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慈忽感脊背生寒,若宋阔早已与官员勾结,便是没有那五十万大军,他亦可不费一兵一卒便篡了位,甚至给自己挣一个好名声,再杀了她与应淮,后世之人怎会知晓他曾是谋朝篡位的反贼?
所以,他迟迟不动手是在等宫里的消息。
也不知应淮此刻在哪里,又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她转头看向院中,方一起身,肩背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灼热刺痛感,仿若有人拿了烙铁猛然按在她肩膀上一般,疼的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连忙扶着桌面稳住,好半响那灼热的痛感才慢慢减弱。
宋心慈原是想出去寻应淮的,这刺青忽然灼痛,必然是又有新的图案出现,她顾不得许多,关了房门脱下外衣到铜镜前,自领口处把衣服扒开,果真看到那纹身又多了一部分,虽不完整,却依稀能看出似乎是蔷薇图案,边上延伸出去的该是蔷薇的花枝,只因不是全部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
大约是因为新的图案出现,她的皮肤略有些红肿,灼热的刺痛感依然在,竟真的像是突然刺上的一般。
正待她要穿好衣服时,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她吓了一跳,连忙拉好衣服,转身便瞧见阿生闪身进入房间,随后又将门关上。
宋心慈先是一愣,看清人后方才试探询问:“应淮?”
“嗯,是我。”
这会儿,他用自己的声音与她说话,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依旧清朗冷冽,落入耳中却又如冬日的暖阳,令人温暖舒适,眼眶蓦得便红了。
她连忙避开眼睛,几次眨眼便消了那涌出的泪,心中更暗暗气恼自己的不争气,竟是这般怀念他在身边的日子。
应淮显然没料到她竟是只着窄袖交领罗衫,齐腰白底绣缠枝纹罗裙,腰系同色同花纹锦带,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便是立着一动不动也令人遐想无限,又因夏季衣料薄透,便是贴身的粉色抹胸也清晰可见。
他忽然耳根通红,小腹一阵灼热,慌乱地立刻移开视线,原本清朗的声音染了些喑哑:“你、先穿好衣服。”
宋心慈这才记起自己方才脱了的褙子,连忙背过身拿起衣服穿上,这才转身看向他,恰好瞧见他通红的耳朵,蛰伏在心底许久的小怪兽忽然便冒了出来。
她两步靠过去,伸手抓住应淮衣领将他推向身后圆桌,应淮一时不察,后退两步伸手撑在圆桌上,宋心慈立在他两腿之间,从上往下盯着他双眸:“何时回来的,为何不来寻我,你可知我身处险境,有多害怕?”
瞧着她这大胆模样,可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可她柔软的娇躯几乎趴在他身上,立时便让他乱了神志,耳根的红晕一点点爬向脸颊,他喉咙干哑,喉结上下滚动,稍一转眼看她,映入眼睛的却是她胸前娇嫩白瓷般的皮肤,再往下一点便是……
应淮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的亲密接触,这令他不知所措,更不知该把视线投向何处,下巴却忽然被柔嫩的指尖挑起,迫使他不得不与她对视,二人鼻尖几要相触,彼此呼吸缠绕,而他更是陷入她幽黑如深潭般雾气氤氲的眼眸里。
看应淮脸颊如红透的苹果,宋心慈变得好玩,却完美没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反而镇定的问:“你偷偷来这里是有什么计划吗?”
她并未执着于先前的问题,反而问了正事,这使得应淮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见她眼神得意,他忽然手臂环住她纤细腰肢,另一手护住她后脑勺,反客为主的起身将她反压向墙壁。
反转来的太快,宋心慈来不及反应便被他禁锢在怀中,周身被他身上热气包裹,鼻尖满是清清凉凉的香气,如雨后初晴,阳光洒落,沁人心脾,甚是好闻,这些时日心中的郁结之气陡然便散的无影无踪。
应淮瞧着怀中女孩通红的耳尖,嘴角维扬,微微低头附在耳边低语:“我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囚禁在内院中,我怎能不来?”
不说酸,却酸味弥漫,宋心慈心底却暖烘烘的,不知是被他的话暖到还是被他身上的热气传染,后背竟黏腻腻的,似是出了层薄汗。
她抬手推他胸口:“你远些,好热!”
应淮没动,只依旧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嘴角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宋心慈撩别人可以,被撩便有些吃不住,只得抬头看着他,正色道:“我有事与你说,很重要很重要。”
“嗯,你说。”他的声音依旧低哑,却格外的好听,只依旧将她困在怀中并未离开。
“你正经些。”宋心慈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嗔怪,可听在应淮耳中却如同撒娇般软言软语,不由低笑出声。
但他怕她真的生气,便让开身体,自然牵起她的手在圆桌边坐下:“说吧,我听着。”
宋心慈也不在玩笑,方才宋阔虽被她气走,可他那性格阴晴不定,随时可能再回来,便收起玩笑,正色道:“你可知宋阔便是一切案件的幕后人?”
“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晓他有五十万大军在城外,随时可破城?”
“知道。”
“既然都知道,你可有应对的计策?若他当真破城而入,城中百姓该怎么办?若这天下落入宋阔手中,以他那残忍的性格,我真不敢想。”
见她如此忧心,应淮安慰道:“放心,他那五十万大军是骗你的。”
“骗我的?”她蓦然瞪大眼睛,“这该死的家伙,所以你早就知晓了?”
“嗯。”应淮点头,“若他当真有五十万大军,又何须与边境小国勾结,骚扰我朝边境,让陛下不得不派兵增援。”
“可我听闻幽州等几座城已被攻陷,而你又跌落悬崖下落不明,我虽知你未死,却依旧不得安心,如今便是宋阔的兵力不足五十万,却依旧存在威胁,他与朝中官员勾结,我尚且还不知有哪些官员,若是他们先在宫中对陛下动手……”
应淮轻笑一声:“陛下虽是温和仁善的性子,却也不是毫无智谋的愚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