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弟子开始倒计时:“堂主，还剩一百息叫停。”
……
“还剩五十息，出价吗？”
既然不是恶意对手青御门中标，丢标后的责罚就不会太严厉，这种赔钱赚吆喝的买卖，不做也罢。
就让名不见经传的3号和12号中标吧，了不得回去被楚靖骂一顿，金梓鸣下定决心，毅然说道:“停止报价。”
六人一愣，傅博急忙说道:“金堂主，这个项目意义极其重大，大元老很重视。出发前，楚堂主要求我们至少成为第二名。”
“这事我说了算，出了问题，由我负责。”莽汉彻底从狂热的竞标中冷静下来，面色冰寒地说道。
竞标还没结束，12号下跳三个步长出价，游戏继续，这时的价格，已经低于金梓鸣的授权。
在五百息即将到来之前，3号再次刷新价格，终于，12号和其他对手都不跟了，竞标结束，3号第一，12号第二。
金梓鸣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可以给楚靖交代了，毕竟两个中标者的最终报价，都低于他的授权。
组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忙乎一个月，颗粒无收，失去了一个大规模突破新界域的机会。
金梓鸣安抚几句，便率队返回，见到楚靖，首先道歉，然后把详细经过讲了一遍。
“堂主，我向来不喜欢做赔钱买卖，就没有继续出价，还请你谅解。”
“唉，梓鸣，这是天意，没办法。大元老那边还好交代，只是要让袁治华那小子看我的笑话了。”
楚靖叹息说道，然后拍了拍莽汉肩膀，表示理解。
金梓鸣无奈离去，谁知两日后，竟峰回路转，傅博兴冲冲来找他，老远就高喊:
“有转机，那天投标的3号和12号弃标了，魄云峰决定十日后重新招标，规则不变。”
“什么？”
“金堂主，我马上召集项目组，重新讨论竞标策略。”
金梓鸣眼神有些迷惘，稍作沉吟后说道:“傅博，等一等，下午再开会，我需要一个人静静，你出去时把门关好。”
傅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照办，金梓鸣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第一轮中标的两匹黑马，3号和12号，有很多疑点，但由于身处不同界域，无法查证。
如果第二轮又是类似情况，自己如何应对？
最容易的，当然是申请更低商务，以突破新界域为名，不惜一切代价，亏损也要拿下。
这种情况，在宗门并不罕见，拿出来讨论，亦名正言顺，不会被人诟病，但莽汉总觉得其中有诈。
这更像是一个局，如果明知是坑，还一往无前地跳进去，任人玩弄，如此愚蠢而没有尊严的事，金梓鸣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
“有没有破局之招？”他在心中问自己，思索良久，终于计定，他来见楚靖，说道:“堂主，顺闲界那个项目出现变数了。”
“我刚刚知道，这是一个转机。梓鸣，一定要争取拿下，前天我被袁治华那小子给奚落惨啦。”
“堂主，我觉得这个项目，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上次投标，主要的对手，都被甄别出来了，但中标的3号和12号，我们没有一点头绪。
我总觉得里面有猫腻，现在中标方弃标，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怀疑什么？”
“3号和12号，可能是魄云峰的马甲，也就是说，招标方也参与了投标，他们用这两个号来压低价格，逼迫其他门派报超低价。
可能是由于不了解各家成本和赢利诉求，给演砸了，变成自己中标，那结局只能是弃标。”
“梓鸣，这个结论，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左右吧。”
“假如魄云峰真的如此不堪，那第二轮投标，不参加也罢，我去跟大元老解释，省得上当。”
“堂主，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咱们不仅要参加，还要争取以一个较好的价格拿下，当然，我不能保证得第一名。”
“啊，你有应对的招？第二名也行啊，百分之四十的份额不少了，而且价格比第一名高。”
“堂主，此事要成，凌云派一家搞不定，必须和最有竞争力的门派联手，才有可能成功。”
“你说的是青御门？”楚靖犹豫了。
“是的，我需要和青御门谈谈，我知道两家关系紧张，如果不上报，直接去谈，恐怕会惹来非议。
我想请你帮忙申请，允许我代表门派和青御门接触，共同商量下一轮投标的策略。”
楚靖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好，梓鸣，我去外事堂报备，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去找大元老。”
一个多时辰之后，楚靖兴冲冲地赶回，喜道:“成了，谈判时你带一个人，回来写一个纪要就行。”
“太好啦。”
“你有青御门的联络方式吗？如果由门派给你牵线搭桥，有些不太合适。”
“我当年在西金洲时，认识青御门的销售标兵杨锋，据说他调回总部后，得到重用。
我可以尝试联系他，如果不行，只有请家属在青御门的同门帮忙引荐，级别越高越好。”
金梓鸣回房联系杨锋，对方没有接听，他只好留言，当晚，传音玉符震动，正是杨锋。
金梓鸣寒暄了几句后，诚实说道:“杨兄，冒昧联系你，是有一件公事，顺闲界魄云峰最近有一个大项目，我们两派都参与了。
这个项目有些蹊跷，能否请你帮我安排，见一下青御门的项目负责人？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
两家平时虽然斗得厉害，但毕竟来自同一界，遇到外域事务时，为了共同的利益，还是可以协同，一致对外。”
杨锋明显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讲，稍作犹豫后问道:“你是代表凌云派和我们谈判吗？”
“我是这个项目的总管，只能代表个人和项目组，但我可以保证，谈妥之事，我定能让它落地。”
“好，我帮你问问。”
翌日上午，杨锋回话，同意下午见面。金梓鸣带上傅博，前往约定地点，青御门来的是杨锋和项目负责人胡春平。
简单闲聊几句，胡春平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那个项目，金师兄想与我谈什么？”
“我感觉这个项目有些古怪，胡师弟，你觉得呢？”金梓鸣反问道。
“不就是出价，丢单，弃标，然后我们又可以再玩一次吗？”胡春平似笑非笑地答道。
“上次中标的3号和12号，你怎么看？”
“不清楚，可能是顺闲界的本土宗门或商会，当然，也可能来自其他界域。”胡春平仍然不愿“入套”。
莽汉不想绕弯了，直接说道:
“胡师弟这么老道，凭你的江湖阅历，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你说，这两家会不会就是魄云峰自己？”
胡春平眼中精光大盛，动容道:“怎么，凌云派也怀疑魄云峰？”
“是的。”
“既然金师兄如此坦诚，我也不藏私了。
我们在顺闲界布局更早，比你们更了解魄云峰，以他们的品行，确实有可能干出如此下作之事。”
“说实话，我领了军令状，必须拿下这个项目，正常情况下，无论你们出多低的价格，我一定会跟。
但我实在不愿被人玩弄，咱们两家血拼，只会便宜了魄云峰，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所以我想见见你，看两家能否协商。”金梓鸣故意把自己的目标定得极高，决心很大。
“青御门早就在顺闲界生根发芽，如果让你得了第一，我可没法跟宗门交代。”胡春平盯着金梓鸣的眼睛，说道。
金梓鸣微微一“愣”，故作沉思状，然后说道:“行，我可以让一步，你当第一，我做第二。”
“当真，金师兄可做得了主？”
“这个项目，我当然做得了主。”
“好，你我回去与宗门确认，如果得到批准，第二轮招标时，咱们一起去星光宗，共同坐镇，随时沟通。”
双方交换传音玉符后，各自离去，翌日，均表示同意合作。
过了三天，傅博跑来汇报:“金堂主，魄云峰刷新信息，这次只有九家参与投标。”
“呵呵，看来明白人不少，魄云峰这么玩，一些门派伤心了。”
“那上次的两个中标方，会不会不来了？那样的话，咱们岂不是就白和青御门白谈了。”
“也许，但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魄云峰至少保留一个小号，来扇风点火。
他肯定不敢像上一轮那样放肆，要不然以后招标，真没人去应标了。”
“是啊，大家都有心理阴影。”
四天后，金梓鸣和胡春平先后带人到达星光宗，在两家的共同要求下，他们被安排在同一个小型传送阵。
为了互信，还让星光宗撤去两个房间之间的隔绝禁制，以他们的神魂，自然可以轻松了解隔壁的举动。
翌日，“实时”招标再次启动，魄云峰开出与上一轮相同的基准价，漫长而无趣的报价开始了。
不久，老对手被一一识别出来，只有4号很可疑，出价无规则，也看不出来历。
众人心知肚明，这就是魄云峰养的一个小号。
4号今天比较低调，以跟为主，没有像上次那样无底线地出低价，含蓄和收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