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龟苓国,将领其实是不用亲自上战场的,像王安何以就对此适应良好,北雷风这一次可能是铁了心的想要做出点什么,所以亲自领兵上了战场。
西门亮阴恻恻道:“大皇子?”
王安心头一颤,顾不得这是在外面,当即就给西门亮跪下了,瑟瑟发抖地道:“殿下恕罪!末将只是一时紧张,口误了。”要哭出来了。
王安眨巴眨巴眼睛,还真的想要哭出来,可惜没有眼泪帮忙。
西门亮放开手中的少年,突然蹲了下来。
“太子……太子殿下……”死变态,离我远点啊啊啊……王安心里咆哮,脸上却依旧一颗小白菜的表情:“殿……殿下……末将愿意将功折罪,亲自去救……”王安的声音猛地打了个哆嗦。
脸上手指的摩擦感轻轻地,像是被珍宝一样对待,可他却仿佛被毒蛇一下子盯上,后背瞬间起了一身的汗毛,仿佛那不是西门亮的手,而是扼着他命脉的毒蜘蛛。
“殿……殿下……”王安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西门亮,免得会忍不住想要将人爆捶一顿。
西门亮却陡然将王安的脸对向了自己,“你很怕我?”
“没有,末将是敬仰殿下。”废话!你个死病态谁不怕!快放开我啊!
西门亮嗤笑一声,松开了王安的脸。
王安正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一次突袭玉门郡是临时起意,赵平,你说,为什么北流湘这个寡妇会知道我们的行踪?”西门亮声音阴沉,目光尽是杀意。
赵平比王安也好不了多少,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殿下息怒,末将这就让人去查!”
西门亮搂过刚刚的少年,阴沉的眉眼是化不开的狠戾,和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如出一辙。赵平虽然跟在西门亮身边有段时间了,可呆得时间越久,就越怕他,因为他实在是摸不明白西门亮的性子。
好在他送上去的男倌西门亮还是收了的。
西门亮阴沉沉地盯着看了赵平许久,才道:“这件事暂且押后不提,鸣鼓收兵,派兵去接应何以。”
“可北雷风那里……”
“嗯?”西门亮声音微微上挑。
赵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下令,北雷风一介落魄皇子,该怎么做,还不是得听我们的。”
西门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反驳。
赵平见此,带着王安下去了。
玉门郡作为东黄海三城之外的大郡城,几乎相当于京都那么大了,绵延的城与城的边界线让玉门郡的战线都拉得更长了。
赵平根本就没有亲自去战场的心思,除了城楼就让王安传令跑腿。
王安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消息就传了出去,赵平听了王安的回报,心头顿时放下心来,有太子殿下坐镇,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不过显然,赵平高兴得太早了。
第一个回来的就是离得最近的北雷风,北雷风一身血污脏兮兮地回来,头发乱舞,脸上不是灰就是血,目光无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在战场上被吓着了。
赵平却没有心思安慰这个第一直面如此血腥战场的皇子,他看了一眼北雷风身后,忍不住问道:“赵玉呢?”
说起来,虽然表面上他和赵玉是亲戚关系,可实际上,他和赵玉并不亲近,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赵玉有了把柄在他手里,这才被他连骗带哄拉着一起反了元楚。
不过赵玉确实能力不错,而且在军中威望极高,他能如此迅速地掌控了这些将士,并且带着这么多人一同反了元楚,赵玉帮了不少忙。
北雷风被吓惨了,心态还没有调节过来,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赵平在说什么。
赵平忍不住大声又说了一次。王安站在北雷风身边小声跟着问了几遍,他心里还是有些怵北雷风,毕竟北雷风曾经也是大皇子。
赵平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他做事情只顾西门亮的想法,而刚刚西门亮的态度表现得十分明显了,西门亮根本就不将北雷风当回事。
“本将军问你话呢!北雷风,赵玉呢?”赵平领着北雷风的衣领皱了皱眉,然而这次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吓到了北雷风,北雷风决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军医!”王安赶紧让人去找军医过来。
赵平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心里不痛快极了,却还得压抑着,冷沉着一张脸让人去将跟着北雷风上战场的随行官带进来。
他倒是不怕赵玉没了,但是他怕西门亮,西门亮还是十分看重赵玉的。
北雷风这次上战场是作为赵平麾下的一员大将出战的,不仅仅带了五个随行官保护自己,还统御着不少将士。而现在,显而易见,北雷风虽然只在战场上带了一小会儿,可却让四个随行官都牺牲了。
好在留下的唯一一个口齿还算是十分清楚,三两下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于是赵平更加震怒了!
“作为主将,贪功冒进,连累兄弟们!你们简直!”赵平气得口不择言:“拖下去,军法处置!”
“大将军饶命啊!”随行官挣扎道:“这些都是北雷风吩咐的呀!”
赵平当然知道这一次都是北雷风吩咐的,可是他如今暂时还不能随便罚北雷风,但是也不让北雷风过得这么逍遥,也因此,随行官成了这一次的牺牲品。
赵平处置完这个人,就赶紧去给西门亮汇报去了。
“……北流湘在战场设了个陷阱,北雷风不停赵玉的分析和劝解,质疑要带兵追赶元楚人,结果北雷风一下子钻入了赵玉的陷阱,赵玉为了救北雷风,人被元楚俘虏了……”
这一次,西门亮气得连赵平都迁怒了:“废物!没用的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西门亮直接捏断了怀里少年的脖颈,冷冰冰站起来道:“北雷风呢?”
“昏过去了,在军医那边。”赵平怂着肩膀,就怕西门亮迁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