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萧北墨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里闪过冰冷的杀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抓着郑秀才的那只手往上又提了一些。
郑秀才像是一只濒死的鱼,瞪大了眼睛剧烈喘息,但是嘴上依旧是继续叫嚣:“你,萧北墨,你贪图功利,你信奉妖邪,你……不得……好死……”
李寒和张永等人走到这边,看到的便是萧北墨要把郑秀才给活活勒死的一幕。
“少将军!此人暂不可杀!”李寒立刻冲过去,抓住了萧北墨的手腕。
萧北墨手一松,郑秀才就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临时收容所内,到底发生了何事?”萧北墨冷眼看了一眼不断咳嗽的郑秀才后,向李寒等人问道。
张永上前一步,答道:“郑秀才今日下午忽然在收留所内发疯大骂,说现在的疫病是老天给的警告,一切皆是因为少将军您和妖邪勾结,用阴邪之术赢了胡匪。若是少将军……”
说到这里,张永又丧失了接下去说的勇气,用胳膊碰了李寒一下。
萧北墨微冷的目光也落在了李寒的身上。
李寒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若是少将军不亲自把那妖邪交出来烧死,给老天爷一个交代的话。那苍天必降天谴于华夏,到时候我们华夏大地便会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永无宁日!”
“你们相信他所言么?”萧北墨语气异常平静的问道。
李寒等人毫不犹豫的摇头,皆是一脸虔诚道:“雪神一心守护华夏,堪比我们华夏国神,不可能是妖邪!”
“此人极有可能勾结了胡匪。”萧北墨又看了郑秀才一眼,“李寒,本将将他交给你,无论如何都得查出他背后到底是何人教唆!”
“是!”李寒应道。
“张永,现在收留所那边的情况如何?”萧北墨接着问道。
提起这个,张永就头疼:“之前在云城没有落入胡匪之手前,郑秀才家里挺有钱的。他考上秀才之后就回了云城,建立了书院,让这城里家境贫寒的孩子免费上学堂。所以此人在云城之中颇有威望。他今日下午这么一闹,搞得收留所里的病人们都是人心惶惶的。”
萧北墨点了点头,正欲亲自去收留所看看情况,结果却看到一名士兵急匆匆的从走廊那头朝着他飞奔而来。
“少将军,不好了!”那名士兵来到萧北墨的面前便匆匆跪下行礼,“大牢外面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要求放了郑秀才!”
“哈哈哈哈哈……”刚刚躺在地上疯狂喘息的郑秀才大笑了起来,“萧北墨,你有本事杀了我啊!看吧!那些百姓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会被跟你一样,被妖邪蒙蔽双眼!”
“若是查出你与北胡真的有勾结,你以为本将会饶过你?”萧北墨眸光流转,冷冷地睨了郑秀才一眼后,便转身大步朝着牢房外走去。
此时,大牢门口已经围了上百名百姓,他们手中举着火把,将这片天地照的如同白昼。
“让萧少将军出来,放了郑秀才,诛杀妖邪!”
人群之中,有人激情高亢地喊了一句。
其他百姓便跟着附和。
“放了郑秀才!诛杀妖邪!!”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夜空。
才清点完物资的苏妤才刚刚接通古今通道,便听到了那充满气势的叫喊声。
她定睛看去,便看到萧北墨从大牢里缓步走出来,而大牢的门前的那些百姓们皆是同仇敌忾的看向了他。
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妤选择了暂时沉默,先看看再说。
萧北墨也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着眼前的百姓们,呼吸不由得一紧。
雪神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若是被她知道了,这些百姓们误解她,把她当妖邪,她该有多伤心?
目光迅速扫过眼前的百姓们,萧北墨也看到了一些被临时收留所收留的病人,薄唇轻启:“各位,郑秀才有勾结胡匪之嫌,暂时不能放。他的话也不可轻信,请大家不要再聚集于此,速速回去休息吧。”
听萧北墨这么说,那些百姓们瞬间又激动了起来。
“郑秀才不可能勾结胡匪!他全家都是被胡匪所杀的!”
“郑秀才是个好人,他说的话我信!请萧少将军马上放了他!”
“放了郑秀才!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
“……”
见那些百姓一个比一个激动,淡蓝色屏障的苏妤从那人群宅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只见秦羡在凌小柒的搀扶下站在人群的中央,一双清冷的狭长眸子正望着萧北墨,唇间竟然还勾着一抹轻嘲。
这人都病的那么严重了,居然也来凑热闹了?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场面异常嘈杂,那些百姓们情绪很是激动,一边叫嚷着还一边往前走,竟然是试图想要冲到大牢里去。
唰-
萧北墨反手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伴随着寒芒一现,锋锐的陌刀便指向了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百姓。
那几个百姓的脚步立刻停下来,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
“都给本将安静。”萧北墨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光的笼罩下仿若冷玉,“谁若是再敢造次,皆视为郑弛的同党,一并下狱!”
郑弛就是郑秀才的大名。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萧将军,好威风!”
但紧跟着,便有一道含着嘲讽轻笑的声音又打破了安静。
百姓们都纷纷看向声音的发源处,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秦羡在凌小柒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伐缓缓上前。
萧北墨眯起黑眸看着秦羡,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见此一幕,苏妤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秦羡为什么会针对萧北墨?
难道他们俩有仇?
可上午见他们俩的时候,她并没感觉到他俩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啊。
“萧北墨,你口口声声说郑秀才有勾结胡匪的嫌疑,可有什么证据?”秦羡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安静的抬眸看向萧北墨。
“疫症乃是胡匪在城中井水下了毒所导致,但郑弛却刻意说此疫症是天谴,要为胡匪开脱,难道还不足以让本将怀疑他?”萧北墨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