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和一八零年,夏末。
并义说,你看得见小草发芽,却看不见它扎根。法,是可以触摸的;道,却只能感触。当你对法的感触越来越多的时候,你的道也在随之强大。
并义说,一个强大的人,无关修为,内心强大才是强大的基础。不屈的意志和昂扬斗志,是强大的本源。这才是文修擅攻,攻之必破的攻。
恍然如梦。
是一种状态,是一种睡醒一般的状态。
成长之路,需要这么一种,忽然如大梦初醒一般的状态。
当一个人开始从睡梦中醒来,他会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学也好,做也好,总不再是浑浑噩噩的。
未雨时常发笑,那过去的二十几年。
不知道为什么怯懦和自卑。
也许真的是实力、能力的问题。
也许真的什么都不是,只是被梦支配着。
和凝元境的比斗,是一件让很多人都为之发笑的事。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至少活在梦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傻吗?
未雨问自己。
傻!
那又如何呢?
至少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有些事,怕而不做,永远不会有结果。
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只有睡醒的人才会理解。因为这颗“石”就在你前进的路上。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即便你绕过去,它也依旧在你的路上。只是从你的视线里跑到你的心里去了。
左右自己,而不被他人左右;支配自己,而不被命运支配。
也许这就是“真我”。
“你疯了……”灯芯笑道。
未雨看着她,阳光融化在她明媚的笑容里:“我想我大约明白,你放弃圣地的理由了!”
“为什么?”
“因为书山有你啊!”
“是啊,书山有我!”灯芯笑道。
未雨拢起衣衫,做了个自以为潇洒的造型:“而且,书山有我!”
灯芯笑了,笑得弯下了腰,半天终于止住笑,问道:“你终于睡醒了?”
未雨点点头:“是啊!这一梦二十几年,再不醒,都要老了……”
灯芯走过来,抱住他:“恭喜师兄终于睡醒了……”
“谢谢你!”未雨搂住她,真诚的道。
读不懂的等待;
如同,望不穿天边的云彩。
云雾里的泪珠儿,
奔涌着焦急的期盼。
殷殷切切的光,
注视着往前的路。
一直一直的前行,
惊扰了岁月的负担。
时光化作了虹,
七彩了人生。
于是,
风儿慢了下来,
亲吻着我们的脚步,
共度余生。
七月初十。
久违的湿润,泥泞了下山的路。
未雨五人如约下山,同行的还有并义、杨志和和墨玉。
飞云宗一如既往的低调:副宗主舒库安、寸执。
各自见礼,分宾主坐下,一番寒暄客套后,寸执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约斗之事,你们可曾商议妥当?今日便定板吧?”
杨志和笑道:“寸道友还是这么性急……你倒是说说,如何个决斗法?”
寸执取出早已备好的文书和信约,递过去:“杨长老可以看一看……”
众人依次来看。
文书:
飞云宗:寸执
书山:咸小枝、未雨、灯芯、赤良人、闫不同
约:死斗
输方赌物
飞云宗:符器枪,一杆
书山:符器枪,一杆
见证
飞云宗:舒库安
书山:杨志和
岁和一八零年七月十日
信约
飞云宗寸执与书山咸小枝、未雨、灯芯、赤良人、闫不同五人,约定于岁和一八零年七月十日,决生死斗。
愿决生死,立信为誓。
双方亲眷子弟、宗属门人等,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寻仇滋事。
共保双方,由舒库安代表飞云宗、杨志和代表书山,以心道魔念为誓,同保信约……
一番传看,寸执早已喝光两三壶茶水。
杨志和忍不住笑道:“寸道友既然喜欢书山茶水,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让人包一些……”
“多谢杨长老好意……不知你们看好了没有?”寸执问道。
“寸道友这是憋不住了吗?外边有方便之所……”并义道。
寸执“哼”了一声:“口舌之快可比得我的宝剑?”
“有多快?”并义站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舒库安止住寸执,安坐淡然。
最后一人是闫不同,足足看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知他是在看,还是在在背。
终于,他把文书信约传回杨志和手中。
杨志和把文书信约放在茶桌上,问道:“你们五人可有异议?”
赤良人率先站起来:“敢问寸前辈……当日我们是否约定是死斗?”
“不是!”寸执冷冷看着他道:“如果你们怕了的话,可改为比斗!”
怕。
在比斗之时,是一个十分打击士气的话题。即便是心里害怕的要死,也决不能在口上有所表露。
“前辈和小辈比斗,也要在这里耍心机吗?”未雨站起来拱手问道:“寸前辈,您也怕输给我们吗?”
“你们真不怕吗?”寸执忽然看了看手边的宝剑。
“怕……”未雨忽然问道:“若今天我被你吓死了,是不是说那个约定就废了呢?”
寸执闻言,坐了回去,望着宝剑默然不语。
未雨提出的是一个新的问题,也是能够解决决斗是否成立的关键问题。
唯心而论,若如今只活着四人,那么即便毁诺也无可厚非。
“哈哈!年轻人果然才思敏捷!”舒库安笑问:“那你会主动寻死吗?”
“如果我们五人必死!那不如死我一人好了……”
“年轻人有气魄!”舒库安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大家都不要死了,死斗就改为比斗好了……杨长老,你说呢?”
杨志和笑道:“好,那就比斗吧……对了,关于灵器枪……”
并义起身道:“贵宗想要什么样的枪?尽可以提出来!”
“并道友要什么枪?”杨志和问。
“三年前的那一杆!”
“能否换一杆?”杨志和问。
寸执摇摇头:“必须是那一杆!”
咸小枝捧了捧怀里的刀,道:“那一杆枪,已被我卖了……换了这柄刀……若前辈愿意,我可以它为注……”
“不行!”寸执干脆的拒绝道。
“舒宗主……你看呢?”杨志和看向舒库安。
舒库安看了看寸执,心里有些诽谤,既然是寻仇,借机灭了他们五个也好,如今非要那杆枪,不过是多生枝节。
书山拿不出赌物,场面一时有些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