做了修改,也可以不用翻回头去看,我只是把穿越元素去掉了,目前只是古言重生。大家自动理解成女主只是个失去记忆的有些小聪明贪生怕死的古代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