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宋江有事汇报,先回了一趟衙门,待其返回在射箭场上找到杜君时,已然到了午后。
看着场上英姿飒爽的杜君,身着一套白衣劲装,目光如炬,抽箭搭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宋江一时技痒,厚颜从杨玉婉手中借过弓箭,跟着杜君身边比试了起来。
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宋江乃科班出身,见识自然不俗,功底也很深厚,几箭过后,有了手感,成绩后来居上,远远的把杜君这个新手拉开了距离。
“娘子”,宋江促狭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来场比赛?”
宋江,你的脸呢?
杜君心里鄙视了一句,侧脸对宋江挑了挑眉,不服气的应道:“比,当然要比,不过我有个条件。”
“哈哈,但凡娘子发话,为夫莫有不从!”
杜君狠狠瞪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油嘴滑舌的,没看见旁边还有人在么?
宋江面皮一囧,暗道坏了,他好像真的忘了旁边还站着人呢,心虚的瞄了一眼杨玉婉。
杨玉婉:“.......”
无辜被喂了一把狗粮的杨玉婉仰头望天,她一个大活人居然被漠视的如此彻底,突然感觉好心塞,肿么办?
杜君轻咳了两声,僵硬着脸从自己随身的箭囊里抽出特制的“木头箭”,对着宋江晃了晃,“那就......用我的这种箭。”
“娘子,这算箭?”宋江哭笑不得的拿过来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下。
“当然算啦”,杜君毫无被人揭穿的自觉,似笑非笑的又抽出一支“木头箭”,“箭头箭杆箭羽齐全,只是材质特殊了点,这样才公平”,说着,还给了宋江一个挑衅的眼神,你可是答应我的,不能反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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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益谦刚走,赵家老宅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老大家的,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天就赶紧回去一趟,最好把那些盐啊,油啊,还有米面肉都多拿点回来”,没想到那死丫头吃的东西连里正都稀罕,要是换成银子,肯定少不了,王氏笑呵呵边对郑氏吩咐边心里偷笑。
“好的,娘,媳妇我这就去收拾,争取早点去,傍晚之前就能回来”,难得看见王氏的笑脸,郑氏也连忙笑着附和。
同时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小厨房里面的那些调料杜君是不是都给补充上了,要是没有,可怎么办呢?难不成还真的要她去求那个死丫头?
就在王氏和郑氏俩婆媳各自打着算盘的时候,极少说话的赵树贵突然气急败坏地冲郑氏喊道:“不行,你不能回去。”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给老娘说一遍”,还没等站在左手边的郑氏回过神来,坐在上首位的王氏已经一蹦三丈高,瞪起三角眼就把枪头对准了赵树贵。
“娘!”
一个最平常的字眼,被赵树贵喊的千回百转,掺透着他的无奈、焦急、绝望以及不可言明的委屈。
“别喊我娘,我没你这么个不孝的玩意”,王氏丝毫不为所动,指着赵树贵的鼻子讽刺道:“要不是你在杜君那丫头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至于让你媳妇跑这一趟么?怎么,现在开始心疼你媳妇了?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夯货,要是你去也能把东西要出来,你去也行。”
“我不去”,赵树贵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瓮声瓮气的应道,“而且刚子她娘也不能去!”
“他爹,我就去君子那里跑一趟,拿点东西,当天去,当天就能回来,保证家里活不耽误”,郑氏惊诧过后,也在旁边拉了拉赵树贵的衣袖,低声哀求。
“不行!”
赵树贵不敢反对王氏,但是面对郑氏则一点忌讳都没有,猛地甩掉郑氏的手,又一次郑重吼道。
郑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圈瞬间红了。
她也想不通赵树贵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坚决不让她回去找杜君。
“大哥,你就别固执了,听大嫂说,那些东西人家杜君农场里有的是,都随便用,里正也只是拿它寻个由头,主要还是想让杜君回村,商量摊派的事,但这事咱家谁也办不成,只能由大嫂出面”,赵树利怕王氏说偏了,连忙把赵益谦的原意点了出来。
“是啊,大哥,你可不能光考虑自己,忘了还有我们一大家子吧”,小王氏也急了,撇了撇嘴,“你命好,有杜君那个丫头帮衬,年景再不好,也饿不着,但我们二房不行啊,就今年累死累活收的那点稻子,缴完田税再加上摊派,只能剩个百八十斤,别说你二弟树利,就是供赵金赵银那俩小子都不够吃,你是不是想看着我们全家饿死,你就高兴了,亏得我之前还一直洗衣做饭的照顾你,做人可不能丧良心啊!”
“树贵啊”,赵礼仁在桌子上磕了磕他的长烟袋锅子,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我和你娘都知道你和杜君那丫头犯冲,就没让你去找人,但刚子娘跟杜君关系好着呢,你为什么也不让去呢?你这不是让你爹娘在里正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么?”
“就是,里正是从外面见过大世面回来的,什么好东西人家没见过,你真当人家稀罕那些油啊盐的破东西?那是你爹是里正长辈,给你爹做脸呢!”王氏接着赵礼仁的话茬补充道,“再说了,不就是让你媳妇去杜君哪儿喊一声,随便拿点盐吗,又不是让她杀人放火,你就这么推三堵四的,等我和你爹老了,干不动了,这个家还能指望你干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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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众人怎么劝说甚至是打骂,赵树贵始终都是抱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口中翻来覆只有一个意思,他不会去找杜君,也不让郑氏去。
最后,没辙了,赵礼仁也发了火,下了最后通牒,“好,既然你和刚子娘都不去,那明天我和你娘去,我还就不信了,杜真能当着外人面,敢对她祖父母动手不成。”
“爹,你和娘也不能去!”赵树贵倏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冲赵礼仁喊道。
赵礼仁怒极反笑,“怎么,现在连我和你娘也得听你的么?”
“爹,你真不能去,儿子是为你们好,真的,那个杜君.....真的不能去,算儿子求你们了,求你们别去......”赵树贵急的满头冒汗,抱着赵礼仁的大腿,口中更是语无伦次,但仍然咬死了不让赵礼仁和王氏前去找杜君。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纠缠许久,赵礼仁一脚把赵树贵踢开,气呼呼的问道。
“杜君她......”看着怒气冲天的的爹娘,赵树贵哭丧着一张脸,让他怎么说,他不敢说啊!末世女的古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