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贵不仅吃惊还瞎想了一通,难不成妖怪给儿子吃了什么改变外貌的东西。
毕竟娄德说过,那妖怪最会花言巧语,像阿风这么老实的人,最容易上当了。
此时一碗宝的生意已经结束。
身边有三三两两的人抱怨着最终还是没有买到豆花和饼。
店里的人忙忙碌碌,阿风正在收拾碗筷,另外两个忙的是娄家老大和娄家老二,这个聂贵都知道,除了同时还吃惊于娄家两姐妹的变化之外,其他三个男的他不认识。
视线一转,就看到站在柜台后面拨算盘珠子的人。
穿着一件深绿小袄,下着白色绸料裙子,头发挽成松散的发髻,插一根随性的木钗了事。
看相貌,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何人。
但仔细观察了一下侧面轮廓后,聂贵的脸色渐渐变了。
诧异,震惊,惊骇,紧接着就是愤怒。
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是他们聂家的独苗苗,可千万不能让这个妖孽给祸害了。
瞬间,聂贵那张老实的面孔狰狞地扭曲着,两眼大瞪地朝着一碗宝里冲进去。
“客官,明玉豆花没有了哦!”
耳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娄轻尘手继续拨着算盘珠子,本能地说了一声。
“小心。”
突然听到叶白南的惊叫。
娄轻尘诧异地转过头,只见一块石头朝着她砸过来,就在这时候,一道穿着月牙白袍子的身影往斜里一个飞扑挡在她面前,还没站稳,那块石头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叶白南头上。
嘭!
沉闷的响声。
可见力道有多大,被打的人有多疼。
娄轻尘本能地扶住了往后倒的叶白南……只见他额头上的发丝里,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来。
“啊,叶大人。”
“叶大人!”
店里所有人都惊了。
原本大家都好好的在做自己的事情,收碗的,擦桌的,算账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变故。
一整个早上都喜盈盈的叶大人居然倒下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娄轻尘搂着他大叫:“阿根,快,去叫朗中。”
事出突然,大家乱成一团,叫郎中的找布来擦的。
聂贵也很快就被一个衙差控制住了,只见他满脸震惊,他明明要打妖怪,怎么这叶大人突然冒出来了。
聂风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阿爹,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聂贵喃喃地说出一句:“我打妖怪,她……她娄老四就是个妖怪。”
说到这里还好像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阿风,你看到了,刚才我明明要打的是娄老四,可是她会用妖法,所以才会伤到叶大人。”“叶大人,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我也没想过要打你……”
聂风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向老实本份的父亲突然进了城,没想到第一天就干了件大事,居然把知县大人给砸了。
此时他脸面涨得通红,都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跟娄轻尘先道歉。
她怎么是妖呢?
父亲的想法简单莫名其妙。
听到聂贵这么说自己,娄轻尘根本就来不及计较,刚刚叶白南有短暂的昏迷,现在虽然醒过来,可是血流不止,她只能用干净的布帮他压着伤口。
一行人将叶白南扶到里屋等郎中。
这样一通折腾,朗中终于来了。
自然是先止血为主,伤口需要缝合两针,娄轻尘就到屋外洗手。
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情跟六神无主的聂风说:“阿风,那些衙差我们也都认得,你先去跟阿根说一声,先别为难聂叔,他要打的人是我,叶大人突然出现才倒伤到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现在成了欧打朝廷命官,该怎么办要看叶大人稳定下来之后再说,不过我们会为聂叔求情的。”
聂风无奈得愁眉不展:“我就奇怪了,他怎么会叫你妖怪,真不知道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好,非得来城里惹祸,若是叶大人降罪以他,我也不管了。”
“你怎么能不管,他是你父亲,再说,你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娄轻尘轻声训斥了两句。
聂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事情这么大,阿根他们几个衙差只好先把聂贵押回衙门里,等叶大人清醒后再做定夺。
聂风现在要见到父亲,就只能去衙门了。
这边叶白南的头皮被缝了三针,包上了白布,因为流血过多和砸伤的原因,躺在娄轻尘的床上根本就起不来,说是头晕乏力。
郎中开了些去淤消肿的药,再开几剂补药,说是流血太多,补补就不头晕了。
可是娄轻尘却暗暗担心。
当时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聂贵一个庄家人手劲大,砸出的那块石头也不小,万一要是砸出个脑震荡来那就不好了。
郎中离去后,娄轻尘亲自去守着煎药。
至于娄老大和娄老二就继续忙活店里的事情。
煎好药后娄轻尘端到屋里,叶白南还在昏昏欲睡。
她很担心,可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这个年代一切都只能靠中医去医治,若是在现代还可以去拍个片看看脑子里有没有淤血。
“叶白南。”
娄轻尘低低地叫了两声。
对方喃喃地答应,好像听得见她,又好像在梦呓。
她只好坐到床边,用小勺往他嘴里灌药,一边说道:“你睁不开眼不要紧,张嘴把药吃了就好了。”
叶白南紧闭眼睛,听话地一勺接一勺地吃着。
好像嫌味苦,还忍不住皱眉头。
“苦也要吃,那个郎中可是梅县里最好的,他开的药灵得很。”娄轻尘只能哄着他,要是能化淤就好,至少能好一点是一点。
叶白南突然喃喃地问了句:“轻尘,你没事吧?”
娄轻尘一愣。
随后便有些愤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我的安全,我告诉你,当时你就是多此一举,如果你不替我挡,你的头就不会受伤,而我呢,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如果你不过来,那块石头也不会砸到我,聂叔扔得那么高,不是直接从我头顶上飞过去了吗?”
叶白南痛苦地皱着眉:“那要是万一砸到呢?”
见他这么难受,娄轻尘连忙低下头帮他吹了吹伤口:“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扛,你说什么就什么,小女子感激涕零,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