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头贺尚书怒打地鼠
纯正英音小老头班门弄斧
陆小凤先出去换了口气,发现贺尚书悠然坐在池边,举着一壶不知从哪拿来的酒正喝得高兴。
之后换苏任烟露头换气,此时贺尚书又拿了根钓竿。一道金光闪过,钓线上挂着的金色鱼钩奔着苏任烟的脸来了。
苏任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水中给陆小凤打手势:我们分开,同时出水换气。
于是贺尚书愣愣地看着一东一西的陆小凤和苏任烟,左右为头,无从下手。
苏任烟嚣张地道:“贺尚书,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说罢她和陆小凤又同时躲回了水里,贺尚书的鱼钩落了空。
不一会儿,他们又换了个位置冒出水面。陆小凤高声道:“书尚贺,你来打我啊!”
苏任烟也道:“尚贺书,你苏爷爷在此!”
贺尚书只有一根钓竿一个鱼钩,打不了两颗头,手忙脚乱,气得七窍生烟。
苏任烟逗贺尚书逗得上头,却猛然看见一个人影在水中一闪而过。
这人是谁?怎么也在水池里?苏任烟下意识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腰带。
她当即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和她拉扯,侧目一看,陆小凤竟也抓住了这个人的腰带。
这人明显慌了,用力一挣,扯开腰带窜出水面。
完了,苏任烟已经想象得到那人的悲惨下场。果然,水面传来一声惨叫,那人光着一双腿被气急败坏的贺尚书用钓线勒着脖子拉上了岸。
水面下,陆小凤拽着一条裤子,苏任烟扯着一条腰带,两人面面相觑,纷纷松开手里的衣物向深处游去。
等贺尚书发现抓错了人,必然更气,怕是要亲自下水来收拾他们。而他们没有把握完胜贺尚书,还是先想办法躲起来为佳。
他们向刚才那人出现的方向游去,看见一个正在关闭的洞穴,进去之后,洞穴上的石板刚好落完。
洞内一片漆黑,上下左右都是水,并没有换气的地方。
陆小凤水性一般,他拉着苏任烟的手,紧张的情绪也传递给了她。
苏任烟把一粒飞鱼丸塞进他嘴里,拉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向上游。
她可以确定自己和陆小凤跳进水池的时候,水池里没有其他人,那个倒霉蛋一定是从这个洞里出来的,所以这里不可能只有水。
没过多久,上方“咯”地一响,一道亮光打了下来,看起来是开了一扇小门。
暗门上方是一条石板铺成的地道,尽管墙根角落处有小片因潮湿而生长的青苔,地面上却干燥得没有一丝水迹。
这说明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入口,一个设在陆地上的入口。
所以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只要进来的人不是瞎子,就一定会看见他们留在地上的水迹,从而顺藤摸瓜来个瓮中捉鳖。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苏任烟和陆小凤拧干了衣服往里走。
地道尽头是一扇铁门,不知是不是密道的主人太过自信,门口无人看守也没有落锁。
陆小凤伸手推门。苏任烟用讲鬼故事时缓慢低沉的声音道:“陆小凤推开了门。”
陆小凤送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迈步跨过门槛。苏任烟缓声道:“他和苏任烟轻轻地走了进去。”
陆小凤不知她又在搞什么新花样,不禁回头问道:“你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
苏任烟道:“陆小凤问苏任烟:‘你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苏任烟回答:‘我说的是:陆小凤推开了门,他和苏任烟轻轻地走了进去。陆小凤问苏任烟:你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苏任烟回答:‘我说的是:陆小凤推开了门······’”
陆小凤被她绕得一个头两个大:“姑奶奶,求你正经点吧。”
苏任烟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我才发现刚才的故事永远都讲不完,正好回去讲给西门吹雪听,这样等宝宝想听故事的时候他就不会抓瞎了。”
陆小凤在心里替西门吹雪和宝宝默哀。
铁门后是一间宽阔的石室,里面堆放的竟然是大大小小、形式各异的佛像和木鱼。
苏任烟收起了搞怪的心思,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老狐狸的佛像和木鱼果然是岛上这伙海盗的目标。
陆小凤道:“虽然这些木头值不少钱,但也不必藏得这么隐蔽。将一个死人做成偷袭杀人的暗器,所花费的精力难以想象,却只是用来看守这些木头,有些不合常理。”
言外之意,他察觉到这些佛像和木鱼里掩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苏任烟抽出风雪关河一剑劈开一个木鱼,里面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哗啦啦”滚落满地,落地声鸣金溅玉般清脆悦耳。
苏任烟看着洒了一地的珠宝美玉,语气无奈又有几分沉重:“陆小凤,我们又惹上大麻烦了。”
说完,她瞄了陆小凤一眼:“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陆小凤本来有些慌乱的情绪瞬间被她的吐槽打散,他苦笑着道:“遇见你之后,我已经算转运了,从前我惹的那些麻烦比这要大得多。”
苏任烟走到一尊佛像前,道:“和我们一起的那尊佛像我一直想拆开,你拦着不让,现在可莫要拦我了。”
佛像做工精湛,肉眼几乎看不出木料间接合的痕迹。苏任烟用剑沿着木料的纹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处极为细小的缝隙。
“咯”的一声轻响,佛像里并没有掉出金银财宝,却漏出一丝气息。
佛像里藏着的是一个人,活人!
从五月初七找老狐狸租船到现在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个人被禁锢在佛像里说不了话、看不见光、动也不能动的日子,也过了一个多月。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苏任烟简直不能想象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认识他,他是大通镖局的总镖头‘大力神鹰’葛通,论资历算得上是司徒刚的前辈。”陆小凤把葛通从佛像里抱出来,“难道这些佛像每一尊都藏了一个人?”
葛通瘦脱了形,嶙峋得宛如一具糊了一张纸的骷髅,他嘴唇动了动,怎奈体力太过虚弱,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我问你几个问题,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苏任烟道,“这些珠宝是你负责护送的镖货?”
葛通眨了一下眼。
“这么多珠宝,接单的肯定不止你们一家,中原最大的十几家镖局应该都有参与,对吗?”
葛通激动得双眼放光,连忙又眨了下眼。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这些珠宝估摸着价值三四千万两,即便是首富江南花家也无法同时拿出这么多现金,所以托镖的主顾很可能是天潢贵胄,对吗?”
葛通再次眨眼。
“皇室支出这么多钱必然事出有因,最近国内没有什么灾荒,倒是沿边战事有些吃紧,所以这些珠宝可能是军饷,对吗?”
葛通用力地眨眼,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陆小凤,意思再简单不过: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整个一傻缺。
好气哦,陆小凤真想松开手让葛通摔在地上。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我去把其他人放出来。”苏任烟起身,提着剑撬旁边一尊佛像的缝隙,不料地道中响起一阵脚步声。
苏任烟和陆小凤交换了一下眼神,陆小凤把葛通放在地上,等着地道里的人走进来。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窈窕少女提着一大锅热腾腾香喷喷的牛肉汤款步走来,赫然是牛肉汤。
牛肉汤像是没看见苏任烟和陆小凤,她慢悠悠走向一尊立掌端坐的伏虎罗汉,用长柄汤勺舀起一勺牛肉汤,慢慢倒入佛像的嘴里。
苏任烟知道了为什么葛通困在佛像里一个多月仍能存活,这些佛像里的人每天都有一小碗牛肉汤续命,虽然食不果腹,短时间内却死不了。
牛肉汤喂完几尊佛像后往里走,正被地上躺着的葛通拦住了路,她皱着眉,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出来了?坐在佛像里等着别人喂饭不好么?你怎么这样不识抬举?”
陆小凤被她冷漠无情的话气得不轻,一伸手就想点住她的穴道。
牛肉汤站在原地没动,连头都没回。空中传来“嗤”的一声锐响,金光闪过,一个拴着钓线的鱼钩飞向陆小凤的眼睛。
陆小凤并未收手。苏任烟一挥双剑,一剑卡住鱼钩,另一剑缠住钓线,她右手施力欲将钓线扯断,也不知钓线是什么材质,削铁如泥的大橙武竟没能将之损毁。
牛肉汤见贺尚书没能拦住陆小凤,轻轻扬起手中长匙打向陆小凤鼻侧的迎香穴,匙中温热的汤汁也漫天花雨般洒了出去。
陆小凤闪身躲开汤匙,另一边贺尚书也就势用钓线缠住苏任烟的剑发起攻势。
苏任烟全力对付贺尚书,陆小凤全力对付牛肉汤。哪知贺尚书不讲武德,竟从袖子里甩出另一个拴着钓线的鱼钩袭向陆小凤。
贺尚书边发招边道:“你们两个刁民,有能耐再长出一颗脑袋,本官还有一条钓线哩!”
苏任烟也不甘示弱:“我们陆三太子可是有三头六臂。”
陆小凤无心说骚话,分出一只手控制贺尚书的第二个鱼钩。牛肉汤一手泼汤,另一手使出“如意兰花手”拂向陆小凤的左脸。
如意兰花手分筋错脉,阴劲狠毒,伤人于无形。陆小凤不想变成一个毁容的丑八怪,他敢打赌,若是被毁容了,苏任烟一定会当场把他甩了。
陆小凤拧腰躲开一招,牛肉汤似是早已料到他躲闪的方向,素手一翻转而攻向陆小凤脑后玉枕穴。
陆小凤自知躲不开,只得将内力贯注双臂,准备使出暗藏多年保命的杀招。
牛肉汤突然一声惊呼,整个人都像凋落的兰花一般飞了出去,“咚”地撞在石壁上,又“砰”地掉落在地;贺尚书也像是被看不见的官差拖出公堂一样,横着飞出铁门摔在石室外的地道上。
吴明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笑得和蔼慈祥,若不是屋内没有第六个可以正常行动的人,谁也无法相信把牛肉汤和贺尚书丢出去的人是他。
牛肉汤站了起来,又惊又怒地想说什么,却被吴明止住了话。
吴明微笑着关心道:“跌疼了没有?”
在苏任烟眼里,他笑得和对王小蒙笑里藏刀的谢广坤一模一样。
牛肉汤摇了摇头,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吴明柔声道:“你和贺尚书都喝醉了,否则怎会忘记,我明明说过让你早点睡。”
方才对陆小凤凶神恶煞宛若猛虎的牛肉汤在吴明面前瑟缩得如同一只小奶猫,她的脸因恐惧而惨白,垂着头对吴明行了一礼便走出了石室。
她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冷冷地瞪陆小凤一眼。
牛肉汤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陆小凤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吴明道:“你们来到这座岛差不多一个月,应该见过信天缘这种海鸟。”
陆小凤点头:“见过。”
吴明道:“信天缘中有相当一部分雌鸟会和同性配对,小女很喜欢这种鸟。”
陆小凤好像听懂了他话中深意,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苏任烟用衣摆擦拭风雪关河,假装没听见吴明的话。
吴明欣赏着陆小凤像灌了五十大桶牛肉汤一样的表情,道:“我总该让你知道,她为什么想杀你,这绝非我的本意。”
陆小凤干笑道:“那还真儿是谢谢您嘞。”和苏任烟一起的时间长了,顺天口音都不自觉沾了一些。
吴明按了下石壁,石室里侧的墙上又开了一道门,他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小密室的装潢精雅奢华,吴明从壁橱里取出三只水晶酒樽,开了一瓶色泽醇艳香气浓厚的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这是顶级的波斯葡萄酒,你们都尝尝。”
苏任烟接过酒杯转了转,感慨道:“上一次喝到这么正宗的宫廷玉液酒,还是在上一次。”
这酒陆小凤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一提“宫廷玉液酒”,他就想到苏任烟的“酗酒不举论”。
陆小凤不爽,也不想看着吴明品酒,他道:“酗酒会导致生殖腺功能降低,破坏男性阳精,从而导致胎儿畸形或发育不良,严重会使人丧失生育能力。男性阳精成长的过程需要低温,酗酒使人体温升高,严重则可能导致男性功能障碍,俗称不举。”
吴明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摇了摇酒杯,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道:“陈年佳酿要静置片刻醒酒,口感才最佳,我们看看别的。”
吴明拿出用平底方樽盛着的黑黢黢的酱,道:“这是昆仑以北传来的鱼子酱,用蝶鲨的卵制成,很多人叫它······”
苏任烟抢答,发音是字正腔圆的英式发音:“Caviar。”
“······”吴明道,“没错,就叫‘卡维亚’。”他自诩西洋语还不错,没成想还不如苏任烟这年纪不大的女娃娃。
陆小凤才想起来苏任烟似乎来自极北以北的海外,吴明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