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清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一直站在身边默不作声的曲越给拉了回去。
低低喝了一声,“够了,成何体统!”
本以为宋清清是个聪慧的,没想到,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次过来,宋清清是三皇子曲越带过来的,自是代表着曲越的脸面。
宋清清回过头,看到三皇子曲越的眼中满是嫌弃与不满。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宋锦瑟反摆了一道,险些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哪里还敢造次,只讪讪然退到边上去,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虽是规规矩矩站边上了,可眼角的余光却是仍旧瞪着宋锦瑟,明明从前是被她们母女两算计得团团转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聪明起来了。
说是变了一个人,她都相信的。
以前的宋锦瑟,挖个坑,她自己都会跳下去,哪有如今这般聪慧,伶牙俐齿就那么几句话,就反摆了她一道。
此刻,老皇帝沉沉的声音传来。
“那通敌的书信,你还没有给朕一个解释。”
老皇帝也是明白宋清清出丑,最后还是曲越面上不好看。
遂,便岔开了话题。
宋锦瑟微微敛下眼,将眼中的嘲讽遮住。
“回陛下的话,没有人胁迫我,也不曾有人故意唆使我。”
即使是牺牲楚家能换自己安然无虞,可宋锦瑟从来不屑于这样做。
因为她相信,楚家没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做不出来冤枉别人来换自己清白这种事情来。
老皇帝蓦地从高位上起身,眼神紧紧盯着宋锦瑟。
竟是一时看不清楚宋锦瑟心中的想法。
明明自己都给了她一个台阶,本以为她会感恩戴德顺着下来,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舍弃了他的恩赐。
便是场中众人,也一时看着宋锦瑟,心思各异。
只有宋清清神色缓和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这贱人还真的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变。
宋锦瑟之所以这般说,会不会是别有图谋?
而当事者宋锦瑟,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危险。
只神色淡淡地继续道,“因为臣妇根本不知情,若不是陛下请了人过来,臣妇根本不曾知晓有通敌书信这一回事。”
皇帝冷哼了一声,视线冷厉地从宋锦瑟的面上一扫而过,“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不成?”
宋锦瑟脸上神情不辩,那一双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只微微抬睫,淡然迎着皇帝审视的视线,神色自若道:“臣妇无法自证清白,况且陛下心中不是有定夺了么?”
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宋锦瑟对于死倒是不畏惧。
算起来,她比书中宋锦瑟多活了好几集,也是不亏的。
皇帝拂袖起身,盯着宋锦瑟凉凉地道:“既是通敌叛国,那就应该满门抄斩!”
一直旁观着的曲越倒是冷笑了一声。
其实宋锦瑟这是何必呢。
既是满门抄斩,那楚家也逃不掉被牵连。
如若当初宋锦瑟趁着皇帝说的那些话,顺着下了台,随意指证楚家的一个,楚家没了,她还能苟活一两天。
不至于如今,不仅自己倒霉,就连楚家也全部遭殃。
不过,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过来,不过是看热闹的。
“既然你无法自证清白,那便说明这事情与你脱不了关系,通敌叛国,按照龙元国的律例,理应处以极刑,株连九族,可朕念在定远大将军劳苦功高,赐毒酒一杯,白绫三尺,匕首一把供你选择。”
老皇帝一副给了极大恩赐的模样,说话时候,看着宋锦瑟的眼神也是悲天悯人。
似是无比仁慈。
可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便是他一手捏造出来的,如今揣着明白定下这样的罪名,这种手段,委实是不光明,甚至是有些让人不齿。
宋锦瑟的背影挺得笔直,场中的人或是讥笑,或是嘲讽,她皆是一一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独那个宗人令,在看她的时候,神色与场中众人有些异样,似是有些焦急?
他不时地看向殿外,那模样似是在等着人。
皇帝身边的太监很快便托着托盘上了来,托盘上是已经准备好的毒酒一杯,白绫三尺,以及匕首一把。
宗人府并不缺这几样东西,毕竟,这些东西三天两头都要用上,可谓是宗人府里的必需品。
众人退了下去。
连同老皇帝,也从高位上下了来。
一时间,偌大的一个地方,空荡荡,只剩下宋锦瑟一人。
宋锦瑟的视线定格在面前托盘的三样东西上。
白绫三尺她是不会选的,虽然已经死过了一次,但还是觉得死也得注意一下形象,吊死太难看了。
匕首一把那就更不会选的,血刺啦胡的流了一地,太可怕了。而且,她虽然不怕死,但是怕疼。要是一匕首下去,没中要害,还得补一刀,那就难受了。
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宋锦瑟的视线落在毒酒上。
她突然就有点惋惜,自己赚了那么多钱都没有花出去,还存了不少的金子首饰的,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呀。
就在宋锦瑟迟疑不定时,外面,瞧着里面依然无所声息,昭和郡主眯了眯凤眸。
微抬了抬下巴,她身边一个面容凶恶的嬷嬷便会了意,瞧见四下无人,便大步流星进了去。
进去时,宋锦瑟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面前托盘上的东西,都并未被动过。
以前的好些宫妃被赐死时,也如宋锦瑟这般。
可既然皇帝命令已下,也由不得她们选择。
嬷嬷冷笑了一声,便踏了上前。
“楚夫人,时间不等人。若是夫人没法做抉择,那便由老奴替你做抉择好了。”
那嬷嬷拿起托盘中的毒酒,便道:“夫人,以前被陛下赐死的妃子,大多会选毒酒,毕竟比起其他来说,这种死法会体面一些。”
说完,便面目狰狞地笑着,拿着毒酒上了前。
这嬷嬷以前没少做过这种事情,那些宫妃大多柔柔弱弱,她是做粗活出身的,力气自然要比那些宫妃要大得多。
这灌起毒酒来,易如反掌。
“夫人,老奴也知晓,这决定甚是艰难,不如就由老奴来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