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师兄既然不想赌斗,冉师弟也不要强人所难了!”
说话的正是苏提。
作为当事人之一,冉惜的报复苏提很清楚。斗字这事他并不比未雨知道的早,想要阻止也是不能。
未雨的字他看不透,“道迹”二字,本是出自长老之口。所以,他坚信是有的。
未雨的字他见过多次,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而这些变化,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他是不是有意的?这也是他迟迟不肯站出来的原因。略施小惩,大姐应该不会怪我吧?
苏提叹了口气,道:“冉师弟,今日就此打住吧!”
冉惜嘿嘿一笑,冲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师兄觉得呢?”
“来都来了,不斗出个胜负怎么行?”
苏提惊讶的看着那人:“李师兄,你……”
“谁要斗?算我一个!”
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一起看向门口,正见满抬脚进来。
“小雨,为什么没有按时回家吃饭?”
满来了,来接他回家,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
“一些小事耽搁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未雨悄悄背过去,不让满看见那忍不住的眼泪。
满确实没有注意到未雨的小动作,他却看到了冉惜。
然后……一掌拍在了冉惜的胸口!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一个入门文修在聚气修者眼里和普通人也并没什么区别,若不是“书山”二字,世上将再无冉惜此人。
众人一起惊呼,向冉惜涌去。
“我早说过,这人再敢惹你,我一定修理他!”满拉过未雨:“走吧!回家吃饭!”
“他……没事吧?”未雨看了一眼昏迷的冉惜。
满撇撇嘴:“断了几根骨头而已,死不了!”
“打了人就想跑吗?”
见二人携手离去,终于有人出头了。
“打就打了,你待如何?”满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又小声的问未雨:“这家伙是不是同伙?”
他能说“跑”,必然是参与了的……只是还能说吗?
未雨摇摇头,答道:“和他无关,只是冉惜一人!”
满叹了口气,拉着未雨转身走了。
一众学堂弟子再无一人阻拦,他们也只是入门而已,算不得修者。
刚吃过午饭,常进忽然来了,见了辰溪,欲言又止。
满在学堂打了人,该来的应该是学部和法部。他又不是冉惜的教习,这件事实在轮不到他管。只是,学部指了名的让他来。
“常教习若觉得为难,我来猜猜可好?”辰溪抿了一口茶,看了看把头埋在胸前的未雨,又看了看毫不在乎的满,问道:“那个叫冉惜的弟子如何了?”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少爷,人是我打的!”满依旧昂首挺胸,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
在他看来他根本就没有错。
“学堂内不许斗殴……”常进说道。
“是……吗?我们没有斗殴,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是武修,辰溪自然不会和他说学堂的规矩。
常进叹了口气,如果使了灵力,冉惜没死一定是他“轻轻的”。
眼见辰溪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常进终于开了口:“冉惜是学堂弟子,在学堂受了伤,学堂就该给个说法……”
辰溪点了点头:“应该的!”
说完,继续喝茶。
“辰长老觉得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常进又问。
辰溪笑笑:“礼部只管外事,像这种事,学堂应该去找法部才对!”
常进点点头,转身走了。
常进走后,未雨本想讲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哪知他刚一张嘴就被辰溪打断了:“你不用练字的吗?”
“可是……”
“多想无益,该干嘛干嘛去!”辰溪说完自顾自的看书,不在理会他。
“你怕什么?是他寻事在先!”满拖着未雨走了出去。
“毕竟冉惜现在受了伤……”
“那是他自找的!”
未雨提着笔半响,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想那么多有用吗?”辰溪走了过来:“如果你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只管去做好了!若是不能,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去道歉的话还来得及吗?
未雨摇了摇头,当冉惜出现在初习室的时候,因果就已经种下。只要冉惜还放不下,满这一掌就必然会打在他身上,早晚而已。
不多时,学部长老邱同乐和法部长老连清一起来了。
学堂打人这事虽然不大,但影响却不好。学堂是书山的未来,风气坏了,书山就完了。
三人简单拉了会家常,这才引入正题:“冉惜断了三根肋骨……”
辰溪取了些银两递过去:“劳烦两位师兄替我转交给他。”
他压根没想过去看看,甚至没让未雨二人过去看看……
邱同乐接过去,随手放在桌上:“学堂弟子义愤填膺,一致要求严惩打人者……”
“他有错在先,我才动的手!”满依旧坚持。
“学堂弟子的过错,应教习惩罚。你不是教习,不该动手!”
“冉惜寻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没有教习来管?”满愤愤的道:“年会的事你们忘了,我可一直记得!他不顾同门之谊,企图毁了小雨道途!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这样庇护?”
“毁道途?没有那么严重吧?”连清有些吃惊。
两个入门弟子论道,别说他们,就是刚入境的弟子都不会去听他们论什么。
“你们该去问问罗教习!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冉惜断不会活到如今!”
真有那么严重?竟然让他起了杀心?二人一齐看向辰溪。
“只是巧合罢了!不入道的小孩子,那里懂得毁人道途?”辰溪看着未雨:“前行的人毁不掉,不是吗?”
未雨点点头。
“少爷!无心之错不算错吗?”
满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顶撞辰溪,这一次却是例外。
辰溪苦笑着摇摇头。
年会忘不掉的不只冉惜,无心之错还有一个并义……
“前事不究!”连清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之说今日的事!”
“人我打了,要杀要罚悉听尊便!”
满昂起头,这是他的态度。
今日之说今日事,他会提起往日事并不是要替自己辩解,而是将未雨的委屈说出来。
瞧他的模样,二人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刑罚错,他不认为有错,加罚于身又有什么意义?
“辰师弟以为……”连清问道。
辰溪依旧淡然:“学部教规矩、法部掌刑罚,我的看法不重要!”
“他们毕竟是你的……弟子,也算是礼部的人……”
“连师兄能一视同仁,那就最好不过了!”
连清默默叹了口气,他作为二境长老,竟然也和一个入门弟子置气。
就在这时,邱同乐忽然说道:“冉惜是书山镇寻常人家的孩子……”
辰溪愣住了。
良久,这才对二人说道:“你们认罚,可好?”
以他的身份,压根就不用和二人商量;以书山的地位,压根不用给平民一个交代。
文修的修,不止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