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的人来报的时候,叶世安正在叶老夫人的青慈堂中。
听到景王已然进了正堂,叶世安心中满是疑惑。
“好端端的,景王来做什么?”
那回报的下人即刻回禀道。
“老爷,景王是同大小姐一同来的,而且……而且景王殿下还亲自扶了大小姐下马车!”
叶世安闻言眉头一皱。
“你可看清了?”
“回老爷,门房的人都看的真真的,小人不敢胡说。”
叶欣与叶嫣此时也在堂中,听到下人的回话,叶嫣下意识的开口道。
“父亲,大姐姐治好了景王的腿疾,景王出于感激,待她客气些也是有的。”
“只是大姐姐与宁世子前些日子才有些纠缠不清,此时若又企图攀附景王,恐怕有损我们叶府女儿的声誉。”
“陛下赐婚在即,父亲万不能让她如此胡来!”
叶世安此时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却不是因着叶嫣的话,
别人倒罢了,这位景王殿下岂是那般会因为感激做出亲密之举的人?
不过此时人已进门,他也不敢怠慢。
“母亲,儿子先去看看。”
然而叶老夫人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叶世安。
“我们随你一同去。”
叶世安也没有多想,只点了点头,而后便领着一行人一同来到了正堂之中。
此时君湛正稳坐在正堂的上位,悠闲的喝着茶。
一直待在自己院里的叶祈宁这时也到了,正坐在叶阮旁边,兴致冲冲同君湛说着什么。
反倒是叶阮显得有些沉默,眼中还带着些不明所以。
不知他突然这般大张旗鼓的入府是要做什么。
待叶世安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叶祈宁即刻噤了声。
叶世安瞥了叶阮与叶祈宁一眼,就带着一行人上去见礼。
“见过景王殿下,王爷今日前来,恕下官有失远迎。”
君湛抬眼看了来的几个人,目光在掠过叶嫣的时候停留了一瞬。
想到那个梦里,叶嫣对叶阮的所作所为,君湛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晦暗。
只是很快,他便将目光移开,淡声道。
“叶大人请起!”
叶世安见君湛态度还算客气,心中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另一侧坐了下来。
“景王殿下今日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君湛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本王得阮儿相助腿疾痊愈,还未亲自登门道谢,今日刚好得空,便来看看有没有本王能尽一份心力的地方,也好以表谢意。”
听到这般亲昵的称呼,叶家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
只是叶世安自然不会将君湛的话当真,只讪笑了一声。
“景王殿下客气了,这都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
君湛闻言只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叶大人此言差矣,这是本王的私事,并没有本分一说。”
“本王今日原是想见一见阮儿,看她有什么想法,谁知她也同叶大人一般客气,本王也只好自己来问一问叶府的意思!”
叶老夫人听到君湛的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
她原只是想来看一看这叶阮与景王究竟有什么牵扯。
可如今却似乎被君湛的一番话点醒。
对啊,叶阮毕竟是她们叶府的女儿,她治好了景王的腿疾,恩同再造,岂有用一个县主的封号便将她们叶家打发了的道理?
况且这好处也断没有让叶阮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她不懂什么皇权之争。
只知道能握到手中的好处的才是真的。
叶老夫人想着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嗔怪的看了叶阮一眼。
“阮儿今日原来是去见景王殿下了,这怎的也不同祖母打个招呼。”
“景王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儿子与孙女脸皮薄,且我们叶家祖上便是行医的,向来施恩不图报。”
“只是景王殿下如此有诚意,老身觉得若是再推拒倒是平白辜负景王殿下的一番心意了!”
叶老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
“景王殿下也知道我们叶府最近不太平,我这儿子被贬了官,孙子又被陛下降罪仕途尽毁。”
“若景王殿下垂爱,不妨将阮儿的这份相助之情,惠及父母兄弟?”
叶世安听着母亲的话不由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看景王今日言语间待叶阮的亲昵,说不得叶阮与他们不合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又怎会帮他和凡儿?
况且这些日后宣王定会给他们的,母亲这般未免太过心急了一些。
叶世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景王殿下,家母不过一介妇人,所说之言您不必当真。”
君湛却只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的桌面之上。
“哦?本王倒是觉得叶老夫人此言十分有理。”
“阮儿既无所求,这惠及父母兄弟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叶世安面上闪过一丝迟疑,有些捉摸不透今日这景王究竟是何意思。
倒是叶老夫人听到君湛的话嘴角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满含期待的看向君湛。
“王爷大义,那不知我方才说的……”
只是不待叶老夫人话说完,君湛便出言打断了她。
“说到父母兄弟……先前听阮儿说,府中二少爷枪法已经小有所成,方才言谈间对这兵法也颇有见地,本王觉得甚好!”
君湛说着将目光移向叶祈宁。
“你可愿随本王入金吾卫历练一番?”
叶祈宁闻言精神一震,有些喜出望外。
“我?……可以吗?”
这金吾卫是陛下亲卫,选拔可是十分严格的,如今没有战事,金吾卫与羽林卫便是习武之人最好的入仕途径。
当初在云府的时候,云麒表哥便说过将来是要考金吾卫的。
若他能进金吾卫,说不定便有希望完成对姐姐的承诺,成为她的骄傲!
只是叶世安这时却眉心一跳,站起来朝君湛拱了拱手。
“景王殿下,宁儿尚且年少,习武的时日又还浅,平日又不求上进,胡作非为惯了,恐怕难当此任!”
“还望景王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