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北融海守关的是容成那老儿,狡诈不已,王将军不熟悉,吃了亏也不能全怪王将军,至于这一次刘将军被抓……”赵平顿了顿,“殿下,这是王将军传来的战报。”
西门亮本来就暴怒不已,等到他看了战报,更是气得脸色扭曲,“蠢货!刘有这个蠢货!元楚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他是傻的吗!怎么不去死!”
西门亮将帐子里的桌子掀翻了,目光如蛇一般阴鸷狠戾,“传信给王啸,如有必要,舍弃刘有。”
他不能任由元楚占据上风,要不然,只怕朝中的反对声会越来越大。
赵平听到西门亮这个吩咐,心中痛快不已,但是脸上却依旧一副惶惶然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打算赶紧退出去。
西门亮却是突然又问道:“北流湘那个老女人死了没有?”
赵平脚步一顿,干巴巴道:“元楚大军退到了玉门郡之外,我们的人现在很难混进去,再加上元楚大军防守得……”
“说重点!”西门亮不耐烦的冷哼,“本宫只想听结果。”
赵平顿了顿,“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北流湘很长时间都没有在军中出现过了。不过元光已经前往玉门郡,末将待会儿传信给他让他再查探一番。”
西门亮对赵平的这个副将倒是有些印象,原因无他,当初赵平刚刚在他手下办事,就是那个元光让赵平献了一对滋味不错的双胞胎少年。
“哦,他去做什么?”这会儿西门亮又带着笑意,一副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了,仿佛刚刚愤怒得像是熊一样的人只是赵平的错觉。
不过赵平却不敢放松下来,他斟酌着话语回答道:“元光那小子脑袋机灵,说是趁着现在北流湘出事,若是再让元楚的另外几个主将出点事,定会让元楚军心大乱,到时候咱们再挥兵而下,杀他个片甲不留。”
“末将觉得他这个想法不错,正好这几天两军休战,就自作主张派他去安排这件事情,还请殿下恕罪。”
“倒也不是不可以。”西门亮抚掌笑道,“你这个副将有意思。”
赵平谦虚道:“他不过是有些小心思罢了,比起殿下您的才智,是远远及不上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西门亮被赵平几句话哄高兴了,挥了挥手便让赵平退下,自己一个人出了营帐。
龟苓国大军驻扎在东黄海三城之中的最外面一城,平津。平津与焦南郡相连,元楚大军本来应该是驻扎在焦南郡与平津遥遥相望,结果却退回了玉门郡,西门亮望向只有两队士兵守城的焦南郡,心下蠢蠢欲动。
“去将裴洋叫来。”西门亮对侍卫道。
没一会儿,裴洋就过来了。
裴洋是龟苓国世家大族出身,但也是实打实的将才,和赵平不一样,裴洋领的是西门亮的亲卫兵,更是西门亮手中的王牌军,可以说,西门亮在龟苓国的地位稳固,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手下养了裴洋以及裴洋领的这支军队。
“本宫若让你攻下这座城池,你需要多长时间?”西门亮指着不远处的焦南郡。
裴洋道:“殿下,末将以为此时攻占焦南郡不妥。”
眼见着西门亮就要暴躁的发火,裴洋赶紧解释道,“要攻打焦南郡,就要取道福都崖,福都崖外闽兴国虎视眈眈,届时若是闽兴国出兵,咱们就被元楚和闽兴两边夹攻,不值得呀。”
西门亮冷哼道:“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岂不是永远无法收复焦南郡和玉门郡?”还没有打完战,西门亮就已经将焦南郡和玉门郡视作自己的领土了。
焦南郡和玉门郡当初落入西门亮手中,其实根本没有耗费龟苓大军一兵一卒,是焦南郡和玉门郡两边郡守被元光派出去的人捉拿了,贪生怕死,主动开门迎敌,将两郡白白送给了西门亮。
也正是因为如此,元光尝到了这种不战而胜还能立大功的甜头,才能想到又去绑架元楚大军的副将。
大长公主收复两郡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两郡郡守斩首示众,后续叶无平和赵玉等人又将两郡兵力布防按照大长公主的吩咐重新安排,所以即便现在看似焦南郡和玉门郡唾手可得,裴洋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将这两郡直接拿下。
可裴洋的解释,在西门亮看来更像是推脱。
“李耀小儿贪生怕死,直到现在都还躲在闽兴皇都,你怕什么?”西门亮嗤笑道,言语之间,丝毫没有将闽兴国放在眼里。
裴洋早就知道西门亮好大喜功喜怒无常的性子,若非他的家族荣兴与西门亮绑在一起,他实则是并不想入西门亮手下做事的,不过现在事已成定局,多说这些也无益。
他谨慎的建议道:“殿下若是想要攻打焦南郡,不如让赵将军配合一番,末将与赵将军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分别从福都崖和西陵郡出兵。”
西陵郡是福都崖上面唯一的小郡城,面积不过峰首县那般大,只是因为地理原因才被闽兴国封为了郡城。
按照裴洋的想法,要打焦南郡,就顺便将福都崖后面的西陵郡拿下,变成自己的地盘,免得腹背受敌。
“不,本宫要这个战功只属于你。”西门亮却是拒绝道。
裴洋差点没有绷住脸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末将定然不负殿下厚望。只是西陵郡那边……”
“你才是将军,你自己看着办,本宫只要结果。”西门亮说完,就大步离开,仿佛刚刚只是突然兴起了一般。
裴洋一股子无奈无处发泄,长叹一声,急忙回营帐点将商量。
一时之间,龟苓大军动了起来。
龟苓大军这边的动静不算小,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元楚大军这边。而此时,慕千兮刚刚替大长公主逼出了蛊虫,只不过大长公主也因此大出血,性命堪忧。
慕千兮和松砚两个都顾不上外面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大长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