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嘿嘿一笑
“你说,徒单家的女儿怎么样,好象是七女,还是六女,这个不重要了。我让他给你出几百匹战马,一万只羊的嫁妆,有面子不?”
徒单家族可不是小族。
完颜家族第一后妃家族,家中出过皇后好几位,王妃无数,而家中优秀子弟所娶的也多是完颜氏的女儿。家族嫡正这一支,四代娶的全是公主,无一例外。
余绍杰有点不太明白,此时他父亲病了,他中了进士宁愿辞官回家守护,这是进孝的。
韩绛又说道“冲喜,这一喜你爹的病马上就好了,相信我。”
“这个。”
余绍杰一脸的尴尬“这样的大事,应当由父亲作主。”
“那行了,送八字来我家吧,你爹已经答应了。”韩绛说完后一指谢采伯“你嘛,赶紧回去练字,我替你内定了,完颜璟的亲妹子,就是那个嫁人前两天死了男人的公主,他喵的,这混账的孟宗政,这个混帐。”
韩绛骂骂咧咧的走了。
韩绛为什么要骂孟宗政呢?
孟宗政不是战死了吗?
临安城许多权贵家都收到过了孟宗政的讣告。
韩绛离开后,余端礼的屋内。
余绍杰与谢采伯一直等着余端礼醒来,先喂了药之后,这才把韩绛刚才在花厅讲过的话讲了。
余端礼是哭笑不得,自已只是出了一个主意,韩绛却把主意打到自已身上。
可恶的家伙。
但他能怎么样,这点子是他出的。
谢采伯这时问“余伯父,建安伯刚才离开前不断的骂着孟宗政,骂的很是不雅,侄儿不解,为何要去骂一个亡故之人?”
余端礼叹了一口气“孟宗政是这次攻打金中都的几支主力之一,他攻破金中都外城之外,金国相国为保中都内城不失,来不及将家眷全部接回内城,他趁乱占了完颜襄的家,以刀兵威胁,强娶完颜襄的小女儿为妾,这事韩绛从中调和,改妾为夫人。”
谢采伯懂了“不尊军令,这样的行为不利于两国和谈,确实是有错的。”
余端礼不想说话,内心大骂。
放屁。
你们两个小屁孩懂个屁,韩绛骂街是因为完颜襄的小女儿价值太高,孟宗政占了大便宜。
算了,这事不能解释。
余端礼没再讲什么,只说自已累了,要休息。
关于韩绛提到的事情是真的。
既然余端礼认可,两个年轻人也就应下了。
当晚,韩绛就派人快马加鞭的往金中都去了,这是一路狂奔,拿出了六百七十里加急的速度,出了淮南境换上的全是好马,而且都是契丹骑手。
几天后,完颜襄府。
完颜襄的一个当正哭的死去活来,她的女儿现在生死不明,当初就是一点点小意外,却把人丢在外府。
“报,八百里加急,临安城有信至。”
完颜襄接过信,信上的落款就两个字韩绛。
打开信,只见韩绛写道
完颜老叔,咱们也是亲戚,有这么一个事你帮着问问,临安谢家余端礼的儿子余绍杰,我们准备出钱五万贯,全是漂亮的新钱。外加茶一百担,雁一只,麻布两千匹,织二百匹,针十盒,其余各项总共十箱。
你问问徒单家,能不能婄嫁主礼给五百匹战马再加一万只羊什么的。
若是同意的话,能不能再商量一下,依咱们双方的礼节,你们有一个送亲,咱们派人接亲,当然为了这样的大事,把没修完的京杭大运河有几段再整整,在鲁地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只修中都南边那一点点。
还有,信后面附了一份清单,谢家的儿子,曹家我小舅子,我韩家的韩嗣虽然是支房,现在也是管一县的事务了。
不多,十几个人的彩礼都列有清单,你看有谁家愿意出彩礼。
看完这信,完颜襄一言不发的拿着信入宫。
完颜璟没瞎,只是伤到了眼皮,眼睛算是保住了。
完颜襄进宫的时候,也把董师中、贾铉等人给叫进了宫内,至少当年的胥门十哲,连同他们的徒子徒孙都已经杀光,这些反贼不杀留着浪费粮食呢。
完颜璟此时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改穿布衣,他要发奋图强。
接过信,认真的读完,完颜璟说道“这是一个很大的诡计,当年祖上攻陷宋国汴梁城,将宋国宗室、权贵如同猪狗一样的对待。当下,韩绛攻陷我大金都城,抢了人去却要依礼迎娶,这怎么可能不是阴谋。”
完颜襄上前“陛下,就是不知,这阴谋的目的是什么?”
“臣知道。”
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开口的人那里。
贾铉,二十三年前就中了进士,作过县官,当过判官,若纯粹以臣子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官员,爱护百姓。
现任左谏议大夫。
贾铉说道“建兴侯要的不是金国,也不是陛下,更不是复仇。他要将金与汉整合,融合。”
“融合?”
“臣这样解释陛下就明白了。臣请问陛下,唐时尉迟将军可否是汉人?”
这个问题完颜璟没有一丝犹豫“当然是,尉迟是复姓。”
贾铉摇了摇头“陛下,尉迟是鲜卑人,长孙是拓跋后裔,唐皇身上有独孤氏的血统,大唐名将屈突通是奚人,与陛下还算近族,是东胡的一支。后中唐时代,李光弼是契丹人,高仙芝是高丽人,仆固怀恩是铁勒人。还有……”
这一数,数出无数。
完颜璟精通汉学,他听着脑袋也在记录。
其中有七成以上他都认为是汉人,而不是汉人之外的异族。
贾铉接着拿出了硬货“臣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还没来及上报,此时正好报陛下与相国听。”
“讲来。”
贾铉汇报“益都府即将组织第一次大考,依百分制来挑选文武官员,汉族文考减十分,金人与契丹人文考加十分,其余各族不加不减。武考,骑射契丹人减十五分,金人减十三分,汉人加八分,蒙古人减十八分,等等。”
完颜璟听完,默默的抱怨了一句“凭什么,大金比辽狗要少减两分,咱们很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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