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下楼后，发现程晓这厮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她气得想当场打个电话怼她一通，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赶紧出去。
“哟，小姑娘，都办好了吗！”
门口的保安大叔热情地冲她打了声招呼，不知道之前黄山在楼下干了什么，大叔似乎格外亲切。
陶昕然讪讪笑了下，只点点头模糊地应了一声。
“嗯。”
她脚下没有半刻停留，径直跑去周边开着的一家小药店。
一进入药店，环顾一周，视线在“计生用品”一栏下停住，走过去直接拿起一盒紧急避孕药。
刚才他俩都在情绪上，箭在弦上很难停下，手边又没有套，尽管没有那啥，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吃药。
小等等才这么点大，目前又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要是再怀孕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陶昕然没有犹豫，买完药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瓶水。
出来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包装，直接就着水咽下。
确认咽下去后，她又灌了一口。
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盒，把里面剩下的那一片拿出来和水一起丢包里，而后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前，将空盒子丢进去。
“啪啪”，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埃，陶昕然就准备去路边打车回家了。
只是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一辆眼熟的黑色车子静悄悄地停在马路边上。
她微微愣了一下，就见着这辆车打了个双闪。
一下认出是季寒川的座驾，陶昕然下意识往回瞥了一眼垃圾桶，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等在这了，有没有看到。
“你不用加班吗？”
上车后，陶昕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这会儿扒拉下了假发，反正也不用装了。
“你希望我加班？”
季寒川似笑非笑，随手发动车子，慢慢将车头并入大道。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一句。
“又不是我说希望就加班……”
季寒川听见了，几不可见扬了下嘴角。
夜色斑斓地映入他的眼底，平静而安宁。
车厢短暂地安静下来，只有车子在路上驰骋的轻微动静。
陶昕然靠着椅背，怀里抱着自己的包。
她看着面前祥和的夜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回家了，夜晚的时候。”琇書網
她说着，轻轻哈出一口气，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从室外进来，指尖要暖和起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下意识搓了搓手，陶昕然转头看向季寒川，突然觉得这一趟失败的考验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季寒川侧眸看了看她，却是幽幽
说道。
“我们季夫人要避嫌，没办法，我不敢亲自接。”
“你同意的话，我天天做你的司机？”
转了个向，季寒川冷不丁抛出这一句，半认真半玩笑。
陶昕然立马心虚地别开视线，就是老王接送她，都是讲价了半天的结果，这一点她还真是无法反驳。
“那也……是不用，你经常加班，我可不想天天在路边等你。”
她面不改色地强行合理，现在这样就挺好，她并不想打破目前的平衡。
季寒川似乎是猜透了她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经常都要理论一番的那个“公开关系”的话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谁也没有再提过。
但他心里从来没有忘记，想给这只小兔子一个“社会身份”这件事。
只是现在，依旧不是时候吧。
这个话题之后，车厢再次安静下来。
陶昕然从商学院跑回来，就折腾到现在，一到舒适的环境里便开始有点犯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正惺忪地要擦拭眼角的泪花，耳边却是陡然听得一句。
“以后我会在公司放套，不会再让你这么伤害自己。”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立刻清醒了，有些讶异地看向身边这个男人。
季寒川的侧脸微微凝固，感觉到视线，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讳莫如深。
陶昕然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是被看到了。
她张了张嘴巴，说话前，脸上火烧一般，慢慢透出浓烈的粉色。
可啊巴啊吧了一下，竟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陶昕然简直了，她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儿，这事儿怪谁呢？
她默默又看了季寒川一眼，没好气地给一句。
“……你好意思？”
“你这个商学院，没白去。”
季寒川却很开心地扬了下嘴角，声音里都带有明显的笑意。
陶昕然听得一脸狐疑，低声嘟嚷道。
“什么哦？”
季寒川好整以暇，幽幽给了个“专业”层面的点评。
“很擅长给自己的客户制造意外惊喜，以及这个惊喜，物超所值。”
“……”
陶昕然此时是真的想把自己埋了，但埋自己之前，要先把程晓先做了！
她躲闪了一下眼神，不想继续这个让她丢人的话题，转而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句。
“没教这个好不好，今天就学了点新名词。”
她说着，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地把锅全部甩给始作俑者。
“这都是程晓出的主意，你要夸就去夸她。”
“哦？”
季寒川差点笑出声，但是忍住了，只是平静地给了一句。
“我已经让黄山提前下班了。”
“……”
陶昕然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下更觉得程晓就是用她来极限换自己老公呢。
都说嫁出去的闺蜜泼出去的水，她这水泼得也太洒脱了点吧！
陶昕然快气死了，第二天去上课，她全程都绷着脸。
但程晓是谁啊，她不止缠在陶昕然身边，还嬉皮笑脸的。
下课间隙，她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子滴溜了一下，八卦的嘴脸就出来了。
顶着亲闺蜜杀人的视线凑到跟前，眉毛疯狂跳舞，很不怕死地说了一句。
“听说你去买避孕药了？”
“……你怎么知道？”
陶昕然原本想无视她，直到她认清自己的错误，但这个问题抛出来，她有些纳闷。
程晓嘿嘿一笑，就坐回去，大爷的坐姿挎在那儿，倒是很实诚，直接说道。
“我在路边看见了，本来还想过去跟你聊两句，但是金主爸爸把你接走了呗！”
她说着耸了下肩膀，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我听着你怎么这么遗憾呢，嗯？”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故意板起个面孔，要宣泄自己的不满。
但程晓瞬间笑得更欢了，再次凑过来，抬手揽过她的肩膀，便大义凛然地挥手说道。
“嗐！咱俩谁跟谁，以后你可以生，生了我替你养，反正我家也没有。”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反手就拧了一下亲闺蜜的手腕。
“哎哟，痛，痛！”
程晓被搞了个始料未及，龇牙咧嘴喊疼，但一边还在耍宝，身体扭过来扭过去。
陶昕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想再给她一个爆栗子。
“好啊，你算计我呢？昨天故意的吧，让你家黄山生去。”
“别气别气嘛，我也是受害者啊，当然，我家黄山要是能怀，我指定让他生十个八个！”
程晓没个正形地笑个不停，还是头一次见他们家学霸这么吃瘪，此时心里只想给金主爸爸点个赞。
不为别的，冲黄山能早回家这点，她这胳膊肘早就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陶昕然也是没脾气，起因确实是她勾引在先，没什么立场怪别人，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憋屈啊。
她一想到早上季寒川醒来就贵妃躺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脸似乎又要红起来了。
怎么她家大佬越来越不正经了？
程晓这会儿似乎是收到了黄山发来的信息，正痴汉脸地吃吃笑着。
笑着笑着，不忘安慰一句郁闷的好友。
“下次我肯定跟你同一阵线，咱俩……”
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惊一乍地“卧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