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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河把两个儿子带上,这事他得好好和爹说道说道,分家了那也是他的孙女,一家人之间窝里斗,让旁人看了笑话李家难道很有光彩?
李学峰刚挨了打,屁股上还疼得紧,走路也不方便,李学思很懂事的搀着他,跟在李义河后面朝老宅走去。
经过村长家时,江峰把表弟林大成叫上,林大成是个壮实的少年,面相憨厚,可说话却直接,“义河叔,我原本答应了那个孩子不说的,可这事我觉得不让我舅爷爷知道不好,毕竟他是村长,村里要真有啥事,他也好管一管。要是那家人倒打一耙,你家的女儿不是要冤枉死了。我思来想去这事得说,可不是我不守信用。”
李义河听了好笑,“放心吧,叔还得多谢你呢,守信是好事,可也得分什么事,你这是为了我的女儿,叔领你的情。”
老宅如今只有李老实夫妻、张氏带着三个孩子、钱氏和李老实的小女儿李玉兰在家。
过年完李义源带着大儿子李学文去了县上读书,李小巧和金鹏订亲后,两家亲上加上,李学文的束脩由李玉芬家支付,吃住也都在金家。李义源是县案道,在县学念书是免除束脩的。李义海在镇上学堂里念书,李义河在酒楼做工,家里除了李老实就是妇孺。
李义河刚走进院里,就听到里面张氏的破口大骂:“……杀千刀的李老二,养了一窝的小狼崽子,那个李小冉分明就是扫帚星转世,还说什么命格贵,我呸,看她弄的那一出出事,要不是她,老二能闹着分家?要不是她,我家巧儿能掉进河里去?我看啊,她说不定是什么妖狐变的,要不过年的时候不是说没气了吗,怎么又活了呢……”
李义河脸色阴沉,回头吩咐儿子,“你和你师兄他们先在这儿等一会。”这要是领了人进门,那李家的脸面也彻底丢没了,虽说原也没什么脸面了,可那层揭羞布还在上面挂着呢。
他握紧拳头推门进去,怒喝道“大嫂,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分明是巧儿把我女儿推下河的,你也意思颠倒黑白?我看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大哥想要做官难啊!爹,这事我可是有证人的。”
以前他对张氏太客气了,总想是自己大嫂,这才让她屡次欺负自己一家人。可如今她竟然说自己女儿是扫帚星,还说她是妖狐变的,这就犯了李义河的底线,对她毫不客气。
一直听着没表态的李老实眼里精光一闪,大儿子要做官,这是谁也挡不住的,若真因为老大媳妇那张嘴,坏了老大的前程,那他不介意让大儿子休妻。
张氏吓了一跳,偷眼看公爹脸色不好,忙辩驳道:“你胡说什么,你大哥做不做官跟我有什么相关?”
李义河冷笑:“怎么没相关,我大哥是读书人,他自然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没听说那年有个进士老爷,就是因为家里妻子不贤,而致使他丢官坐牢的吗?”
大约五六年前,有个做了县官的进士,他的妻子在家里横行霸道,不敬老人,对前妻所留子女极尽苛待,收取贿赂,随意殴打小叔子,后来被当时年仅十八岁的三皇子将其和她家县官老爷一同送官查办,查出这二人的许多恶事,被发配到南疆,二人就死在了发配途中。
三皇子也因为这事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识。
这话点中张氏的死穴,几年前那场风波李义源回来说过,当时她老实了几天,后来见事情过了又故态复萌,现在李义河提起来,她眼神闪烁着转了话题:“我巧儿落水是谁害的?还不是你那好闺女?我说她是妖狐变的可没瞎说,你问问娘,大年初一那天是不是她都没气了?要不你媳妇怎么能哭那么惨?她怎么又活过来的,不是妖狐附体是什么?”
李义河哼道:“那日田郎中来,说了她那只是假死,只是晕厥过去,大嫂若不懂,就去请教了大哥再来说话。你说我冉儿是妖狐,我还说你女儿是妖狐呢,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害人了,不是妖狐是什么?”
说起来,李小巧是自己的侄女,这话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的,但如今……看着端坐着的李老实和田氏,他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若不强硬些,女儿这扫帚星,妖狐附体的话就会传了出去,到时候,一辈子都完了,若是碰上什么天灾人祸的,在有心人一煽动,可以连命都保不住。
长生哥说的对,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之前是他愚昧,对自己残忍了那么多年,幸亏他醒悟的不算晚……
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彻底了接受了叶长生的洗脑,对这个家,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更让他心里认可了叶长生说过的话。
“行了,都是一家人,什么妖狐不妖狐的,以后这些事话谁都不许再说。”李老实的又一次偏袒让已经完全冷下心的李义河只是冷笑了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日后但凡有一点风声说是我冉儿是扫帚星、妖狐附体的话,我豁出来这条命,也要上京找三皇子讨个公道。”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若真上了京,李义源别说做官了,弄不好功名都得革了。
这个孽子!
李老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威严的道:“这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谁要是敢出去瞎说,我绝不轻饶,李家子孙逐出家门,嫁来的女人休回娘家!”
这话自然是针对张氏所说。
张氏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只是低眉顺目的应了声“是”。
李义河面上挂着冷冷的笑,这就是自己的亲爹,自己全心全意供养了十几年的家人。
“老二啊,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还有事没?过些天该下地备垄了,虽说你分家出去了,但还是我的儿子,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就我一个劳力,到时候,你跟我一块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