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深深带着陶昕然去参加新闻人的聚会。
这个聚会的份量还挺足，都是一些业界的资深人士。
来的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个聚会的意义，除了一些日常的业务层面上的交流，最重要的是各取所需，资源置换。
“深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带新人来了？”
难得看到深深领人来，她之前呆过的南方系某同行打趣了一句。
深深瞟了陶昕然一眼，拿出前辈的姿态，笑着说道。
“总会有看重的后辈，我这是带后浪来拍死你这个前浪了。”
“哈哈，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给我拍死呢！”
“别贫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凌云社会新闻部的陶昕然，别看她年纪小，也刚毕业，已经是组长了。”
深深特意在众人面前介绍陶昕然，给了正面的积极评价，说得好像她真的很器重她。
陶昕然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
这些都是深深自己的资源，这么介绍给她，绝对不会只是“大方”而已。
不过陶昕然配合着，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
“各位前辈好。”
“好好好，前途无量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个老人！”
聚会的发起人总是比较会热场子，马上带着陶昕然认识其他人。
深深就在旁边看着，轻轻晃动杯中的红酒。
陶昕然每多认识一个人，她眼底功利的笑意就变得更深。
这个名利场，当然不存在纯粹的好意。
等互相介绍完，她就寻了个机会把陶昕然拉到一边。
“深深你干嘛呢，这么宝贝怕我们把她挖走啊！”
席间点餐的人哄堂大笑，深深笑着怼回去。
“你们干的那点挖墙脚的事就别拿出来献丑了，看看今天有什么特色菜吧！”
她说完，大家又是笑了一阵，刻意营造出来的氛围十分热烈。
“昕然啊，你拿到不少名片了吧？”
深深往后斜睨一眼，低声问着，这才慢慢显露出真实意图。
陶昕然手里确实有几张名片，她听得出深深的暗示，面不改色地把名片递给她。
“我不需要，还给你吧。”
“……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有，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啊。”
深深微微一滞，似乎没想到陶昕然还是这么不领情。
她眼底的烦躁一闪而过，嘴上倒还是乐呵呵的。
“其实吧，新闻人就是资源制胜，我今天可是给你搭了一条好线，你怎么的也得……”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往身后那些同行身上扫一眼，声音便压得更低了。
“礼尚往来，懂吗，我把资源介绍给你，你的资源也给我介绍介绍呗？”
“……”
陶昕然眼皮都不眨一下，已经猜到这一茬了。
“我没有资源。”
她直接回了这么一句，也是实话。
她所拥有的唯一的资源就是季寒川，但不能说就等于没有，也不算说谎。
深深就有些急了，也有些生气，她觉得被陶昕然白嫖了。
“你怎么可能没有，汪少上次还那么公开地介绍你……”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陶昕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陶昕然微微一愣，她的手机就握在手上，指缝间跳动的名字，隐约可见是季寒川。
陶昕然下意识藏了一下屏幕，低声说道。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完径直走到包厢外面，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起。
明明已经说了晚上的聚会是工作，季寒川怎么还给她打电话呢？
陶昕然忽然有些后悔把之前那些奇形怪状的备注给改回来，寻思着要不要给季寒川备注个别人打死都看不出来的外号。
刚才深深应该没看到吧？
陶昕然在电话接通前思考的是这件事，不然一个真的狗就这么缠人，要是知道她和季寒川有关系，那不就世界末日了。
她有些无奈，抬手揉了两下眉心。
“是我，什么……”
“你外婆想见你。”
陶昕然一句话还没问全，就听得那头的季寒川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听起来似乎又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她一下愣住，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她外婆想见她？
可她外婆应该还是深度沉睡的状态，她昨晚可是守了一夜，早上离开时也没有任何异常，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你……”
陶昕然刚想问清楚点，季寒川陡然就是一句命令。
“马上来医院。”
他加重了语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
似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有感觉了，她此时此刻莫名一阵心慌。
是不是她外婆出什么事了？
陶昕然忽然有点害怕，她此时几乎无法思考，立刻回包厢和里面的人打声招呼准备走。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得马上走！”
陶昕然抓起自己的包匆匆想离开，深深一见她要跑，不由分说追出来拦住。
“你要去哪儿？是不是要去见汪少？”
她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让人占便宜，这个聚会还是她赔出去点资源才组织起来的。
深深眸色一紧，豁出去了，直接抓住陶昕然的胳膊。
“你不介绍资源也没关系，你现在要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我是真的有急事！真的狗……不是，汪先生和我没关系！”
陶昕然急得想打人，她不可能让深深跟她到医院去。
但深深就觉得陶昕然背后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更加不依不饶。
“不是汪少也没关系，我看你挺急的，我开车送你过去啊。”
“感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今天的聚会也谢谢你……”
陶昕然为了能尽快摆脱深深，咬了咬牙紧接上一句。
“之后我会还你的，所以不要跟着我，我得走了！”
她用力地从深深手中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因为深深抓得很紧，都挫红了。
但陶昕然顾不得这么多，一恢复自由就快马加鞭直接走了。
深深还想拉人，但扑了个空。
她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越想越不对劲。
她刚才那些话都是试探，其实，她看到陶昕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了。
如果她5.3的视力不是假的，分明看到的是季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