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节 抄家,一路抄过去

韩绛抄家。

一天抄了十七家。

皇宫门前仅堆起了银球就有几百个,加上珍宝价值不低于五十万贯。

谢深甫站在皇宫门前,气的发抖。

“脏官,脏官,竟然全是脏官。”

韩绛呵呵一笑:“谢公,只要抄,临安府所有的官员除了我韩家之外,没有抄不出罪证的,就是周相公家里也不干净。你家,也好不到那里去。”

“什么?”谢深甫震惊

韩绛继续说道:“周相公清廉,可他的家仆就未必干净了。谢公家也一样。”

谢深甫就想不明白了:“那为什么你韩家就没事。”

韩绛咧开嘴笑了:“因为有我韩绛在,你可以说我韩家坏,却不能说我韩家贪,说我韩家恶。”

“这个!”谢深甫有疑惑。

韩绛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你家门房往前三个月收的钱,你家管事上三个月收的钱,不为别的,就给你案头公文中夹几张纸让你看到。还有,你家庄子欺压佃户的罪证,你家店铺掺假卖货的。”

谢深甫血往头顶涌。

他有点晕。

韩绛又说道:“谢公,看到没有,理学就是典型的双标,一边给别人定规矩,一边自已为恶。今个还抓了七十多个小吏,理学的学生都是什么货色,我看理学的学生可以全部打死了,理学就是伪学。”

“这个!”

“呵呵。”韩绛没再说什么。

再有半个月时间黄裳就能出来上班了,身为礼部尚书,黄裳这次会给韩绛当枪使的。

这种眼睛里揉不得砂子的钢硬男人,肯定会把道德败坏的朱扒灰钉死在耻辱柱上,连同朱扒灰的理学。

虽然韩绛怼了谢深甫,谢深甫还是劝道:“这不合规矩。”

韩绛反问:“那一点不合规矩了?”

“朱熹叛国,还未审。其弟子说合谋,这个不合适。你强抄这么多人的家,拿的罪证却是贪污、渎职的。这话传出去,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让史书怎么写这一笔。”

韩绛哈哈一笑:“我不在乎。无非就是党争,无非就是残害异己,还能怎么样。”

谢深甫反问:“-o最快发布你不在乎,你爹也不在乎吗?”

韩绛伸手一指那些被抄没的财货:“我爹不在家,他不知道。等他回来,就算要打断我的腿,这会他也阻止不了。”

谢深甫第三次劝:“赵汝愚,无论是贬多远,我不插嘴。但其他人,手轻点。”

“成,给谢公你一个面子。不过,我要求洪相公、黄尚书、和谢公你三堂会审,叶侍郎、杨御史助审。”

“行,一言为定。”

谢深甫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韩绛给他面子了。

别说韩绛只是七品官,眼下他还真搞不定,因为太后站出来了,官家一脑袋热的支持。特别是在打压赵汝愚上,太后的娘家人以李潽为首,闹的太凶了。

皇宫前堆的财货就是给天下人看的。

看看,朱扒灰的学生们是什么东西,贪污了这么多。

从皇宫门前离开,回家。

半路上,史达祖问韩绛:“少君,你动了赵汝愚,这事主君不知道,但也算咱韩府的好事,可临安城官十七人,吏几十人被这么下狱了,怕是真会有不好听的话写在史书上,万一理学翻身,怕这一段会写的很难听。”

韩绛没回答,却反问:“达祖兄,听说燕琼楼来了一个新人,年芳二八,从应天府过来想在临安搏个名。很傲气,寻常家里的哥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是,有这么一人。自鹤翎姑娘归隐,一手四弦琵琶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年轻,而且有才有相貌,自然傲气了点,搏个身价,怕也是楼院的掌柜安排的。”

史达祖倒是替对方说了句公道话。

有时候,吊着也是一种手段。

“见见,正好解禁了。”

“是。”史达祖没问韩绛为什么没有回答自已刚才的问题,既然韩绛想去散个心,他安排就是了。

燕琼楼,算是临安府内海鲜作的好的几个楼之一。

说酒,也有自家独道的好酒。

也是官营,同样隶属于西酒库,就建在城外西湖边上,风景也不错。

韩绛到的时候,这里正有人在抬价,东珠十二颗滚盘球,请当家姑娘出来弹一曲。

韩家家丁站到了门口,酒楼的护院自觉的退到台阶下。

韩绛一边往门里走,一边脱下自已的官服扔给了身边的仆从,里面穿的是一套轻便的纯棉布衣,身上更没有半点贵族的装饰品。

若轮临安城内二十岁以下,贵族豪门家的公子哥儿谁最横。

有好事的人能排出一二三来。

可唯独不敢把韩绛列入排名。

韩绛踩在燕琼楼正堂的时候,正堂内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韩绛挑了一个靠近窗边能看到西湖的位子,那位子上原本坐着几个穿着华服的哥儿,没等韩绛开口就赶紧退让到一旁。

“夕阳萧鼓。”

韩绛就说了这四个字,而后面向西湖看影,此时正夕阳。

没点茶,也没让上点心。

很快,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出现在台上,调整自已的琵琶后,依韩绛的要求弹了一曲。

一曲终,韩绛起身往外走。

有韩家仆人在桌上放了两只小银锭,二两五的小银锭,有壕横号印记的标准银锭。

从韩绛进来,到离开,韩绛都没有往台上看一眼。

当韩绛离开之后,有位豪商才问自已的朋友:“这是那位,好大的谱。”

“别乱说,这是建安伯。”

“建安伯?是伯爵家的哥儿。”

这豪商的朋友几乎要拿手去捂对方的嘴了,倒是旁边一桌说道:“韩家少君,今个赵相公家被抄了,韩家少君又去抄了十七家,所查抄的财货珍宝就堆在皇宫门前,想来是有些累了,过来听个曲。”

豪商再不言语。

他只是商,再大也是商,后台是权贵撑着。

可他不敢肯定,自已的后台那家面对韩家,还能不能撑得住。

再说韩绛,坐上马车回府。

这才对史达祖说道:“达祖兄,史书就象刚才台上那姑娘。她刚才敢说不弹吗?或是摆个谱,傲一点给我看?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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