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几个又说了会话,郑刘氏看出女儿也累了,歉意的对着郑氏说道:“二妮,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这个时间了,他肯定不会让我给你做饭的,也就苦了你们娘俩,今天早点睡,明天早上娘再给你弄些吃的”。
“娘,你吃了没?我那包裹里还有很多吃的,咱们一起吃点也行,我就怕......我闺女饿着”,郑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饿了谁也不能饿了我闺女,这是一定要坚持的。
“那行,我去烧点热水,你娘俩吃点东西再睡”,女儿回来了,连口吃的都没有,她这个当姥姥的更不能跟孩子们要吃的。
说完这句话,郑刘氏转身出去烧水了,不一会儿就听见那个屋子里传出“都什么时辰了,还烧水,烧水不费材火啊”的喊声,郑氏尴尬的看了看杜君,女儿第一次来姥家,爹还是老样子。
杜君根本没理会对面屋子的那个老男人,从包裹里一样一样的掏出,烧鸡,炸鱼,麻花,煎饼,还有一些小菜,都是在家里准备的,还有一点是在云霞县吃饭时买的,摆了一桌子,跟那个老男人置气,不值当。
看了看这个屋子,又拿出几根蜡烛,一个装满炭火的火盆,蹲在地上点着,屋子里太冷了,晚上睡觉容易感冒。
郑氏看着杜君翻出的那些东西,眼睛都值了,这些东西都在马车上呢,这闺女什么时候拿进来的?也感慨着还是女儿心细。
等郑刘氏拿着几个黑瓷粗碗,带着热水进来的时候,杜君把马车上的棉被都铺床上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吃食,明亮的蜡烛,还有地上的火盆,郑刘氏也为闺女高兴,这孙女话不多,但对女儿是真的细心,想的比她这个娘还仔细。
接过热水,郑氏把她娘摁在凳子上,“娘,你也吃点吧,我和你孙女俩人也吃不完,今天给你带回来的还有不少吃的呢,你这孙女,自己开了一个什么养殖场,养鸡鸭兔子还有羊,都给你带了些,刚才没来得及,明早你就能看见了,我这闺女能干着呢”。
“杜君真的这么能干啊,我的老天啊,比村里的好多男人都厉害”,郑刘氏惊讶的看着杜君,仿佛第一次看见似的。
“她啊,手底下还雇着好几十个男人干活呢,可不比男人厉害!现在还识文断字的,还会算账,还跟明远城的大财主做生意,我们年前还去了一趟明远呢”,提起杜君,郑氏一脸的骄傲。
“娘”,杜君喊了一声,撕下一个鸡腿递给郑刘氏,这个娘,一说起来就不带停的,让人无语。
郑刘氏接过鸡腿,好香的味道,纠结着。对面那屋还有人在等着呢,这要是吃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闹呢,虽说年纪大了,收敛了许多,也不再打她了,她还是不敢吃。
郑氏瞬间就知道她娘的心思,看了一眼杜君,“娘,你吃吧,还有一个鸡腿留给爹就行了”。
这话说完,郑刘氏才真的敢吃东西,三人默默的吃完晚饭,收拾好,杜君跟郑氏也挤在一个床上睡去了。
隔天一早,杜君就在一群孩子的吵闹声醒过来,看看窗外,天还没大亮呢,这是谁啊?这么早扰人清梦。
郑氏也醒了,娘俩看着也无法再睡了,杜君换回女装,推开房门,就看见院子里一群小屁孩。
怎么说一群呢?四十多平的小院,站了七八个孩子,有男有女,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两三岁的样子,统一的特点就是蓬头垢面,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棉絮都在外面飘着呢,脏的都成灰色了。
呆愣愣的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话,杜君还迷糊着呢,也没心思搭理他们,转头去找脸盆接水,准备回屋洗脸。
“你是赔钱货的女儿么?”一道变声期的公鸭嗓,突兀的出现在安静的院子里。
“你是谁?”杜君转过身,看着这群孩子冷声说道。
“我是你娘二哥的儿子,我爹说了,你娘就是个赔钱货,你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家的”,那个看着最大的男孩对着杜君说道。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说完这句话,杜君端着盆水转身进了房间,对这帮小孩子丝毫好感都没有。
看见杜君端着水进来,郑氏接过来,问道:“你在外面跟谁家的孩子说话呢?”
“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郑氏看的出杜君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再问,默默的洗脸收拾着,过了一会儿,郑刘氏也过来了,郑氏就开始一个包裹一个包裹给她打开,吃食占了多数,还有少量的花布。
杜君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娘俩推来让去的,然后,郑氏跟着去做早饭,杜君又趴回床上腻歪着,真没睡醒啊!
迷迷糊糊被郑氏拉起来吃了早饭,都是粗粮,杜君也没胃口,简单的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惹得郑东顺一个劲的瞪着她。杜君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该不吃还是不吃。
吃过早饭,天才大亮,杜君百无聊赖的坐在堂屋晒太阳,对面就是那个老男人,郑氏和她娘又回屋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爹,听说我二姐回来了?”从院门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顺着声音,一个二十八九的男人出现在杜君面前,一身黑色的棉袄,上面都是发亮的油渍,一张嘴,就是满口的黄牙。
二姐?估计是郑氏的弟弟。
“中午叫上你大哥,二哥回来吃饭”,郑东顺对着那个男子说道。
“好嘞,我去通知我大哥,二哥,爹,听说二姐这次带回不少好东西,中午让娘好好做几个菜,我媳妇也让她过来帮忙”
“去吧,让你媳妇早点过来”
“好嘞,爹,那我先走了啊”
说完,男人转身出了院子,对杜君一句话也没说过,仿佛就没看见一样,院子又恢复到之前的宁静。直到一个时辰后,一道尖利的女生响起。
“爹,二姐回来了啊,在哪里呢?我都没见到过二姐”,两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女人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