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慌又乱,也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季寒川要走了,萧菲瞳孔大震,竟是捂脸哭了起来。
“呜呜呜……”
她痛切的哭声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一开始还稍微压抑着,听着十分哀戚。
季寒川皱了眉头,冷冷扫她一眼。
总有人觉得眼泪可以留住人,但眼泪也有分等级。
绅士也许见不得女人哭泣,但有主的绅士看不得的,只是自己女人的泪水。
季寒川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陶昕然就在不远处的办公室内,他不想她有所误会。
这么想着,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也直接开口了。
“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东西,最好清楚这一点。”
“呜呜,我,我……”
萧菲哭得伤心欲绝,似乎并不是在演戏,而是意识到自己和季寒川之间不可能,绝望了。
她哭着哭着,忽然抬起头来。
滚烫的泪水化了她的妆容,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不服气,也想不通,竭力哭诉着说道。
“你是想说你眼里只有陶昕然吗?我查过她的资料,她对于同龄人来说能力是优秀,可那也配不上你!”
“你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当初你给我找回的笔,我一直都保存着,也用它写了很多出名的文章……我一直想着,只要我变强,变得足够独当一面,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一定能让你眼前一亮!”
萧菲诉说着自己的感情,顾不上形象了,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的脸,就蹭下了一堆化妆品,失控地继续说道。
“我从边境回来后,认真学习各方面的知识,也主动申请去野外积攒经验,在非洲的那两年,我吃尽了苦头,但是一想到你以前可能就是那么过来的,我就咬牙坚持着!”
“现在我功成回来,本以为可以制造一个美好的邂逅,却发现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她凭什么能先一步到你身边!”
萧菲边说边后退,情绪激动地甩了一下手,不慎磕到后面的桌子,尖锐的疼痛让她狰狞了表情,她的眼泪越发汹涌。
但不知道是不是剧痛让她勉强冷静了几秒,她呆呆地望着季寒川。
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三米,而这三米她走了四年。
结果临门一脚,中间却出现了一道天堑。
她如何能服?
季寒川听着萧菲的痛陈,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不会回应这份感情,极致的冷淡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或者,更决绝地破灭她的希望。
深沉的眸底微微一寒,他刚想开口,陶昕然的声音陡然自萧菲身后传来。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在这里哭哭啼啼,自取其辱。”
她淡淡说着,从萧菲身后走出来。
看了一眼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说不上是同情。
一个试图抢走她男人的女人,她要同情她什么?
陶昕然就这么越过萧菲,径直走到季寒川面前,抬眸看了他一眼。
季寒川也垂眸看向她,四目相对间,有种默契根本不需要言明。
陶昕然清澈的眼底微微闪烁着,一转身,便把她的男人挡在身后,正对着萧菲。
“你说我不配是吗?”
她淡然地说着,坚毅的眸光却让人胆怯。
定了定心神,再次说道。
“从你一开始频繁的提到他和我就是调查了我们吧?那你肯定也知道他结婚了。”
陶昕然笑了笑,说道:“在他结婚的情况下,你还来表白,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难道感情在你那里是按照谁强谁弱来的吗?”
“如果还没谈过恋爱的话,擦干了眼泪,赶紧去谈恋爱吧。别耗在已婚男人身上了。”
萧菲站在原地,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陶昕然,一时间,大脑里像是闪过惊雷一般。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陶昕然,没有再开口。
因为,她以为如果被陶昕然撞破,她会生气,甚至可能羞辱她。
可是,陶昕然什么都没做,她风淡云轻、气定神闲。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输了,这源于底气。
这说明陶昕然根本就不把她看在眼里。
说完这些话,陶昕然看向了季寒川,说着:“今天你陪我去我家附近吃好吧,我忽然有点想吃饺子。”
季寒川笑了笑,他的眼神不曾在萧菲面前停留一秒。
季寒川二话不说,带着陶昕然离开。
去的自然不是楼上,而是直接下楼,口头上说的工作多多少少有借口的嫌疑。
他要的,是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被留在原地的萧菲,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区,即便再有劲也使不出来。
她眼睁睁看着季寒川判若两人地牵起陶昕然的手,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败了。
她何曾见过季寒川那么温和的面容?
这辈子,竟是托了陶昕然的福才有幸能见得一次。
萧菲的眼泪瞬间又下来了,但她也没有停留太久,很快离开。
此时地下停车场,黑色迈巴赫的前灯亮了两下,但没有马上发动。
季寒川余光看了一眼过于淡定的陶昕然,忽然倾身过来,顺过她拉安全带的手,把金属锁扣拉下来扣住。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微微掀起眼皮,目光在这个小女人脸上略略一扫,有些高深莫测地问了一句。
“不生气?”
他反而有些郁闷,他家小兔子就不宝贝他一下吗?
听到这个问题,陶昕然奇怪地看向季寒川,直接摇头。
“不生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她清澈的眸光稳定得一点波澜都没有,语气也相当淡然。
季寒川微微挑眉,不动声色一句。
“什么正常?”
该不会是想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吧?
这么一想,他深邃的眸光瞬时一沉,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女人嘴里的“不生气”,他觉得不能直接理解成字面意思。
陶昕然则是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给唬住了,一脸难以言喻地再次瞥了他一眼。
“……女人喜欢你很正常啊。”
她淡淡开口,末了还肯定地点了下头,再次说道。
“也不是一次两次,习惯就好。”
陶昕然这句话说出来都不知道是在安抚谁,不过,她确实也不生气。
或者该说,她有不爽,但不爽的原因不在于是否有女人喜欢季寒川,而是这些喜欢季寒川的女人总是会在她这里找存在感。
如果因此影响工作,她才会多少有点不得劲。
但不痛不痒的话,她还不如多看几眼曼妙的夜景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季寒川却是有些无奈,他凝视着陶昕然,平静却也故意地问道。
“你就不怕我被别人勾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