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水稻一但倒了,这可真是麻烦。
韩侂胄问“可有解决的办法?”
管事的回答“这是小的有错,少君说过产量可能会增加一成。小的没在意,若是今年种的时候加两成的苗,这会肯定没事。但小的没加种,还是依去年一亩的苗数在种,现在苗长的太高,小的没了办法,只能前来请教少君。”
这管事很会说话,把责任先揽到自已身上。
少君没错,少君说了会增产,自已还用的是中田的一亩苗数来种,也不知道为什么田里苗长的这么好。
若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一但有大风必倒。
水稻一但倒了,影响产量,甚至会绝收。
所以管事的赶紧就跑到临安来求助韩绛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这事,韩侂胄也没招,他懂点农,但不代表能解决这种麻烦。
在韩侂胄想要不要把韩绛叫起来的时候,从临安码头上这事已经传开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严州的船突然到了临安,码头上好奇的问随便聊几句。
可一听说,因为韩绛新的种田之法,因为田力过大,庄子里没按上田的苗数种植,只用了中田的苗数,造成苗长的太高。
这事可不是小事。
普通人谁不在乎田里的那点收成,就是在临安作工的人也多数来自周边的农户。
韩绛用了什么法子让中田变成上田的。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
下等茶肆里流传着这种段子,最终有了一个统一的意见。
这便是天道。
天道是什么?
读书人这样解释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寳成。
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
不用多加肥,不用重修田,却使用了一种妙法,中田变上田。
至于是什么妙法,从严州过来的船上,那怕是一个下等船工都一个字不说,他们这会明白了,虽然他们的水稻因为长的高可能会倒伏,但如果按上田的苗数,便肯定不会。
这一切,都是他们怀疑少君的指点,没有按上田给中田下苗。
所以,妙法是韩家的。
你们谁也别想知道。
严州的船把管事的都扔下了,赶紧掉头回去,他们要告诉所有人,有人想窥视韩家中田变上田的秘密。
唯一留在码头上的,就是一株水稻苗。
这是不小心的掉下的,船工将一束从田里取出来装进花盆的水稻苗送到临安,就是想请韩绛亲自看一眼。
意外掉了一根。
就这一根,成了宝。
就在临安城内,不知道多少人看过,有懂农的测算过根系、株粗、叶数、高度等等,一致认为,若不是肥上的不合时宜,就是上田种的苗太稀,田中肥力重。这样的苗不错,但真的太高,若遇到大风就会倒。
两淅,大风肯定有的,所以这苗一定会倒。
韩家,紧急的家务会议。
韩家这里,数位管事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苦相。
韩家真正懂农的都在严州,或是富春庄子,连他们都没办法,府里这些人有什么办法。
韩安听完众的意见之后,站了起来“看来,只能打扰少君休息了。”
没办法,必须叫韩绛起来。
韩绛醒来,听清是什么事,看着叫醒自已的丹霞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有什么办法。
旁边的钱歆瑶被吵醒,揉着眼睛说了一句“找祖父,论种稻,我钱家有一屋子典籍。”
“对。”韩绛心说这有救星了,赶紧对丹霞说“你赶紧回钱家,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请祖父帮一把,这关系到两百户的生计,不是钱的事,也不是粮的事,你知道田里若绝收伤的是人心。”
“是,是。”丹霞小跑着就往外跑。
钱家人是火速赶来的。
对于农户的事,钱家一直都当自家的事情在办。
钱家有学富五车的顶尖大牛,论学问绝对不比朝廷上的学士差,只是他们打扮的太差,全是粗布衣,一手的老茧。若非钱氏嫡长大姑娘出嫁,这些人肯定不会回到主府来,他们心思还在各州府的农事上。
可今天,他们认为没白来。
钱家十七位最顶尖的农学博士全到了,他们原本是来喝临安府喝喜酒的。
韩家要大宴五天,钱家怎么也要大宴三天。
这样的大喜事,也是全族一起热闹的日子。
钱家农学十七老全部赶到韩家,这事韩绛收到消息都比临安城的人晚。
临安城内许多人开始聚集在韩家府外。
这里依然还有流水席,只是他们不是来吃席的,他们在意的是韩绛让中田变上田的秘术,这种秘术比起根治天花的秘术更珍贵。
听完介绍,钱家的农学大佬们开始沉思了。
种草都没用,因为水田里养了鱼,鱼把草全啃空了。把鱼全部弄死这事韩家与钱家都认为不合适,这有伤天和,而且怕是坏了韩绛所用的秘术。
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研究。
钱家众农老给出一系列的意见,既然不把鱼弄死,眼下是需要压苗的,近苗薄犁,伤苗根减缓苗的生长势头,然后适当增加水深,然后重新考虑施肥的时间与节奏。最后,加种部分水生紫马蹄。
具体,还需要现场研究。
若以前,韩家肯定不愿意。
现在是两亲家。
这种方式要总结成册,整个两浙的水稻会总体增产两成以上,而且田里还有鱼。农户的收入增加是铁定的事实。
能把这些研究透,并且整理成册的,钱家十七农老确实是不二人选。
说好之后,钱家这些农老都不会钱府了,直接去码头。
临安码头有的是船,无论是钱家的还是韩家的,多的是,有两家家主的手令,无论那船有什么任务,也要第一时间送这些人去严州牛头岭庄子。
逆水行船,最快的还是钱家的船。
围观的人看到韩府门开了,马车一辆辆的拉出来,开始在正门旁的侧门套车,就有人去堵门了。
钱家一位农老出来,有人上前“学生请教。”
想问什么,钱家农老不用猜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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