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漪又寒暄了几句,准备起身离开,孙雅芸连忙催促柳昊去送送。
柳昊看着孙雅芸,满眼都是宠溺:“好好,你就别操心了,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罢就领着江涟漪向屋外走去。
几个黑影在他们身后闪过,江涟漪没有察觉。
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房檐明显破损了一块。她指着破损的地方道:“柳太医,你这屋子可得修葺了。”
柳昊死死的盯着她:“无妨,只不过是被一只老鼠踩坏了。”
江涟漪笑道:“什么老鼠这么大个?”
“姑娘觉得呢?”
江涟漪看着柳昊观察片刻,道:“你果然有问题。”
柳昊一只手放在身后,已经打出了准备攻击的手势,只要江涟漪有一点异常表现,她马上就会死于非命。
谁知江涟漪一脸兴奋道:“在皇宫偷东西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柳昊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莫名:“啊?”
她丧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哎,以后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施展我的妙手空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
“……为何?”
江涟漪指了指四周:“你看看,你这过得多清贫,多半是为了你那个生病的老婆吧?你偷宫里的东西出来换钱,这总比让那些东西待在仓库里好啊!”
柳昊愣了愣,这女人莫不是个傻子?
他悄悄使了个手势,让埋伏好的人先退下。
这女人似乎不值得他们动手。
江涟漪没有察觉柳昊的小心思,还在无比感叹:“这个死太后害我儿子,还害我自废双手,这笔仇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下次记得多拿点值钱的玩意儿,我可以帮你销赃!”
柳昊还在观察这女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江涟漪见他没反应,催促道:“说话呀!”
柳昊这下总算确定这女人是真的这么以为的,一边悄悄散了手下,一边道:“那就多谢江小姐了。不过这件事,内人并不清楚,还请江小姐……”
话音未落,就看见江涟漪熟络的伸出那只被包裹的像熊掌一样的爪子道:“放心吧,最起码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送走了江涟漪,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柳昊身边。
“主子,不用杀她灭口吗?”
柳昊眯了眯眼:“留着她,还有些用处。把之前派去盯着她的人都撤了吧。”
“是。”
江涟漪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哼着小曲回到王府偏院,燕温瑜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来啦!”江涟漪开心的打招呼。
这可是财神,看到他总有好事。
燕温瑜笑了笑:“在下是来同江姑娘对账的,也请江姑娘看看这几个月的营收。”
江涟漪摆摆手:“你办事我放心,就不用我亲自看了吧。”
反正也看不明白。
燕温瑜还是带着浅笑:“今日,珍馐阁的掌柜来找过在下了。”
江涟漪两眼放光:“怎么说?”
“我们的西毕蒂开业后反响很不错,不少店铺因此受到了冲击,小一点的铺子都开不下去了。在下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过完年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燕温瑜叹了口气:“可不少人家怕是过不好这个年了。”
江涟漪沉思片刻,道:“你是想提前?”
燕温瑜点点头:“在下算过了,就算是提前进行下一步,也不过提前了半个月左右,但却可以解决许多人的生计问题。更何况年关将至,采买的需求只会增加,对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么定了!”
于是第二天,珍馐阁的分店就开在了西毕蒂。
同时,西毕蒂还大量招收了一批妇人,开设了一家集合纺织、制衣、刺绣、贩卖、浆洗缝补一条龙服务的店铺,起名为彩织坊。
一时间,不少穷苦的女人也能够找到工作贴补家用,不仅工作体面,还不累。
江涟漪的口碑也跟着好了不少。
除夕夜来临,西毕蒂让许多往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家庭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夜。
按照惯例,每年的除夕夜,宫里都会宴请文武百官,若无特殊情况,不得缺席。
可李慕雪看着皇帝身边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心中失落无比。
那里原本是沈瀚辰的座位。
他竟然宁愿告病也不肯来参加宴席。
赵秋姿见李慕雪情绪低落,来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娘不要气馁,不就是区区一个江涟漪嘛,既然瀚辰哥哥舍不得伤她,那咱们就想办法弄走她!”
李慕雪斜了她一眼:“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赵秋姿道:“娘娘您忘啦?开春之后,黔国那边要派一位皇子过来,表面上说是来访咱们舒国,实际上谁不知道是黔国有意跟咱们和亲?”
“你的意思是?”
“臣女的线人说,来访的是五皇子。这五皇子是个好色坯子,到时候只要咱们推一把……”赵秋姿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慕雪。
李慕雪会意,阴郁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既然哀家不能弄死弄伤你,那就让你永远在哀家,在沈瀚辰面前消失!
沈瀚辰的王府这边倒是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江团团在院子里放着烟花,沈瀚辰和江涟漪坐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提醒他跑慢点,休息一会儿。
沈瀚辰的手上还端着吃的,一边的江涟漪嘴里塞的满满的:“你是不是想噎死我?”
沈瀚辰看着她吃的像个仓鼠一样,在忽闪忽闪的烟火光亮中显得竟然有些……可爱?
他忍住笑意,递来一杯茶。江涟漪摇摇头,含糊道:“我要喝酒。”
沈瀚辰皱眉:“你手又不疼了是吧?”
江涟漪举着“熊掌”道:“就一口!”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瀚辰。
沈瀚辰叹口气:“就一口。”说着拿起酒壶倒出来一小杯。
江涟漪“呲溜”一下就喝完了,大呼不过瘾。
江团团跑过来抢走酒壶,像个小大人一样斥责江涟漪:“娘亲,团团都没事了,娘亲要是再贪杯,可叫团团怎么照顾你呀!”
一句话逗得江涟漪和沈瀚辰笑的合不拢嘴,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沈瀚辰恍惚间只觉得……
这就是家。
家,好陌生的词,却好温暖。还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仇人之女和她的私生子身上。
沈瀚辰突然有些自责,他一言不发的来到祠堂,这里供奉着沈家之前惨死的那些人的灵位。
他就这样跪在祠堂一整夜,倒是让江涟漪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五味陈杂的年,就这样过去了。
果不其然,开春后第一次早朝,就有消息来报:黔国五皇子来访,不日将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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