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以为,温大人和张太仆说的不对。”武太尉可不会像那些文官那样弯弯绕绕,直接就道:“齐超狼子野心,和赵平叛国投了龟苓,本来就造成了严重的影响,齐超还屠了峰首县的百姓,更是无耻又恶毒。”
“战王能够当机立断地处置了齐超,既是对赵平等反贼的震慑,又是对百姓的安抚,凝聚军心,抚慰民心,实乃明智之举。”武太尉道:“臣以为,战王不仅收复平津有功,斩杀叛贼亦是功劳甚大,当赏!”
“臣附议!”武太尉话落,几个武将也纷纷表达。
如今能够站在朝中的武将,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带兵,就是因为党派之争困囿于京都,一直没有带兵的机会。
这些武将,大多以武太尉为领头人,相当于朝中的中立派。
这一次因为武太尉的发言,这些人也跟着站在了战王一派,这才让众人发现,武太尉这一派系的人员,势力亦是不可小觑。
元楚帝听了武太尉的话,神色几经变化,最后才道:“武爱卿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就赏战王黄金万两,金锣布五十匹……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沈右相身后的一个官员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些赏赐赏了跟没赏有什么区别?如此敷衍的赏赐,陛下就不怕战王寒心么?
眼见着这名官员就要出列,沈右相将人摁了回去,上前道:“这些都是陛下对战王殿下的疼爱和关怀,自然甚好。”
六皇子派系的官员也觉得甚好,这摆明了陛下依旧不待见三皇子殿下,对三皇子还激忌惮着,要不然以战王的功劳,怎么才这么点赏赐?
“那就这样吧。”元楚帝觉得有些累了,便让人退朝,被宫女太监抬了下去。
眼见着元楚帝离开,整个大殿上才渐渐吵闹了起来。
“右相大人,看来陛下依旧和‘以前’一样喜欢三皇子呀!”齐左相阴阳怪气地道了一句,将“以前”两个字重点强调了一下。
沈右相面色笑呵呵的,“哪有郡王爷受宠,都是君恩,都是君恩。”
齐左相听到沈右相这扎心扎肺的话,差点没有喘过气来,更别提齐左相身边还站着北凌齐。
齐左相冷冷道:“沈右相不必幸灾乐祸,毕竟能够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
“左相大人多虑了,陛下春秋鼎盛,日子还长着。”沈右相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我听说张太仆有意御史大夫一职,就提前恭喜郡王和左相大人了。”
齐左相和北凌齐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为张太仆谋御史大夫这个位置,是他们深思熟虑再三商量过后的,沈右相是怎么知道的?
北凌齐望向齐左相,齐左相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也不清楚。
当初议事是在齐家议的,北凌齐道:“左相大人,看来齐家也不怎么安全呀!”
齐左相小眼睛眯起,面色不虞极了,却也只有认了这个锅:“此事本相会给郡王一个交代的。”
“那本郡王就等着了。”要是按照北凌齐上个月的性子,只怕这会儿早就对齐左相摆脸色了,哪里还会和齐左相这般温和的说话。
可是如今北凌齐被元楚帝厌弃,定下的王妃家族势力也不够大,还得多多仰仗齐家,所以北凌齐也不得不对齐左相软和了态度。
另一边,沈右相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个人,“余大人怎么找本相有事?”
余随看了一眼四周,才道:“城南桂花巷那家酒家出了新的酒,余某听闻右相大人品酒乃是高手,右相大人可有空同余某一起去尝尝?”
沈右相目光微动,“余大人盛情相邀,本相就却之不恭了。”
余随说的酒家,是京都之前一家巷子里无名酒楼的分店,因为酒好喝种类又多味也正的原因,开了没过多久,就火了起来。
今天酒家里面出新品,这还是下午,就已经将大堂里面坐满了。余随不免庆幸自己幸好订了一个包间。
虽然说是品酒,可谁都知道,重点并非品酒,也因此,当小童将酒拿上来还想要仔细介绍的时候,余随便让人退下了。
“余大人有话直说。”沈右相道。
余随皱了皱眉,“右相大人,说之前,余某先问一句,柳大人是否已经站了……”余随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用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三”字。
沈右相面色微沉,“余大人此话何意?”他一贯慢悠悠的脸上带了些冷意和警惕。
“右相大人莫急,余某只是想说,昨日余某恰好撞见柳大人从名雅轩后门出来,今日见到右相大人,提醒一二罢了。”
余随身为九卿之一的奉常,平日里只管观察天象,没事占卜占卜吉凶之类,若非深得元楚帝信重,只怕就是一个透明人了。
沈右相深知此人就算是不能为同伴,但是也不能为敌,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只道了一句:“若是本相没有记错的话,令嫒嫁给了成家少主,成家少主可是那位的人,余大人今儿个怎么又想起提醒我等了呢?”
成家少主来京都之后,不少人都盯着呢,原本以为这个从前的京都第一世家会和齐家撕扯起来,再怎么样也会来个你死我活之类,哪知道,那位成家少主投到了北凌齐之下。
而北凌齐又与齐家结盟,以至于现在齐家和成家,反倒是两家气氛融洽起来,让不少关注此事的世家大族都惊掉了大牙。
提到成千行,余随面色微沉,“一码归一码,成家是成家,余家是余家。”且不说余家如今和叶家撕破了脸,北凌齐身后站着叶家,就说余随本身,也不觉得北凌齐会有胜算。
“哈哈哈,喝酒喝酒,这酒果真不错。”沈右相笑呵呵道,“余大人的心意,本相明白了。”
余随与沈右相喝酒的事情本来就没有遮掩,于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整个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