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上银仙女王的专驾前往王宫的途中肖云峰就知道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可他对此也并不在意,因为他心里明白,如今的情势之下,念琳等人是不可能让自己或者是银仙女王脱离她们视线的。
进入了王宫地界之后,虽说在这座占地极大的庄园之中也有一些兵士负责守卫,可这些人在女王车架经过之时除了立正敬礼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干涉行为,而等到肖云峰三人下了车,那些一直尾随在后的所谓“禁军”也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至于肖云峰等人都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并不关心。很明显,这些人得到的命令只是跟住人,只要保证目标不会跑掉,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是在“圣王殿”门口,肖云峰却碰到了一个刺头,尽管此人不过是个修为在五花五火的中阶冥师,但这家伙的表现出来的霸道和无礼甚至还在念琳长老之上,于是也就难怪肖云峰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了。
不出肖云峰所料,在这座“圣王殿”之外果然站着不少衣甲鲜明的禁军士兵,只不知这些人的任务究竟是守卫还是监视,不过肖云峰对此却丝毫不感兴趣,因此他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便跟着银仙和蔚然往殿内走去。
“站住!”随着一声断喝,一个身着金鳞甲,佩戴着佑将衔徽的军官走了过来,把包括银仙在内的三个人给拦在了殿门之外。只见此人是个年纪在五十来岁的男子,个头极高,长得倒也不赖,只不过一张白净的脸上却尽是傲慢之色,好像他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一般。
“你干什么?竟敢拦本王的架,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银仙沉着脸说道。
“哼!”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用睥睨的眼光扫视着眼前诸人道:“本将军奉掌军长老千寻大人将令,执掌宫廷宿卫,拦谁不拦谁那是本将军的权利,这跟胆子大不大又有什么关系?”说着话,他伸手一指肖云峰,又说道:“女王和王夫可以进去,这个人不行!喂,我说你呢,本将军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快滚!奶奶的,守在外门的那帮家伙难道是吃屎长大的不成?有车辆进入也不好好盘查一下,是人不是人都敢放往里面放,看来不好好整顿整顿是不行了!”
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肖云峰还没有被一个陌生人如此辱骂过,闻言登时便是大怒,正要发飙,却被一旁的蔚然一把拽住,就听他低声说道:“这家伙叫段秀,是禁军统领,他的老婆就是町娴!”
“啊?断袖?”肖云峰听了蔚然的介绍就是一愣,随后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男人叫这样的名字,真不知此人的爹妈是怎么想的,竟会给儿子取如此一个名字,这不明摆着是咒自家断子绝孙吗?还有,这家伙居然是町娴那个变态婆娘的老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
那段秀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启凡星意味着什么,于是更不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为何发笑,不过从此人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修炼者的气息,便以为肖云峰只是蔚然在外面认识的狐朋狗友,又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此时见肖云峰看着自己笑个不停,就好像自己的脸上画着一个王八似的,不由已是黑了脸,大声下令道:“小杂种好生无礼,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先重责二百军棍再赶出王宫!”
其实这也并不是说段秀狗胆包天,竟然胆敢去招惹连念琳长老都要畏惧三分的肖云峰,只可惜今天他并没有跟随银仙女王出海,对今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既然如此,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小爷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厉害角色,于是才会做出眼下这种不明智的举动。
远远跟在银仙等人身后的那些禁军官兵之中倒是有人清楚肖云峰的能耐,可如今他们却也来不及再去给自己的长官汇报,所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上司吃亏,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在心里盘算事后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倒了大霉的统制大人迁怒。
铁青着脸将冲上来捉拿自己的两个士兵一手一个远远地扔了出去,肖云峰冷冷地看着段秀说道:“你骂谁是杂种?”
“咦?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段秀没想到这个“毫无修为”的青年竟然能轻易将自己的两个手下甩飞,心里也稍感诧异,但他却仍然没有从肖云峰身上感应到修士的气息,便以为这家伙撑死了也就是个稍有修为的智人而已,至于能把两个大活人像破麻袋一般扔出去老远,那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手下没有防备,被这小子钻了空子罢了。
想到这儿,段秀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欠揍的表情,撇着嘴说道:“老子骂的就是你又如何?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殴打禁军将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小杂种,今天你别想走了,老子若不扒了你的皮,就”
段秀正口沫横飞说着狠话,忽然眼前一花,那个被他骂做“小杂种”的青年竟然不见了,随即就觉得脸上一疼,“啪”的一声,已经吃了一记耳光。这一巴掌尽管没有用冥息,可力道却也不小,以至于却连他的头盔都被扇飞了出去。
“你”段秀一生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恼羞成怒之下正要还手,却见眼前人影晃动,“啪”的一下,便又吃了一记耳光。
到了此刻,即便是有圣冥甲可以掩藏气息,但在连续施展“冥山踏雪”的情况下,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段秀还是察觉到了肖云峰的修为。在摸清了肖云峰的修为不过比自己高了少许之后,段秀也鼓起了跟对手决一死战的勇气,因为在他的概念之中,修为上的这点差距并不至于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再说这里可是自己的地盘,身边还有一百多个弟兄跟随左右,若真的开打,就凭那个该死的杂种说什么也不可能把自己压制的太久。
如是想着,段秀已将冥息运到了极处,一边闪展腾挪,一边拼命地寻找对手的踪迹,以期在确定了对手的位置之后全力发起攻击。
不过让段秀失望的是,即使已经尽了全力,可他却仍旧锁定不了对手的位置,除了一道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周围晃动之外,他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赶来增援自己的禁军弟兄们就像是狂风中的树叶一般漫天乱飞,而在这中间,自己的脸上还在不断吃着耳光,一记接着一记,没完没了,却是避无可避。
虽说对方似乎并没有要了自己性命的意思,每一巴掌用力都不大,但在接连吃了一百多个耳光之后,段秀还是感觉眼冒金星,脑袋昏昏沉沉,眼看就要撑不住晕过去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是说段秀被扇昏了头,忘了发动防御招法,其实在刚挨了几下耳光之后他便已经放弃了发起反击的念头,除了尽量躲闪之外,他已将所有的冥息都用在了“灵盾”上面以求自保,怎奈身具五色宝莲又用上了“通玄凝气诀”的肖云峰可不像段秀想的那样只是个拥有五花七火修为的普通冥师,其实际战力就算还比不上九花冥师却也是相去不远,结果就是肖云峰不仅能用一部分冥息支撑“冥山踏雪”的发挥,还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打穿段秀的防御,只不过肖云峰手上的分寸把握的极好,这才能在扇了段秀上百个耳光之后却仍然没有让他受到重创。
此时,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银仙夫妇也是目瞪口呆。段秀现在头昏眼花看不到战况,可银仙二人却看得清楚,只见段秀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也在拼命闪避,可他往左转身,左脸上立刻就会挨一记耳光,往右转身,右脸上同样会吃一个巴掌,而打他的人就如同一个鬼魅一般,若非早知道动手之人就是肖云峰,那么即便他们运足了目力,也根本看不清那个影子是什么。
在“玄都女王”号上曾经见到过肖云峰扇町娴的耳光,可银仙和蔚然都以为那不过是肖云峰趁町娴未做防备偷袭得手而已,可是现在他们却对肖云峰的这套诡异的步法已经是打心眼里折服。别的不论,仅从速度来看,不要说段秀这样的五花冥师,就算是七花冥师想要躲过肖云峰这顿巴掌只怕也不太可能。要说段秀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坚持,他们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那是因为肖云峰舍不得叫这个目中无人且口出不逊的统制大人这么快昏倒,还在拿他继续出气呢!
至于那些冲上来支援段秀的禁军,银仙二人却发现肖云峰在对付他们的时候用了一些巧劲,因为飞在空中之时这些智人官兵的身体都像陀螺似的在高速自转,仅用目测就不难看出其转速至少都在每秒二十转以上,以这样的姿态从十几米的空中摔在地上,就算摔不晕那也转晕了,于是每一个被肖云峰扔出去的官兵在落地之后就没有一个还能站得起来,而这也导致赶来的上百禁军不到片刻就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想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唉,大家都是五花,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已经清楚地感应到肖云峰真实修为的蔚然不禁暗自哀叹,心知自己这辈子在战力上怕是再也望不到肖云峰的项背了,此时他已经做出决定,今后就算是要跟老婆反目,也绝不能跟肖云峰这个变态为敌。
“早听说肖云峰身具五色宝莲,就算修为相同,其战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不行,我一定要跟他把关系拉近,让他成为我真正的亲人,只有这样,我的地位才是不可动摇的!”银仙也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打算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银仙夫妇二人还在各自想着心事,就见随着“啪”地一声脆响,那道魅影已经戛然止步,由虚幻变得真实,正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肖云峰,而段秀在吃了这最后一巴掌之后则在原地转了一圈,双眼翻白,终于像根棍子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扫视周围,只见一百余名禁军官兵皆尽横卧在地,以至于“圣王殿”跟前宽敞的空地之上只有三个人还保持着站姿,他们自然就是肖云峰、银仙夫妇,当然,这并不包括远在百米之外的那十几个从“玄都女王”号上尾随而至,此时正一脸惊恐的“尾巴”。
看了银仙二人一眼,肖云峰却并没有同他们说话,而是远远地冲那些禁军喊道:“你们给我过来,快点!”
那些官兵听到喊声,不由互望了一眼,稍一犹豫,还是快步跑了过来,因为他们刚刚已经见识了肖云峰的速度和手段,知道在这个祖宗面前想打想跑都不可能,那么与其被扔在天上自转几百圈之后昏死过去,倒不如老老实实过去听吩咐,这样一来即便最终难逃一昏,说不定还会有一个相对舒服的昏法。
见这些人当中领头的是个修为刚到三花的一级校尉,肖云峰也不废话,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第一,你们立刻去找念琳,就说是我说的,从现在开始她不许干涉我和女王夫妇的自由,更不许监视,否则后果自负!第二”说到这儿,肖云峰瞥了一眼地上脸肿的犹如猪头一般的段秀说道:“把这头猪带走,另外再也别让我看见他,不然下一次我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行了,滚吧!”
直到那些兵士跑的完全没了踪影,肖云峰才微笑着对还在愣神的银仙夫妇说道:“怎么了女王陛下,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还有你蔚然,不是说要给我接风吗?难道你是想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