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应该就在后面，虽然离着些距离，可要在长辈面前承认这种事，还是很羞耻。
然而她这么一瞥，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那位大佬不知道去哪儿了。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他家，她担心个什么劲儿哦？
“感情好就好，我希望你俩能越来越好。”
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带着陶昕然从外花园转入灯火通明的长廊，她晚上有点太兴奋，很快就有些乏了。
“如果我再年轻点啊，准得搬去和你们一起住。”
走出几步，季奶奶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陶昕然的肚子，忽然叨了这么一句。
陶昕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极为认真地回道。
“奶奶，您现在去和我们一起住也没问题啊。”
她下意识这么回答，并不是忘记两人还分居的情况，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其实要搬到一起，也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现在嘛……现在不合适。”
季奶奶却是意味深长地沉吟一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陶昕然，精明的眼底眸光闪烁。
陶昕然被看得有点懵，眨了眨眼睛。
谁知，老太太下一句就是。
“孩子啊，肚子里有消息了没有？”
陶昕然直接愣住，缓了两秒才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还没开口，脸先红成西红柿了。
没办法，这一问，她就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
越想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香艳的画面就跟炸了似的在脑海里狂飙。
她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话。
季老太太直接乐了，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到底是开明的人，不会逼着孙辈们要孩子。
不过看陶昕然的反应，就觉得是小年轻们自己有提上日程，正努力着呢。
“小宝宝啊，得慢慢来，要好好养身体才是，不急，不急啊。”
老太太心情愉快地安抚了一句，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
不过一想到季家要有后了，她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
“心情好，氛围好，身体好，才更容易怀上！寒川这方面在行，你要相信他！”
此言一出，陶昕然的脸更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但她又有些无奈，见季奶奶这么开心，她总不能说他俩才刚起步，还没真的滚在一起吧？
况且对于孩子……她至今为止，还是没有什么概念。
尽管她不认为她会像她妈妈那般悲惨，但似乎依旧是一根刺，梗在她的喉咙口。
“好了，我得去歇一歇了，寒川知道你在这里，你等他一下。”
开了些玩笑后，季老太太也不硬拉着陶昕然，她巴不得小年轻自己去腻歪。
“奶奶，等这阵子忙完，我们再回来看您。”
陶昕然恭敬地将老人家送进门，看着老太太背对着她洒脱地摆手，她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脸上的热度迟迟没有退下去，她自己在外面的走廊站了一会儿。
“……孩子吗？”
陶昕然失笑，由长辈提出来也很正常。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忽然浮现白露调岗时离去的背影。
她能为了家庭激流勇退，但是她自己能吗？
想到这里，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
说实话，她所能接受的人生受限的唯一方式，就是她自身的能力不足。
如果是因为孩子……
她现在有些不确定，但莫名有些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抉择。
想着想着，陶昕然自己没发觉已经走到了外面。
主建筑里有人出来了，和她碰了个正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我都快忘了季家有你这号人了。”
一个刻薄的尖锐女声阴阳怪气地在陶昕然面前响起，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久违的人。
“……”
陶昕然眸色淡淡，没说话。
“看什么看，真是没礼貌，年都过去这么久了才来，真是没点教养……”
季小慧鄙夷地瞥着陶昕然，一脸不爽。
刚才她和一干叔叔们在等待季奶奶吃晚餐，结果被通知奶奶有贵客。
一看到陶昕然从老太太卧室方向出来，她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就更膈应了。
她一个亲孙女，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只是她还没发完飙，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不会说话就闭嘴，别在这丢人。”
季寒川来了，他冷硬着表情。
经过季小慧时，森冷的眸光一转，如刀刃一般刮在她身上，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
季小慧瞬时惨白了脸色，她已经很久没被季寒川教训了，但刻在血液里的恐惧还是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可能是她很久没见过这个男人冷脸的模样，都快忘记他原本是一个多有压迫感的人了。
“奶奶休息了？”
季寒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陶昕然身上时，则完全不一样。
陶昕然默默点了点头，没来由觉得有点怪异，这场面简直是大型双标现场。
季小慧听着季寒川这轻声细语，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一个两个都偏袒一个外人！
但她又不敢直接发作，只是睨了陶昕然一眼，不服气地揶揄道。
“嫂子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把我哥也拿下了。”
“要我警告你第二次？”
她话音未落，季寒川便斜眸扫了她一眼，眸光比刚才还要冰冷。
季小慧一下被噎住，她可太懂生气的季寒川是如何恐怖了，只能气愤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陶昕然微微扬眉，淡然地看着这小孩子过家家的闹剧，根本无所谓。
她反而有点同情季小慧，这么没脑子的人，在季氏估计过得不会怎么如意吧？
季小慧离开后，季寒川扫了一眼主建筑的正门口，不想给其他人羞辱陶昕然的机会，就直接带着她回了。
到了车上，他余光看着陶昕然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你的性格太好了，也不说她，回头我会好好教育她。”
“没这个必要，她还小，不了解我有偏见也正常。”
陶昕然淡淡回道，她说得很委婉，以季小慧的立场，她应该和那些见钱眼看的女人差不多吧。
顿了顿，她微微凝了一下眸光，再次说道。
“如果争执的事情传到奶奶耳朵里，她老人家会伤心，所以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