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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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白安抚完小皇帝,待人喝完药沉沉睡去,掖了掖被角,转身深藏功与名地离开寝殿。

刚出门,一阵裹着雨丝的凉风吹过,他深吸口气,屁股就被踹了脚。

不疼,但吓得他一激灵。

路今朝从暗处走出:“你就是这么宣扬我的。”

沈京白一愣,意识到他偷听,指着他“你你你”了半晌,“听人墙角,毛贼行径,非君子所为!”

“欺君之罪就有理了,”路今朝出声,“你给他说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做什么。”

“狗咬吕洞宾!”

沈京白忿忿掸着衣袍被弄脏的地方,掸到一半,停下动作,想到近来风言风语,微妙地瞄了眼路今朝。

怎么踹他那。

在他欲言又止的时候 ,路今朝递来一把伞, “少掺合。”

给伞是让他滚的意思。

沈京白倒是松口气,瞅了瞅路今朝。

片刻他撑起伞,步下长阶前,回头正色道:“你这几年如此行径,就不怕来日被清算......下场惨淡。”

下场确实挺惨淡。

少不了你的一臂之力。

路今朝凉飕飕笑了,一抬腿迈入雨幕。

他深紫色的衣摆在风里泛起阵阵涟漪,不以为意道:“那我等着好了。”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沈京白一瞅路今朝越过他,三两步走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伞,又看向路今朝头顶空荡,反应过来,无话可说的摇头上前。

“我还以为你终于良心发现,学会体贴人了......”

本该入睡的萧鸷睁开眼,在窗边遥遥一望,雨幕里一紫一白,伞下慢悠悠朝御书房走去。

两人凑得近,一路不知谈什么。

萧鸷盯着其中一道身影,直至消失不见,他低头看了看系在腰间的小荷包,慢吞吞回到床上,小手给自己剥了颗软糖,塞到嘴里。

那灯是他故意打碎的。

萧鸷翻过身,扯起被子盖过小脑袋,将自己紧紧捂住。

他病了。

摄政王不好当,路今朝手持御笔,身畔几个宫侍陪着,伏在案前阅奏疏到了深夜。

终于有了空闲,他将御笔往书案一搁,整个人懒洋洋靠着椅背,伸展双腿,两指绕着太阳穴揉了揉。

他想起前世为何隔三差五就要领兵离京了。

这些枯燥无味的奏疏,能要他老命。

“今朝大大,”系统担忧的声音响起,“之前强制脱离可能会引起一些副作用,虽然目前没检测出哪里不对,但你可有不适。”

路今朝重生的这几个时辰,精神确实没以前好,估摸神魂受到些影响。

好在他这方面看得开,都重生了,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无妨。”

说完路今朝琢磨道:“萧鸷以前不会信了沈京白的鬼话吧。”

系统:“很有可能。”

路今朝一言难尽的闭上眸,脑海不自觉浮现出重生前,那张阴戾狠决的年轻面容。

看起来偏执,疯狂,不可理喻......

他记得第一面时,萧鸷还是个瘦弱苍白的小鬼,刚被掖庭宫奴欺凌泼了冷水,浑身湿透,站在廊柱边耷拉着湿漉漉的睫毛,捏着小手,有点可怜。

看到他,愣愣的黑眸变得有些亮。

两相对比,路今朝一阵沉默,就算干掉他这个佞臣,萧鸷真能当一代明君吗?看来更像是要横施暴政,搅得民不聊生的暴君。

路今朝指尖在紫檀书案上扣了扣,召来暗卫,让人将萧鸷盯紧了。

既有沈京白珠玉在前,保不齐有谁,灌输给萧鸷些其他东西。

萧鸷卧病在床了三日,身为罪魁祸首的路今朝,没去探望,他去了也是惊吓,不如让人好生养着。

萧鸷好歹有个天子身份,不缺请安探望的人。

沈京白来得最勤,恨不得一天奔看三次,倒不是他担忧萧鸷,而是他背后一众忠心耿耿的老臣,忌惮路今朝这只豺狼虎豹,担心圣上再有个三长两短,又要换帝。

倘若真叫路今朝一人废三帝,不管史书如何写这荒唐事,朝内那几个忠臣,定先一个个撞死在金銮殿,以死明志。

他们在用心辅佐萧鸷,有了沈京白这层关系后,更是不遗余力。

一群大臣整日窝在沈家,盘算着如何在路今朝爪牙下,教小陛下一些为君之道,生存手段。

这不,萧鸷刚痊愈,沈京白就马不停蹄开始授课。

沈京白将授课地方,换到了练武场旁的观景亭里,武场内喧哗吵闹,并不适合授课,他带萧鸷来此,存着其他心思。

今天,是萧烨林开始练习骑术的日子。

大霁王朝注重骑射功夫,寻常皇子从五六岁,就可以开始接触驭马与箭术,萧烨林幼时从马背摔过,险些命丧马蹄,故而一直有阴影。

练习骑术的事一拖再拖,眼瞧再拖,连最年幼的九弟都能翻身上马,萧烨林自觉没脸,鼓起勇气,一大早向路今朝说了想学骑马。

路今朝派了禁军统领来教他。

一上午,宫墙北边,紧挨着习武场的大马场内,回荡着萧烨林在马背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萧鸷一样没学过马术,与萧烨林不同,他是没有机会。

他能光明正大读书写字,都是那滴落在掌心的滚烫灯油换来的,要路今朝允许他习武,异想天开。

正因如此,沈京白才会带萧鸷来。

寻常事宜,他能在路今朝面前说上话,唯独有关萧鸷的一切,路今朝不会理睬他,也不会理睬任何人,固执己见,独断专行。按忠臣们所言,就是为了独揽大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说得没错,至少前世是。

沈京白不能明面忤逆摄政王,只能以授课之名,带萧鸷来此多听多看,以备来日之需。

缺德朝。

远远瞥了眼在树下休憩的墨袍身影,沈京白腹诽完三个字,回头发现萧鸷也望着那方向。

他睫毛比寻常小孩长,平日总低低垂着,让人看不出眼底情绪,这会似乎为了看清远处,长长的鸦睫掀了起来。

露出的黑眸里,倒映着马场内景象。

雨过天晴的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树荫里不时传出清亮的鸟鸣。

场里,一袭华贵小紫袍的萧烨林,被大统领架在马背上尖叫,尖叫久了,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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