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电视台里的工作人员就发现他们的副台长常胜利似乎有些奇怪。
明明气温很高,可是常副台长却是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不仅带着带着帽子还带上了口罩,甚至连衣领都竖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遮遮掩掩,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
不过有些眼尖的人,还是从常副台长略微露出的脸部皮肤上,看到清晰的血痕,就像是被猫抓过一样。
如果只是被猫抓伤,常副台长肯定不需要将脸孔遮掩得这样严实,更何况也从没有听说常副台长家里有养猫的习惯。
那常副台长脸上抓伤的肇事者,几乎是呼之欲出。
众人不禁都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了常副台长家中爆发这场家庭大战。
当然好奇归好奇,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向常副台长打探的。
常副台长的心情明显正是恶劣的时候,现在向对方打探,无异于揭副台长的伤疤,这完全是找死的节奏。
台里只要是有那么一丁点眼色的人,都尽量离常胜利远远的,以免不小心撞在了常胜利的枪口上,成了他的出气筒。
常胜利看到手下员工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脸上的抓伤,估计接下来几天,有关自己的风言风语就会在台里传得满天飞了。
常胜利想到这些,自然是觉得有些脸上无光,有损他的领导威严。
不过,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被人嚼嚼舌根实在是无关痛痒,反正又不会掉一两肉。
另外,尽管昨晚他被老婆修理得很惨,但老婆的雷霆之怒总算是暂时得到了平息,老婆所掌握的出轨证据,不论视频还是照片也都销毁,他面临的危机也解除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要不是脸上给抓花了,他甚至想要好好庆祝一下。
常胜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正思量着自己脸上的抓痕到底要多久才能彻底消除,有下属进来报告说,台长请他过去有要事相商。
台长已经接近退休年龄,马上就要退休,再加上身体一直不算很好,如今基本上不怎么管事,平时台里的事务都由两位副台长负责。
而常胜利又是台里职位最重要,掌握资源最多的那一个,他表面上虽然保持着适当的尊重,但平时行事早就不将台长放在眼里。
现在听说台长要找他议事,心里想着马上要退休的台长能有什么要事可商量的,偏偏还是在今天他最不方便的时候。
心里虽然咕哝,但他最终还是把口罩帽子给摘了去见台长。
一进台长的办公室,常胜利就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异常。
除了台长之外,沙发还坐着三个陌生人,三四十岁模样,板着脸,神情严肃。
常胜利打量了三人几眼,然后转过头对台长问道:“周台,你找我有什么事?”
台长没有直觉说事,而是笑着问:“老常,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跟被猫抓了一样?你家的猫性子可真野啊。”
常胜利摸了摸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只能含含糊糊的混过去。
台长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继续调侃道:“老常,其实我也知道你家没有养猫,你脸上的抓痕应该是你夫人所为吧,看来昨天尊夫人大发雷霆啊,把你抓得这么厉害。
常胜利觉得台长今天实在是话多得令人讨厌,他甚至怀疑台长是不是有意对他进行讽刺,这些话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他心情本就很差,现在觉得自己被人嘲讽更是不悦,语气也就冷了下来,没有先前那么客气:“周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马上还有个会,没法在这里呆很久。”
“老常,别急,别急。”台长招了招手,“其实我没什么事要找你,倒是这几位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常胜利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了出来:“跟我谈什么?”
台长淡淡的道:“当然是聊聊你脸上被抓伤的原因了,这几位是反腐部门的,请你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
常胜利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顿时全身麻痹,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精光,甚至连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了。
这反腐部门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那一定是跟前晚拍下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有关了。
可问题在于,他昨天已经平息了老婆的怒气,并亲眼看着他老婆把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都给销毁了。
这些人又是从哪里获得了证据,特意来请他喝茶?
常胜利想了又想,觉得他老婆不可能这么蠢,赌一时之气把他给送进监狱。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老婆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偷偷将他出轨的证据留了个副本,然后又泄露给了别人。
只是他跟那私家侦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那私家侦探要这样坑他?
难道说,还有其他人跟那私家侦探勾结,给他老婆下了套?
常胜利一阵头晕目眩,觉得自己老婆实在是太蠢了。
可就算再懊恼再气愤也无济于事。
被反腐部门请去喝茶,进去容易出来难,他要想出来重回工作岗位,那基本上是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