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染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唐逸风的电话,约她吃饭,但她实在难受就拒绝了。
唐逸风顿时可怜兮兮的问:“嫂子,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程安染失笑:“说什么呢,你好不容易回来嫂子高兴,但嫂子今天真的有事。你什么时候回去?如果不着急,明天嫂子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唐逸风道:“嫂子我后天回去,明天我有时间的。我真的好想你,明天你不能放我鸽子啊。”
程安染今天是真的不舒服,怕被唐逸风看出端倪来,这会温声音道:“好,放心,明天嫂子肯定找你,你回来了也没和朋友玩吧,你朋友大概也挺想你的,要不然趁着找朋友玩一玩吧,或者在家里陪陪妈。”
唐逸风在程安染面前乖巧的像个孩子:“知道了嫂子,我白天陪咱妈,晚上找朋友去玩。”
程安染挂断电话才微微发怔。
唐逸风说的‘咱妈’说的非常自如,好像她还是唐家的一员一般,让她有些恍惚觉得一切好似都没变。
这辆车好似也不是开往方家别墅,而是开往唐家别墅。
在恍惚的光影里,她仿佛能再次回到唐家别墅,而那个她心心念念,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就在房间里,转身看到自己微笑。
闭上眼睛,一阵酸楚冲上来,程安染深吸两口气压下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现实。
现实是她离婚了,接下来她就去国外了,为了孩子,她要暂时和唐家人都断了联系才行,逸风这孩子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怎么想。
不过……
在国外偶尔打电话还是可以的吧,自己去了国外就脱离了唐亦堔的掌控了,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怀孕也好,甚至于再婚也好,唐亦堔肯定是不管的。
这么想着,又想到要去辞行,程安染的心情又更低落了。
大概是怀孕的问题,程安染觉得自己最近情绪化的厉害,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失控了一般。
夜幕降临,唐亦堔却如何都睡不着,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的母亲,还有父亲,再就是葬礼那天的事。
想了又想,压抑的情绪刺激着他,最终唐亦堔坐了起来,打了个电话给白夜。
白夜匆匆赶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总裁,您这是……”白夜来了之后,就见自家总裁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
唐亦堔淡淡的开口:“走吧,找家花店,先去买束花。”
两个人出去,白夜开着车,一路上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花店里买了束百合花。
白夜将花递给唐亦堔,实在没忍住问道:“总裁,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难道是去找夫人?
应该不能,总裁这总不至于直接冲去方家要人吧,事儿还没有解决完呢。
就算是真的要冲,也不该是百合花,该是玫瑰。
“去青山墓园。”唐亦堔一句话就打断了白夜所有的浮想,他面色沉下来也不敢发散什么思维了。
青山墓园是去祭奠的,想到今天上午总裁提及自己母亲,想必是想到了母亲的事儿了,所以去看她吧。
这之前,总裁基本上只在忌日和清明的时候来。
总裁还好吗?
白夜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唐亦堔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夜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说什么,就这样一路沉默压抑的开到了青山墓园。
唐亦堔的身份很轻易就进入了墓园。
唐亦堔一路走到母亲的墓前,这样静静的看着母亲的照片。
白夜低声道:“总裁,我去远处等你。”
唐亦堔点头,没说什么。
白夜转身走远了。
其实总裁每次来也不是那种会对着墓碑说很多话的类型,他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无声的沉默,但白夜还是每次坚持离远一点,不去打扰总裁与其母亲的独处。
唐亦堔看着母亲的肖像,心情依然很复杂。
这是他的生母,她对自己有生育之恩,却也给自己留下过不可磨灭的伤痛。
自己现在的病,自己的困难都与她有关。
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不是没有话说,只怕一张开口就是怨恨。
他实在是怨恨了她很多很多年。
但这会儿,心情有点复杂。
许久,他开口说:“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吗?”
没有人会回答他,关于他认为的那些谜团得他自己去揭开。
俯身,唐亦堔不再多说什么,把花放在了她墓碑前。
墓碑上有点泥土渣。唐亦堔顺手扫到了一旁,然而此时,手却顿住了。
他捏起那泥土仔细端详了下,眉毛跳了跳,一种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直觉让他抬起手推了推墓碑,去看墓碑的底座。
墓碑晃动了一下,能看到底座上明显被松动过的痕迹。
唐亦堔骇然,一种让他觉得非常荒唐但却极其恼怒的感觉涌了上来。
“白夜!”唐亦堔大声叫白夜。
白夜马上赶过来了:“总裁,有什么吩咐?”
唐亦堔咬牙的:“叫人带家伙来,我要掀开这墓碑看看。”
墓碑下面放置的就是骨灰盒,封死之后再无人动过,如果说着里松动了,那说明有人挖开了墓穴。
白夜被唐亦堔说的吓一跳,以为唐亦堔是因为程安染的事怪罪自己母亲,所以上头了要刨坟,惊愕的阻止:“总裁,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能动墓穴,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唐亦堔面容冷若冰霜:“长话短说,我怀疑有人动了我母亲的墓,去叫人!”
白夜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但更惊了,可也顾不上再细问,马上打电话叫人了。
还把墓园的保安叫来问问最近有没有异常。
唐亦堔是什么人物这墓园里的人都知道,领班的那个保安队队长腿肚子都吓得打转了,但实在没什么可疑人物啊,只好茫然的回答自己没见什么可疑人物。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保安说道:“我们安保措施做的很好的,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要是唐亦堔母亲的墓丢了,他都怀疑自己的脑袋也要跟着一起丢。
这、这这真是,谁会这么缺德干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