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转头便看到主编行进的方向停着一辆豪车。
车里的灯是亮着的，从陶昕然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清驾驶位的人。
她又是一愣，就在她诧异的时候，主编已经走到车前，她特意左右看了看，才上了这辆豪车。
陶昕然眨了眨眼，倒是没有多留意，默默转身往里走。
车上那个男人她是见过的，就在前几天的论坛上，好像叫宋驰风。
自然也是大咖，只是和江城一样，也只露了一面就走了。
主编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陶昕然就立刻挥挥手散掉了。
她难道是在频山听八卦听出了惯性，居然也有点娱乐组的潜质了？
陶昕然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啊呜一口吃掉最后一点雪糕。
不过实在太大口了，冻得脑仁有点疼，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回去工作吧，当作没看见。
陶昕然所在的工作区，此时已经没什么人。
她把频山小队刚发来的稿子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写总结陈词，没想到主编又回来了。
陶昕然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对方今晚比往日更加匆忙。
只见她风风火火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拿着件东西出来了。
这次，主编特意从陶昕然这边通过。
“昕然，别太晚了，早点回家吧！”
她和陶昕然打了个招呼，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嗯，好。”
陶昕然刚应答一声，主编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就立刻走了。
“……”
看着主编离开的背影，陶昕然心里有些犯嘀咕。
她似乎闻到了不属于主编的香水味，因为就沾在袖子上，所以特别明显。
果然是那种关系吗？
陶昕然下意识这么想，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猜，倒也不怎么在意。
专栏主编本来就是需要靠硬实力才能坐稳的位置，虽然她和这位主编合作的时间不算长，但很佩服对方的能力。
她的眼光很独到，虽然资历在凌云不算老的，但决断能力一流。
据说这个专栏就是她给上层报的提案，也是她一己之力让高层决定以经济论坛为契机来拓展凌云的独霸领域。
在陶昕然眼中，这位主编就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女将军，也赏罚分明。
能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她还挺高兴的，至少能学到不少东西。
将思绪收回来，陶昕然就继续工作了。
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她似乎忘记了时间。
直至一通电话打进来，陶昕然才注意到已经晚上八点了。
“……”
看到手机屏幕上再次在这个时间点跳动着熟悉的名字，陶昕然简直压力山大。
她盯着“季寒川”这三个字，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这个人怎么又给她打电话？
……还打上瘾了？
她迟疑了一下，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接。
接吧，似乎就真的变成了某种要命的习惯。
不接吧，搞得好像她很在意昨晚的事情，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陶昕然有点纠结，而这通电话知道她很纠结似的，给了她充分的思考时间，一直响着没有挂断。
最后，陶昕然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工作顺利吗，今天怎么样？”
季寒川一上来，就寒暄了一句。
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但就是太自然了，反而让听着的人有些小别扭。
陶昕然微微垂眸，抿了抿唇，指尖在鼠标上点了两下，似乎想表明她正在工作，这才淡淡回道。
“还可以，挺好的。”
她先回了这么一句，似乎是觉得太单薄了，立刻又补了一句。
“回来就继续工作了，组员们回家加班，想着之后有两天假期，都攒着劲儿先偷着乐呢。”
“是吗，那就好。”
季寒川语气平平，但隐约能听出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
陶昕然没来由心下咯噔一声，总觉得应该礼尚往来，便也问了一句。
“你那边刚忙完吗？”
“休息一会儿，等下还要见个人。”
“那就是也要加班，原来总裁也挺辛苦的。”
陶昕然听着季寒川的回答，脑海里自动描绘出一幅大佬在宽敞的会客室里明争暗斗谈判的画面，忍不住感慨一句。
季寒川微微挑眉，似乎是起了兴趣，平静地问道。
“你原本认为的总裁是什么样子？”
“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突然发现你们这样的大佬也不轻松，不是有那句话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陶昕然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嘴似乎不归自己的脑子管了，她都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要改口已经来不及。
季寒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而问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认为我还不错？”
“……”
陶昕然被问得一阵尴尬，尴尬到极点，脸都微微发热了起来。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就……”
她抓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发汗，没办法，最近的季寒川实在太奇怪了，她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不假思索地回答。
结果，那边先给了一个台阶下。
季寒川直接越过这个回答，平淡地说了一句。
“也不辛苦，习惯了。”
他刚说完，像是开了窍似的，今天的聊天得心应手，再次问道。
“你觉得你的工作辛苦吗？”
陶昕然听得微微一愣，下意识摇头。
“不会，因为我喜欢我这份工作。”
“我也是。”
季寒川回身，便看到恭敬等候在门口的黄山。
知道陶昕然已经回到A市，他再次压缩了行程，也就意味着日程会排得更满，几乎是从边边角角里挤时间了。
黄山一看老板的表情，就知道是给陶昕然打电话，鞠了一躬后，先退出去。
他这边和对方联系的见面时间，都是要精确到分钟的。
季寒川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但不舍得挂断这通电话。
他深邃的眸底微微一闪，掀起眼皮看向窗外繁华的夜景时，似乎隔着时空也能感觉到对方。
以前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光是听某个人的声音，就会产生微妙的满足感。
但这种满足感又是由各种不满足堆砌起来的，能轻易左右着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