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上，陈赫琦面前出现着四个光幕，分别观察着他看中的四个人的情形。
“可就是这些琐事，观察起来也不容易啊。”陈赫琦感叹。
天赋把控过了，筛选出这四个人，接下来要把控品性，这点更难。他已经得到了这四个人的各种消息，包括小时候的一些事，不过这只能是表面的东西，想要看深层的东西，要么融入聚集地里从乡里乡亲们打听，要么自己观察。
可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很难。
观察了半个月，陈赫琦也没能看出什么问题，头疼之下，请夙澜送李羡晨过来。
李羡晨的效率很高，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挑出了一个。
“崔子骞吗？”陈赫琦摸了摸下巴，这个少年他有点印象，武器是双刀。
“其实这四人品性都没有大问题，而崔子骞相比其他人，品性更纯良些，性格也更坚韧些。”
在都没有太大问题的情况下，丝丝差距就变得格外重要。
“行吧，就他了。”
陈赫琦也不想再费心思，难得挑出一个，再挑下去一个都挑不出来。
……
崔子骞正坐在学院的一角静静看书，他很喜欢看书，特别是武道相关的书籍，以前的书籍太过缺乏，自从真武学院成立，各大聚集地都送来的很多书，图书馆就成了他除演武场外最频繁的光顾区域。
突然，书上浮现出发光的文字。
“上山来。”
崔子骞豁然起身，抬头刚好看到飞走的金属块，那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也很震惊对方能够悄无声息来到他身边，并弄出文字。
当然其中有他松懈的原因，他的原能感知也没有外放。
突然，他怔了下，上山，山，这里的山……下意识望向一座雪山。
他记得，那位前辈就住在那里。
那天指点之后，回家和老爸说了学院的事，他老爸很激动，和他说了关于陈前辈的事。
他也很激动，可这股激动，在经过数天后，又平复下来，不管如何，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
保持平常心的他，没想到，现在居然被那位前辈看中了。
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理清思绪后，他回到图书馆放回书籍，没有多耽搁，便前往山上。
来到山上，便有一个金属块来带领，跟着金属块，他来到陈赫琦身边。
“陈前辈，”崔子骞行礼道，声音很是平静，走路的这段时间，他平复了心绪，又变得从容起来。
一切皆未定，一切皆有变数……在心里如是说。
陈赫琦背对着崔子骞盘坐着，不是端架子，而是他本来就是这么坐的，用感知观察着崔子骞的细节，包括气血的流动，包括心跳的频率，越看越满意，示意身边的位置。
“坐。”
崔子骞走过去坐下，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聚集地全貌，有些惊叹。
他并不是应龙镇的，从其他聚集地过来，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下边的聚集地，有些震撼。
“知道我喊你过来何事吗？”
崔子骞犹豫了下，如实道：“有些猜测。”
“那你应该猜对了一半，”陈赫琦平淡说着，他虽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面对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特别还是在末日时代出生的朴素少年，心思还是看得透透的。
“你天赋品性上佳，但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崔子骞算得上天才，栽培之下，以后突破c级几率很大，可不对他“胃口”。他动过两次收徒的念头，一次是武泽勇，一次是百里劫武。
但武泽勇后来还是放弃了，那个内心炽热的少年，他教不好，反而是百里劫武，赤子之心，对武道极为热诚。
崔子骞眼神闪过失望，又好奇道：“那为什么说对了一半？”
“你是个天才，我看好你，也想栽培你。”
崔子骞一扫阴霾，欣喜跃于脸上。
“我来自息壤。”
崔子骞眼神闪过迷茫，不知道息壤城是什么地方，“想来是个实力很强的聚集地。”
“那可不是聚集地，”陈赫琦失笑摇头，又顿了下，“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人才聚集地？概念差不多。
“和这里的聚集地不一样，这里的聚集地，更像是地域，类似于城池之类，而息壤城，更指代的是一个组织。”
见崔子骞还是疑惑，陈赫琦问道：“知道应龙团吧。”
崔子骞点头，“应龙镇的前身，我老爸和我讲过。”
“在应龙镇建立的初始阶段，应龙团还可以和应龙镇划上等号，随着人口的增加，职业的细分，应龙团也渐渐和应龙镇区分开，只有最顶尖的天才才能加入应龙团，应龙团的组织性质更浓厚，而应龙镇也渐渐往地域靠近。”
崔子骞恍然，“所以，息壤城是一个招收天才的组织。”
“就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息壤城内设有息壤堂，就如同应龙镇于应龙团类似，息壤学院的学生是进入息壤城的门槛，而只有毕业生才能成为息壤堂的一员，被淘汰的人只是息壤城的一员。
当然，息壤堂收纳人才的通道也不能只有息壤学院这一个，息壤城的准入条件后续也会修改，以后再慢慢增加。
“在息壤城里，还设置了息壤学院，你愿意放弃真武学院的学生，加入息壤学院吗？当然，你也可以等真武学院毕业，再前往息壤学院进修，这两者并不矛盾。”
息壤城和息壤学院的排他性很小，毕竟定位是面向整个蓝星的组织。
崔子骞有些犹豫，息壤学院，息壤城，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想来，也不会差，甚至会更好。
他犹豫的，不是要不要，而是什么时候去。
陈赫琦也有些怕崔子骞说等从真武学院毕业后再去，连忙解释，“以自愿为主，我们并不强迫，但我建议你，今年就过去。”
“请前辈明示，我确实不知道息壤学院和息壤城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怎么抉择？”
“息壤学院的院长，也是一个c级的高手，在哪里，你能接受到的教育更全面，更系统，也更广泛，那里的知识底蕴也很强，汇聚了包括旧都市时代在内的各类知识，你在真武学院这四年，或许还抵不上在息壤学院半年，留下来，太浪费时间了，而时间，也最是浪费不起。”
他们浪费不起时间，现在息壤城太缺人了，急切需要有一批人抵上去。
崔子骞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旧都市时代，那个只流传于长辈口中的时代，谁能不好奇。
但……
“能否等我回家后和父母商议下，明天给前辈答案。”
他心里已经有今年去息壤学院的想法了，可又担心自己阅历不足，选错了路。
“去吧。”
陈赫琦更满意了，听了他说的那些好处，还能够忍住诱惑，实在难得。
告辞离去，崔子骞立刻回到家中，看到正在做饭的母亲。
“妈，和你说个事。”
崔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皱眉担忧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也不怪她担心，今天崔子骞回来太早了。
“放心，好事。”
崔子骞将事情说了一遍，崔妈听完，眼睛一翻，“这还用选，肯定今年过去啊。”
在息壤学院半年的功夫抵得上这里四年，傻子才继续浪费时间。
“不过，你有问具体的情况吗，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学制几年，还有各种细节，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崔子骞：……
见崔子骞一脸尴尬的表情，崔妈眉头一挑，“所以，你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在纠结什么时候去这个问题？”
“我再上山问问，”崔子骞连忙跑出门。
一路上，他思考着要问的问题，等再见到陈赫琦，一人问一人答，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答案。
再次告辞回家，崔爸还是没有回来。
崔妈看了窗外的天色，“差不多了。”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崔爸回来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崔子骞向崔爸询问意见，并把自己问到的具体消息都说出来。
崔爸没好气道：“这你都纠结，肯定今年去啊，傻子才继续留在真武。”
一个普通院校，一个顶级高校，这还用选。
“不过，抛开你纠结不谈，你的做法是对的，回来冷静思考，和我们商量，得出的结论也更正确，免得一时头脑发热做错。”
崔爸想到的东西更多，院长是c级的高手，那息壤城还有几个c级，这样的势力，可从未听闻。
他有预感，这个势力按照这个趋势发展，未来绝对是个巨无霸般的存在。
吃完饭后，他匆匆离开，找自家首领说明情况。
就目前来说，聚集地的人都非常团结，相互之间也很信任。
“加入吧，我们没有d级巅峰的强者，照这个趋势，我们这些小聚集地迟早被那些大聚集地吞并。”
融合是大趋势，他看的很开，可融合了，得到多少权益，却是不得不计较的话题。
就比如，在议事堂有更多的话语权。
崔爸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件事……”
“无需隐藏，也无需全盘拖出。”
很难隐藏得了，也没必要隐藏，其他聚集地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来算计，反而会对他们聚集地更加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