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见面,也不过是两三日前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得了谁人的消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才来了冥界求证,她假扮侍者将他刺伤,可他却一点也没生气,因为他知道,冥界对于神界众人来说,是怎样的凶险之地,她一介天女,居然会为了一个五百年道行的小妖而孤身涉险,这就证明了,这个小妖,在她的眼里心里都占有一些位置,这于他来说,要比她刺在他身上的那个伤口要紧的多。
她知道自己骗了她,肯定不想再看到他了吧。追风使轻轻抚着几日前的伤口留下来的去不掉的疤痕,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夜。
在冥河边上吹了一夜的风,追风使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精神,但也不怎么困,眼见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解了结界后,追风使直朝着床榻走去,昨夜里卿珩被大祭司在藏书阁设下的法阵所伤,不知这个时候,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他一路疾行走到榻前,到了寝殿后,却见榻上空空如也,追风使有些沮丧:原来她已经走了。
正待回身时,却觉颈间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追风使直着身子,却毫不紧张的笑了笑,说道:“你起来了,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卿珩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你怎么还没死?”
追风使闻言,心中一沉,却又说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卿珩匕首向前一送,刀刃紧贴着追风使的皮肉,寒气逼人,追风使挺直脊背,不敢再动。
卿珩又道:“你我之间,从始至终便是敌人,立场本就敌对,何谈原谅呢?”
追风使说道:“既然如此,我送你离开吧。”
卿珩厉声说道:“不必,我不想欠你人情,上一次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我没能将你杀死,是你命大,今日我来此,却也不是为了杀你,但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追风使使劲扭转脖子,吃力的向后望去,却仍旧瞧不见卿珩的脸,他叹气道:“你要去藏书阁?你去那里做什么?”
卿珩往后退一步,将匕首拿开,冷冷的说道:“这你不必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窥探你们冥界之中的任何秘密,就是想瞧一眼你们冥界的史书。”
追风使转过身来,说道:“依你的性子,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可藏书阁中处处都是义父布下的法阵,里面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无比,你一个人,进去容易出来却难,你若是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藏书阁。”
卿珩冷冷的瞥一眼追风使,说道:“相信?自从金铃子死了之后,这两个字,我早就看不懂了。”
卿珩意有所指,追风使听她这样说,脸上有些不自然,两人相对着站了半晌,追风使才开口说道:“你要答应我,等将你说的事情办妥,你一定要迅速离开冥界。”
卿珩嫣然一笑,从容的说道:“这个你不必提醒,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待一刻。”
追风使自觉没趣,便再也没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卿珩跟着追风使出来,一路上都低着脑袋,所幸这个时候,路上也没有其他的人,对卿珩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没过多久,卿珩又重新站在了藏书阁前,她望着与她一同站在藏书阁前的追风使,有些许惊讶:追风使正凝神聚气,扬手朝着藏书阁使了个术法。
她正要开口,却瞧见凝聚在周围的结界尽数消失,她仰着头,神情复杂的瞧了追风使一眼。
“这些术法结界,凝聚了许多的修为,你方才将它们破除,应该会浪费许多的灵力吧?”
追风使将手放下来,回首轻轻说道:“没什么,这些,我还能应付。”
卿珩冷着脸说道:“谁关心你了?你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追风使一怔,苦笑道:“进去吧,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卿珩转眼望向藏书阁,挥手将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追风使随她一起进去,将门轻轻的关上。
忆起之前在藏书阁中的经历,卿珩自一进去后,就站在原地不曾动过,她认真的审视着藏书阁内的一什一物,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追风使却直奔着他们右手边第二列架子而去,他在上面翻找了一瞬,拿下来一册书简,打开瞧了几眼后,嘴角出现了笑容。
卿珩接过追风使手中的书册,说道:“多谢了。”
卿珩打开书册,却发现册子一片空白,别说是什么
史籍,上面连半个字也没有,卿珩横眉望着追风使说道:“你耍我?”
追风使疑惑的接过卿珩手中的书册,拿起来一瞧,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十分窘迫的盯着那卷书册,微微张口,却没说什么,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沉默了许久。
追风使沉思许久后说道:“藏书阁中的书册,上面记载的都是关乎冥界的大事,只有冥界中人才看的明白。”
卿珩狠狠地瞪一眼追风使,说道:“那好,既然你看得懂,你念给我听。”
追风使瞥一眼眼前的书册,有些犹豫的盯着卿珩,似乎在思考,是否要根据卿珩所说的去做,半晌之后,他终于伸手接过了书册,望着卿珩说道:“这是我们冥界记载最久远史实的史籍,你要查的东西,应该就记在前面。”
卿珩此时受制于冥界的结界,自己本就没什么办法瞥见史籍上记载的东西,不论如何,只能借助于追风使的力量来找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微微有些紧张的望着仔细查阅书册的追风使,心中有些忐忑,若是幸运的话,不出一刻钟的时辰,她便能找到神界与冥界当年大战的原因,她正思索着稍后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时,对面的追风使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