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八节 又论忠臣

想当年,赵家难道不是忠臣。

想当年,那些追随赵家的人难道不是开国功臣?

报应。

报应这个词用的不对,这便是天道轮回。

丘崈想到这里大声吩咐:“来人,为本官备官,本官要连夜赶回临安,着令各部留守汴梁,暂听襄阳翟笱将军调遣。”

丘崈直接交出了手中的兵权。

许堪没接话,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丘崈问:“许兄,一同回临安?”

许堪摇了摇头:“不急,不是我待价而估,而是还不是时候,汴梁城这里我还能再作一些事情。”

“也好。”

丘崈没再劝,转身往城墙下走去。

几天后,丘崈从运河转北水道入临安,结果遇上了超级大堵船。

北水道是直通西湖的,许多从建康府、平江府来的人把水道给堵了,有维持秩序的士兵在不断的调派,无奈船实在太多,多到士兵们把一些小船直接抬上了岸。

丘崈也让船临时停靠在了水道旁,人下船准备找一辆马车送自已入临安城。

谁想,却有人拦住了他。

韩同卿。

韩同卿原本是来迎接一位客人,既然遇到了丘崈他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同卿哥儿。”丘崈先一步施礼。

“丘公。”韩同卿也施了一礼,然后说道:“临安北水道怕是到明天都没办法畅通,我特意来迎两位客人,正好同迎。建康军都指挥使虞公著、平江水师督帅刘锐。”

“同迎。”

丘崈知道这两位手握重兵,而且这次还出兵配合,想来应该已经与韩侂胄达到某种协议。

却谁想,韩同卿直接说道:“我们这边一共有九位大议事会成员,虞刘两位,便是最初的,现在依旧还是。现在的新规则是文三、武三、民三。武三便是以李洱将军为首、刘锐、翟笱两位同在。”

听到这话,丘崈真正是大吃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建康军与平江水师竟然是早就反了。

韩同卿也只说到这里,没再往深处说。

他带着丘崈,很快就在前面不远见到了刘锐和虞公著。

“同卿哥儿,瘦了,瘦了。”刘锐远远的就拱手一礼。韩同卿陪着笑意:“那里有瘦了,最近也没办什么正经事,光是吃喝玩乐了。”

刘锐在韩同卿肩膀上拍了两下:“辛苦了,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安乐,对朝堂,对政务都没什么兴趣的人。”

韩同卿只是笑了笑没接话,而后准备介绍丘崈。

没等他介绍刘锐就先开口了:“丘崈,我看你是活腻了,若不是好些人拦着,你以为你占得了汴梁城,你以为你手下那些兵马能安稳的活着。郭倪他的人头不出十天,不用咱们动手,就会送到临安城来。”

丘崈却没有丝毫感觉害怕,一脸的正气:“我只是尽一个臣子的本份。”

刘锐再问:“现在呢?”

丘崈依旧很严肃:“至少,能让金人低头,能让西夏献上岁币,有作为总好过整日受欺辱,是非功过留于后人评说吧。”

“虚伪,一个开国侯留给你,这次要办的是大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临安城再说吧。”

刘锐与虞公著赶到临安,就是为了讨论对西夏的计划。

而且,他们也不用再执掌平江府与建康军。

接下来,虞公著打算去南边,交趾是需要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先从完全消灭大越国的一切残余力量开始。

几个上了马车,刘锐这才问:“这临安城的北水道,管的也太差了,船只无法通行这北水道还有什么用处?”

韩同卿笑了笑:“船太多。”

“太多,也是管的差。”

韩同卿这才说道:“绛哥儿搞了一个红叶会,原本就是一场生意,结果这事变了味,用他自已的话说,这成了一场超超超大规模的相亲会。最远的是来自鲁国的人,连鲁王完颜阿古乃都来了。”

一直没出声的虞公著突然开口:“这事,有暗箱?”

“不知道。”韩同卿摇了摇头:“刘改之回来了,他们几个参谋军师还在讨论这事,完颜阿古乃娶谁最合适。是娶金人贵族家的,还是娶汉家的,虽然说连他自已都清楚,他这个鲁王是怎么回事,但这身份毕竟不是假的。”

虞公著没再说话。

他脑袋里的事情挺多的,建康府这地方他不能待了,他想的是避嫌。

不是怕朝廷怎么样,而是怕韩绛在意。

所以他准备南下,去开疆扩土。

这事,刘锐知道,但他没劝。

虞家经历了太多,大宋也干过太多卸磨杀驴的事情。

刘锐无所谓,他这个年龄什么都看透了。

提到完颜阿古乃,丘崈似乎有话说。可他在知道刘锐与虞公著的身份后,他却不知道自已开口是不是合适了。

刘锐与虞公著,却是韩绛集团的最初人马。

这身份实在太高了。

倒是刘锐看出来丘崈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问道:“丘崈,你这脑袋太绕了,在朝廷当官当的久了,就是官场那一套,有什么坏点子说出来大家乐呵一下。”

丘崈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往外一指。

狼旗。

刘锐反问:“狼旗怎么了,耶律家族派个把人过来,怎么了?”

丘崈问:“不敢问,却不知契丹人怎么会在这里。”

刘锐也不知道,韩同卿说道:“来了位贵客,临安城实在住不下了,我在北大营旁划了一块地,安置了卫队。”

刘锐急问:“谁?”

韩同卿说道:“耶律留哥的弟弟,耶律阿布其护着长嫂姚里氏来到临安城,我家中没大娘子,还是让亲家帮着去迎的,依郡王礼迎的。来临安有三件事,头一个自然是献礼,耶律留哥给我弟绛哥儿有一份,契丹一族给我弟媳也有一份。”

献礼这话一出,不用再解释丘崈也大概明白其中的关系了。

契丹一族投靠韩绛了。

至少,东契丹是投靠了,西契丹不知道。

变的很严肃:“另两件事呢?”

“头一件,请吾弟绛哥儿行授弓礼。这位姚里氏很出众,她极力劝说将弓授给耶律薛阇,而不是她亲生子善哥。这事,很让人佩服。”

耶律薛阇是耶律留哥前妻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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