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烧已退,但身体的疲急感却没有完全消散,更不用说刚才还莫名消耗了一波本不该消耗的精力。迟雪洱不好意思再回想,半卧在床上恹恹懒懒的模样,只是脸一直都是粉红色的,不知是发烧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幸陆熵向来足够贴心,这之后再也没有提刚才那件事,还让人送了吃的东西上来。
迟雪洱没什么胃口,瞅了一眼,不想主动去碰,陆熵看着他只是发了场烧就仿佛又尖了一圈的下巴,嘴唇也是粉白色的,纹路有些干躁端起一碗粥,用勺子搅拌晾温:“不饿也要吃东西,发烧时身体会流失很多水分和体力,要好好补充,如果实在没胃口,就先喝点粥,这样病才能好得快。话音落下,一勺被晾得温度刚好的粥就已经喂到了迟雪洱唇边,他怔了怔,有些诧异陆熵竟然会亲自喂他,受宠若惊地张嘴合住。“怎么样?”
陆熵低声询问,
迟雪洱匆匆咽了,呆滞点头:“好喝....
其实发烧后味蕾本就不灵敏,什么吃到嘴里都是苦的,这清淡的鸡丝粥他也根本品不出什么来,只是闻着喷香,每粒米都熬得软烂,毕竟是陆熵这里的厨师团队,根本不可能挑出什么错来。陆熵眉眼平静,又舀起一勺
一个喂,一个吃,没有人说话,气氛温馨和谐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迟雪洱也适时打了个饱嗝,陆熵把空碗放回去,又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动作细致温柔如果不是从头到尾把他做得这些都看在眼里,迟雪洱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平目里他认识的那个陆熵。陆熵把餐盘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回身就看到床上的少年直勾勾盯着他看,一双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润晶亮,像是好奇懵懂的小猫,陆熵心中觉得可爱,声音放柔:“怎么了?
迟雪洱回神,睫毛也跟着抖了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可能过于直白了,不好意思地抓着手下的被子。“没什么,我没想到你一个大老板,竟然这么会照顾人。
陆熵看他一眼,微敛下眼睫,眼尾浅淡的纹路显得有些温柔:“没什么,以前也这样照顾过别人。他说这句话时语调闲散,透着些漫不经心,像是不值一提,可迟雪洱还是从中听出几分不一样的意味。感觉他在提起这件事时,眼中的神色都变得不同了,说是柔和已经不足以形容,更像是一种温暖包容的情绪,给人一种很亲和近人的感觉。迟雪洱看得微怔,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
那个传言中被陆熵视作白月光的爱人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或许就能够理解陆熵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神,并且可以如此细致入微地照顾人了。迟雪洱想着想着,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眉心拧起来,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陆熵注意到他的异常,立刻皱眉询问:“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得出他真是被这小少爷的脆皮体质弄怕了,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脑中立刻响起警铃
这阵抽痛感缓了一会才慢慢消失,迟雪洱摇摇头,看着陆熵关切的眼神,轻轻一笑:“没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脸色看起来却完全不是没事的模样,陆熵眉心依然紧蹙,抬手想去试试他的额头可迟雪洱却不知为何,在他快要碰到自己时下意识将头别开。
陆熵的手微微顿住,垂眸看着他
迟雪洱只留给他一个苍白的侧脸,精致的眉眼低垂着,很漂亮,也很虚弱
默默无言了须臾,陆熵伸手将被子拉到他胸前,轻轻抚平。
“那就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即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如刚才那般沉稳低缓,听得迟雪洱鼻子无端一酸,转过身,含糊“唔”了一声”睡吧。‘
陆熵并没有立刻离开,手掌隔着衣料在他后背轻拍,一下一下,格外耐心
渐渐的,迟雪洱竟真的有了睡意,直到眼皮阖下的前一秒,陆熵都一直陪在床边看着他,迟雪洱无比安心,再没有顾虑地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竟然已经是落幕时分,窗外天色暗了许多。
难得睡了一个舒服无梦的好觉。迟雪洱通体舒畅。发烧的疲倦感基本消了大半。看到房间内洒落的夕阳余辉。音也没有往日那般空虑的孤独感。陆熵自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看着床边那把孤零零的椅子,迟雪洱还是不免有一些低落身上的衣服有一点细微的汗味,迟雪洱觉得不太舒服,便去换了套干净的睡衣。
刚到楼下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很浓郁的香气,宋叔正在餐桌前忙碌,看到他下来,立刻笑着招手。
“小迟已经醒了啊,我刚想上去叫你呢,来来来,刚好可以来吃饭。
迟雪洱走过来,看着桌上精致的美食,目光无意朝周围扫了一圈,
宋叔留意到了,边给他拉开椅子边笑眯眯间:“是不是在找少爷呢?
轻易被说中心事,迟雪洱草名羞赧,据了据唇,语气僵硬道:“没有,随便看看,吃饭吧。‘
宋叔愣愣,看着这小少爷突然冷淡下来的脸色,有些担心他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可不过也只是提了一句陆熵而已,难道这两个人别扭还没闹好,生了场病,反而还生疏了。虽然不明白其中具体缘由,但为了能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宋叔还是继续解释说:“少爷还是挺担心你的身体的,白天在家陪了你很久,快到傍晚时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似乎是挺紧急的事,才匆匆去公司了,临走时还交代说,等小迟你醒了,要做点吃的给你好好补补。他一口气说了许多,低头去看对面小少爷的反应,迟雪洱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睫安静吃他的饭,一口一口嚼得很慢,细致又斯文,灯光打在他脸上,白玉一样细腻漂亮,这么好的孩子,如果能和他家少爷两情相悦,和和睦睦的彼此陪伴该有多好
吃过晚饭迟雪洱本来还想去外面散散步,却被宋叔劝下了,说是快入冬了,外面越来越冷,他又刚发过一场高烧,身体还虚着,不能出去受凉。迟雪洱没办法,但晚上时间多,他实在无聊,想来想去还是去了二楼的画室,打算对着外面的夜景画画别墅里本来没有画室,是陆熵看他经常在客厅的落地窗下画画,就让人把以前他不用的琴室改造了一下,就在他们卧室的隔壁,因为这间房刚好也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墙,视野足够开阔,是迟雪洱画画时喜欢的氛围和环境。里面空间很大,设备和工具什么都有,不亚于一间小型的工作室,迟雪洱还记得他第一次被宋叔带着进去参观时被震撼到的心情。这里后来也的确成了迟雪洱最常呆的地方,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喜欢窝在这里,坐在落地窗下,可以将院子和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白天时阳光透过玻璃,晒得人暖乎乎懒洋洋的,到了晚上,一轮圆月高悬,夹在云雾中,飘渺虚幻,特别适合用画笔描绘在画框中。迟雪洱画过很多幅月亮,大多都是在他思念穿书前那个世界的亲人时而作,画中的月光没有温度,孤零零的,又清又冷。今晚他也想画画月亮,可此刻他心中所浮现出来的灵感人物却不是他的妈妈,或是爸爸
他兴致很浓,灵感来了成画自然也快,一幅新的月亮在笔下呈现,栩栩如生
迟雪洱放下画笔,先是默默欣赏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用手机拍下,分享给了颜清
他以前画出一些作品时,也会像这样偶尔发给颜清看看,毕竟同是美术生,可以互相指导分享下意见。这么晚了颜清竟然也没睡,上来就巴拉巴拉紧张询问他的身体情况,迟雪洱再三跟他保证了已经退烧,完全没有其他问题后,他才停止了信息轰炸,注意力也回到画上来。说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后,然后就是大篇的彩虹屁,说这是迟雪洱画过这么多次的月亮里他最喜欢的一幅,不仅仅是笔力或是上色技巧有多大进步,而是整幅画里传达出来的意境颜清审美向来刁钻,迟雪洱难得被他这么捧,有点心痒,特意问他。
[什么意境?展开说说。[翘尾巴]]
[颜清:说不好[摸下巴jpg]]
[颜清:就是一眼看上去的感觉)]
[颜清:这么跟你说吧,以前你画的月亮,是一个人对月emo,但今天这幅,更像是两个人并肩一起看的月亮,没有那种孤零零的清冷感了][颜清:就是传达出来的情感不同,你懂我表达的意思吗?)
他描述的其实挺清楚的,迟雪洱自然也听懂了,像是被他点通了某根神经,心里有点感触
结束聊天后又默默发呆了许久,然后提笔给这幅画命了一个名
夜更深了,明月高高悬挂在深蓝色的夜空,衬得星光暗淡,更显寂寥。
陆氏大楼,顶层办公室
陆熵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将钢笔搁下,随手拿起旁边的黑咖喝了一口。
旁边的林修看得心惊,这眼瞅着快到十一点,老板不说下班也就算了,还灌凉白开似的猛喝咖啡,这是想熬通宵的节奏。自从迟家小少爷住进别墅后,陆熵其实就很少会这样加班到深夜了,甚至有时还会提前下班。
这突然又回到往日里工作机器的状态,林修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几点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突然沉声开口,嗓音低哑,透着股疲倦
林修快速切回状态,抬腕看一眼时间:“刚好十点半。
“已经这么迟了。”陆熵仰面靠进黑色的真皮椅背,抬手捏了捏眉心,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随性慵懒:“没什么事就下班吧。意料之外的吩咐,林修顿顿,心中跟着一松:“我开车先送您吧,我记得迟少爷今天身体不舒服,陆总现在回去刚好还有时间陪陪他。“不甩。
林修说完,已经打算去帮他拿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听到这句回复,不由脚步一顿
陆熵从座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眼前的浩瀚灯海,高大的身躯倒映在玻璃上,面容的轮廓虽然看不太清,声线却依然如平常般低冷。“我今天睡在休息室。
林修有些意外;“那迟少爷.....
后面的适没问完他就立刻停住了,怪只怪他平时私下里就跟迟雪洱关系亲近,今天又听说这小少爷生病了,出于对他的关心自然是希望陆熵能在这样的目子多陪陪他,所以刚才才会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但再如何这都是陆熵的私事,以他的立场,于公于私都是没有多嘴问这些的资格
更何况陆熵本就是冷冰冰没什么人情味的性子,即使他最近看似好像与迟雪洱亲密了一些,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愿意把迟雪洱放在心里林修这样想着,不禁又多出几分对迟雪洱处境的唏嘘和无奈,
”别墅发消息说他高烧已经全退了,晚餐也正常用了一些。
林修抬头,望向落地窗前那个挺拔的背影
陆熵像是在自言自语,语调很平淡:“就算我现在回去,他也未必想看到我....
陆熵说完。
眼前浮现白天他们接吻的场是。以及事后迟雪洱稚嫩生涩的反应。不禁微咽了下喉险。透明的玻璃墙透着窗处的貢虹繁华。也映出他情绪翻涌浓烈的双眸翌目清晨,迟雪洱是在一个乱七八糟的梦里醒来的
梦里的陆熵看到了他昨晚的那幅画,说月亮很美,比天上真正的月亮还美
迟雪洱还没做好被他看到这幅画的心理准备,慌乱之下,就在这种紧张忐忑的心情中惊醒了。
乍一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人还有几分恍惚
侧头望了眼,旁边的被褥整齐冰冷,跟梦中的温情截然相反。
昨晚他等了那么久,可陆熵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心里掠过一抹失落,迟雪洱坐在床上呆了会,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
拉开窗帘,外面是阴天,乌云压得很低,整片天空都是灰调的,像是一副巨型的油墨画
要下雨了。
一个人醒来,又是这样阴沉的天气,迟雪洱的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而且今天还是周末也不用去学校,那就意味着他可能又要无聊呆上一整天。在他对着像铅块一样层叠厚重的云块发呆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等协议结束后,他离开这栋别墅去过“退休”生活,会不会也和此时此刻一样,孤单单的,只能对着天空和云朵发呆。如果真是如此,好像也并没有他一开始想象中那么美好自在。
他有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打击到,甚至逐渐对未来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迷茫。
迟雪洱想不通是因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人都是会变的,以前觉得美轮美奂,趋之若鹜的东西,在经历了一些人和事后,渐渐的或许就不再抱有那么热烈的感情了。那此刻的他也是如此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又是因为什么契机才会出现这种心态上的改变。
不管怎么样,迟雪洱也算是借此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原来是这么没有恒心,容易被环境左右心志和想法的人。这实在是不成熟的表现,他要慢慢学着改变
在心里暗暗做了总结后,为了不让自己过分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觉得还是应该找点事情做,不然太闲了总是会控制不住脑子想东想西,在浴室简单洗漱了下,直接去了隔壁的画室
昨晚画完那幅月亮后他的心境就一直久久不能平息,虽然找了颜清分享,也跟他聊了很多,但实际上他心中却更想这幅画被另外一个人看到,并目等了那个人许久。只是直到入睡前,都一直没等到他回来罢了。
迟雪洱想,他从早上一睁开眼就down到不行的情绪,或许跟这件事也并不是全无关系。
心中碎碎念时,已经来到了画室前,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可印象中他昨晚离开前明明是将门好好关上的。难不成是宋叔让人过来打扫了,迟雪洱微皱着眉,并没有多想,抬手去推门。
太门无声被推开。阴天的弱光同样笼署差偌大的画室。背景墙是雨后水洗过天空的堪燕。拢差白纱的大落地窗下架差他昨晚没有收起来的画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画架前,逆着光,高大挺拔
迟雪洱看差这一幕,心脏都姜点停止跳动
他完全不知道陆熵会在这里,怔愣间,陆熵似乎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身看向他,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忽然一阵风吹起落地窗的白色纱幔。轻盈舒展。短暂阻隔他们的目光
等风停下,纱幔徐徐垂落,陆熵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缓步走到他身边。
“刚醒?
迟雪洱还有点呆,闻言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随即又觉得这样也太傻了,抿抿唇,小声说:“早就起了。陆熵垂眸:“那还不穿鞋?
迟雪洱愣愣,忙低头往下看,他还穿着棉质睡衣,裤脚宽松垂落,露出一截脚踝,脚面窄窄小小的,踩在暖褐色的地板上,白得仿佛能透出光来。他竟然这个模样就跑出来了,看来早上醒来果然不能胡思乱想,鞋子没穿竟然都没有一点感觉
不过这地不能全怪他。谁让陆摘要在卧室铺美绒地愁。,那么厚实学软光脚呼上去的触感特别好有时候迟雪洱还会故意不密鞋在上面走动息上那会他就是因为显就习以为堂。再加上思绪混利才会在离开卧室后都没察觉到是样但这事又不能跟陆熵细说,迟雪洱尴尬,脚趾在地板上抓紧:“我,我只是过来随便看下,马上就回去穿了。陆熵盯着他的脚看了会,轻皱眉:“容易着凉。
迟雪洱正心虚着,也没接着他的话,反问道:“你怎么一大早回来了,还在我的画室里。
陆熵经常加班整夜不归,但他在公司有休整的地方,休息室布置得比五星酒店还育级舒适,所以根本不需要隔天清晨就回来陆熵“嗯”一声,嗓子带了点沙哑:“一整晚没睡,不回来看看心里不踏实。
“什么?”迟雪洱不明白:“不踏实什么?
陆熵瞥了他一眼,见他仰着小脸,漂亮的眼睛含着光,皮肤剔透白皙,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他的眼神也不禁柔和:“刚才在楼下听宋叔说你昨晚画了很久的画,画完心情还不错,我有点好奇,所以先来看看你画了什么。被他这么一提,迟雪洱才想起来自己初衷也是过来看画的,不等感叹巧合,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你已经看过画了!
反应过于大了,可是此刻他却来不及遮掩,满脑子都是“被陆熵看到了,怎么办!
明明昨晚他是很想让陆熵看的,可那已经是昨晚的想法,后来他给画提名后,就已经改变念头,不太想让陆熵看到了。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才更准确一些
看他眼睛睁得浑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陆熵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慌张,但也不耽误他觉得小少爷可爱,唇角微翘:“我见过你画的很多幅月亮,都比不上这一幅。说罢,又有些想要回味,转身走回画架前。
还来?迟雪洱心中擂鼓更甚,也忙小跑着跟上去。
”别,别看了吧,我还没有完全画完,还有些缺陷的。
他慌不择言,一心只想阻挡陆熵继续看画,还伸手想去拉上面的画布。
陆熵握住他的手腕,皱眉不解:“我觉得完成度已经很高了,你不是连画名都已经想好了,思路.....他沉吟着念过,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明明一开始看到这个画名时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但此刻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配合着迟雪洱从刚才开始就遮遮掩掩的态度。陆熵默了一会,低下头,双眸紧紧盯着他:“思路。
明明只是简单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而已,落在迟雪洱耳多里却犹如春雷,轰然炸裂,他头皮发麻,明白陆熵肯定是看出来了,紧张地撇开视线。这个反应分明是不打自招,陆熵微眯了下眼,喉结滚动:“洱洱,你真正想写的,并不是这个‘路’,对吗?既然都猜出来了,那就心照不宣就好,干嘛非要挑明让他难堪,迟雪洱低着脑袋,羞得睫毛都在飞快抖动,抽着手想从他掌心出来。陆熵却不放,圈着他的手掌收紧,嗓音沉到低哑:“是想着我画的,嗯?
这问得实在过于直白,迟雪洱不知该不该回答,只觉得抓着他的掌心似乎越来越热,隔着衣料都快要烫到他的皮肤。“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先放开我.....
迟雪洱到底脸皮薄,受不了这种气氛,声如蚊讷地抗议,下一秒却被捏住下颌轻抬起来
陆熵也同时低下头看他,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