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歆瑶与葛家三姑娘手拉手进了雅间。
还没等坐下,钱歆瑶就说道“你认真听我说,我说的全是真的,你可不敢让人知道这是我告诉你的事。我们作姐妹多年,我不忍看你被贬为奴。别问,听我说。”
听这话,葛家三姑娘脸色大变。
她心中只有一个感觉,是不是韩家要对葛家下手。
钱歆瑶说道“这事,周相公与留枢密使已经派人往扬州去了,你江阴葛家有一个姑爷是谋逆大案的主犯之一。扬州那边,我家绛哥儿亲自在办。我就知道这么多,这事好可怕,你赶紧回家告诉你爹爹,谋逆大案一但被牵连,想都不敢想。”
钱歆瑶取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亲笔信,你想办法安排人送到扬州,交给我家绛哥儿。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我和绛哥儿的私密话。另一封,我没有封信袋,我相信绛哥儿会听我的话,让这事尽可能别牵连上你们葛家。”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葛家三姑娘还会考虑一下真假。
钱歆瑶嘴里说出来,她十成十相信。
不敢等,葛家三姑娘赶紧就吩咐回家。
钱歆瑶把葛家三姑娘的手一拉“安心,绛哥儿一定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信我。还有,拿着这个,我家绛哥儿叫人送来的,有好东西你总记得给我留一份。”说话间,钱歆瑶已经将两个小布袋塞到葛家三姑娘手里。
葛家三姑娘那有心思管好东西,将布袋往自已的手袋里一塞,起身就往外走。
走的很急。
钱歆瑶松了一口气,对吴嬷嬷说道“回府。”
钱歆瑶已经想好,自已去给曾祖承认错误。
话说两边,葛家距离这间茶室比钱家远,但葛家三姑娘却是先一步回到家,不等通传就直奔自已父亲的书房。
一进书房内,管家正在给葛邲报今年庄子春耕的方案与计划。
葛家三姑娘重重的将门推开,一看屋内有人,立即喊道“所有人先出去,立即。”然后才快步走向葛邲“爹爹,我有紧要无比的事情。”
葛邲摆了摆手。
葛家三姑娘是葛邲四十六岁才迎进门的一个小妾所生,是最小的女儿。
虽然是庶出,但因为小妾难产没救过来,是正妻养大,在家中比两个同为庶出,却是妾室养大的女儿有身份,也更得葛邲宠爱。
见人都出去,葛家三姑娘自已将书房的门重重的关上。
葛邲笑问“看你的衣服,刚才出去了,可是街上发生了什么事。”
葛家三姑娘将钱歆瑶的信取了出来,一个有封口,一个没有。便将没有封口的那个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之后,双手捧到了葛邲面前。
葛邲接过信,见信中写道。
大概意思就是
我与葛家三姑娘如同亲姐妹,若她被贬为贱籍你让我如何忍心,为我,莫牵连葛家。
抬头没有,落款没有。
葛邲问“这是,谁给谁的信?”
葛家三姑娘回答“是钱家大姑娘给韩家绛哥儿的信。”
葛邲把信再读了一遍,能让自已女儿贬为贱籍,莫牵连,这是扬州出了什么大事了。
想到这里,葛邲马上问“钱家大姑娘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若今天见不到我,便再见不到了。又说,是咱们江阴葛家一姑爷是谋逆大案的主犯,周相公与留枢密已经暗中派人往扬州去了。”
葛邲瞬间感觉背后阵阵发寒。
周必大、留正已经出手,代表着韩绛有十足的证据,而且扬州那边怕已经有了乱相,
扬州,扬州,扬州。
王刻惪。
葛邲想到了,扬州那边江阴葛家的姑爷就是王刻惪。
“可恶。”葛邲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王刻惪迎娶自已寡居在家的侄女之时,葛邲就看不上王刻惪,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先成为王家义子,后变成养子的小人,从未娶妻,却娶一个比自已大那么多,又是寡居在家的妇人,这居心就不正。
葛家三姑娘吓傻了“爹爹。”
葛邲摆了摆手“为父无事,今天这事你办的好,咱家欠了钱家大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
葛邲说完后大喊一声“来人。”
立即有人入内。
葛邲吩咐道“立即去秘密打听一下,今天韩节夫的行程。”
“是。”
葛邲吩咐完之后“三丫,给爹爹泡杯茶,用韩家小子的那泡茶法,再去吩咐一下,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要打扰。”
“是。”
葛家三姑娘立即去办了。
再说钱家。
钱歆瑶进了钱荨逸的书房,自已带着一根藤条,进屋就跪了。
钱荨逸捋着胡子“起来吧,你去见过葛家三姑娘了?”
“是。”钱歆瑶跪着没敢动。
钱荨逸说道“这是韩家平原公之计,韩家这些年名声不好,韩家也不想葛邲受牵连。所以借你之口,传递了这个消息。曾祖应允,就是看在韩家这次作事还有章法,而且也有分寸,这是办正事的态度。”
钱歆瑶傻眼了。
很明显,自已刚才担心的要死,都忘记藤条打在身上有多疼了。
谁想到,竟然只是一计。
钱荨逸抬了抬手“起来吧,这事确实是真的。葛家若现在赶紧应对,也能减轻一点麻烦,但葛邲贬一阶,或是三阶是难免的事。”
钱歆瑶傻傻的点点头。
贬一阶或是三阶不重要,依然还是贵族,只要没贬到贱籍就好。
钱荨逸继续说道“禁令今天下了,别再见葛家三姑娘,若多生事端。你还小,却是不知,绛哥儿倒是个作大事的人,出手很准,而且也够狠。有人升了他的官,想捧杀他,当绛哥儿回临安之时,就是反杀之时。”
钱歆瑶点点头,她能听懂。
钱荨逸看自已的曾孙女听懂了,又说道“扬州之事会如何,曾祖不知道,但扬州之后朝堂上必是腥风血雨,什么时候你可以随意出门,再见葛家三姑娘的时候,曾祖会告诉你的。切记,半年后,你便是韩家大娘子。”
“是。”钱歆瑶很认真的起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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