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再遇故人

龙泉离了丈余捡拾,起身之际并未留意,便是径直撞到一位身侧之人。

“哎哟。”

“公子小心!”

乃是一双年轻人,一个为富家公子扮相,另一个则似是个书童,然其身后则是不远不近随着数名随从,打眼一看便知乃是护卫。

这一撞甚是实在,乃是因得那公子正侧头与书童玩笑欲要起步跳开,而龙泉则是起身一个扭转正欲迈步。

两人皆是趔趄一下,然龙泉终是有武功于身的,便是即刻稳住自身,同时出手扶住险些栽倒的年轻公子。

书童慌忙亦是拉住那公子的衣袖,仅是这一息之间,身后的一众护卫已是上前了。

书童忙上下打量,“公子可有碍?”

“无妨的,仅是撞了一下罢了。”

“对不住,在下未曾留意。”龙泉已是待其站稳便出声赔罪了,且是极为有礼的退后数步垂眸拱手。

“我说你这人,”书童见自家公子确是无事,侍卫又是已将龙泉挡开了数步,方怒目正视欲要开口训斥,却是似陡然觉察出异状,惊喜出声,“呀,竟是这位公子啊!”侧首转向自家主子,“公子你看,这真是巧得很。”

年轻公子正整饬着外衫,闻这一语方恍然抬眸,瞬间便是极为惊喜之态,唇角上扬、面露笑意,仅是那面色不知乃是何故有些许红晕泛开。“当真巧得很。公子,可还识得我?”

龙泉本是欲要离去了,却是听得此语方抬眸望去,只见对面一位年及束发上下的年轻公子,面庞清俊、衣着华丽,略感有些许眼熟,却未曾忆起曾于何处见过。

并未对视须臾,龙泉垂眸一笑,“恐是何处似曾相逢,仅是在下忆不起了,还请见谅。”微微颔首,“若是公子无碍,在下便失陪了。”又是拱了拱手便欲转身了。

“且等一等,”年轻公子似是憋住了一口气,面色便更红了几分,又似觉出过于急切了,方缓了缓口气道,“公子恐是贵人事忙,然我却是被公子相救过两回了,却尚不知公子贵姓高名、家宅何处,既是今日再度相会自是天意,还请公子相告,若是……以便登门致谢。”

书童闻言便是侧首窃笑,年轻公子则是急切盯紧龙泉面庞不复移转。

龙泉闻他之语有些许恍然,却一时当真不记得,又是不欲深思,便含笑回应,“恐是在下顺手为之,无需公子这般客气。却是今日乃是在下失礼在先,便全做相抵了。若是有缘自会再见,告辞。”

实则龙泉本心乃是思量,于这京中可得其身侧几位功力不凡护卫相佑的,绝非常人,故而不愿透露身份以免陷入朋党之争,于他龙家及周老将军皆是不甚利,方这般含糊回应。

见龙泉已是转身,年轻公子顿时失落至极,便是那上扬的唇角一瞬即垮了下来,不甘不愿之情满面皆是。

书童见状自是明了自家主子心思,忙给周围护卫使了眼色,同时高声道,“哎你这人好不知事,我家公子轻声软语相询你竟是这般无礼!”

护卫得了示意,已是有两人快步上前挡住了龙泉去路。

我与梁青已是将老妇的摊子重整停当了,却并未见龙泉回转,且是那边似是出了何事,本就人众的街市又是围出了一个圈子。

“鸣儿,可要过去看看?”梁青见我左瞧右看皆是未见龙泉,又似是有些焦疑,便出声相询。

我颔首,“需是了,恐是相公被何事缠住了。”转而笑着对老妇启唇,“老人家,劳您稍候我一刻,我去去便回。”

老妇人见我与梁青皆是客气非常,又是衣着不俗,料得定不会因得些许几枚大钱之物便诓了她,便笑着应了声。

待我与梁青往之近了又是挤入亦是围了不少百姓的圈子,方见得两名护卫打扮之人正阻着龙泉不得其离去。

“相公,出了何事?”我迈步上前,便是侧首瞥见着了那位公子及其身侧众人。

书童见我兜帽盖住了眉眼,又是锦帕遮着口鼻,却是出口之声甚是甜美,竟是唤着龙泉为相公,忙侧首望了自家主子一眼,遂见得其已是俊眉微蹙之态了,便是顿生不悦。

“敢问你乃是何人?因何唤这位公子为相公?”

我闻言气笑,却是梁青已是先于我出了声,“嗬,真乃笑话,你又是何人,管得着旁人如何相谓吗?”

“你!”书童怒起,却是被他主子压了压小臂,方缓下口气,却仍是嚣张得很。

“这位姑娘,我家主子不过是知恩图报欲要相询这位公子名姓家址,却是他竟避而不应,岂非甚为无礼。”

“既是报恩,便是这般咄咄逼人之势?又是遣出护卫当街相阻?敢问尔等这乃是报恩还是寻仇呢?”我向来不喜旁人颐指气使之态的,又是他二人乃是女扮男装,便是那武威郡、初入京时龙泉接连两次出手相助的那位,却是那姑娘心思我岂会看不出?虽是不欲计较,却是这仆从言行甚是令我生厌的。

“你!大胆!你可知我家主子为何人!”书童见我竟是这般顶撞,即刻显出威压之气,更是朝着周遭护卫挥了挥手。

护卫见主子并未相阻,便是将我三人围于了中央。

“怎么,自知理亏便欲强行动手了?”梁青虽是面带笑意,却是那笑不及眼底,而双拳更已是蓄势待发之态了。

“这位公子,”龙泉见此状超乎其所料,便欲息事宁人。朝着那位“公子”拱了拱手,“这位公子,在下并不曾记得何时出手相助过,却实未置于心上,若是公子这般挂怀不若再遇旁人有难时亦是出手相助,于在下而言便权当回报了。今日便就此别过,不知可好?”

年轻公子见龙泉如此心内甚是酸涩,然亦是明了如此行事实有强人所难之势,遂挥了挥手令护卫退去一旁,自己则是强颜欢笑出声道,“公子见谅,实乃我约束下人不当,于此便是给公子赔罪了。”说着屈身一礼,“公子高义,那便待日后有缘再见了。”不再迟疑,转身便匿于市集之内,护卫等人亦是随之而去。

龙泉见众人皆是散去,方揽住我腰肢,“鸣儿可有疲累了?不若今日便先行回府吧。”

我亦是转回思绪,“恐是不得的,若再不将一众年礼备齐,我恐时日不允了。哦,方才因何不令我触碰那木杖?”

“哦,权舅舅腿疾乃是因得昔日疆场受伤所致,然他于此事介怀得很,甚为不愿旁人皆是以他为肢体残损不全者,故而方不用拐杖行走的。”

“呀,幸得相公一并相看,若是唯我一人恐是冒失了。那旁人可有何禁忌之事?”我与龙泉便是且行且议了,似是方才那般事故并未发生一般。

梁青闲适地随着我二人,心内不悦却不愿令我为难,便是不再出声。

“主子,”出了两趟街外,书童方委屈出声,“奴、才乃是替主子着急方僭越了,惹主子不悦了,还请主子责罚。”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伸手点了点他额发,“你呀,真真糊涂。那般情境之下如何还可探出消息。”

闻言书童便是一惊,随之一喜,“主子可是有何良策得知那公子身世了?”

公子笑而不语,令得书童万般焦急,正是手足无措不得其踪之时,方瞥见似是护卫之中少了为首的统领,转而眸色渐变,“主子!”

“嘘!”年轻公子忙阻下他,“尚不知如何呢,方才丛禄已是相告那两位公子皆是功力不凡,希冀他可有所获非是空手而归。”

“主子安心,统领之能甚高,自是可不负主子所望。”另一护卫低声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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