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嘱托

以前暮姿总说自己是嫡出,她是庶出,是最低下的,现在看来她暮姿照样是庶出还假冒嫡出的,真是不要脸,看自己以后不笑死她,现在七月在她的眼里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决定以后就跟着七月混了。

动了气的太皇太后猛烈的咳个不停,好了一些后将围在她身前前一层后一层的妃嫔们打发了出去后才语重心长的说:“七月,太奶奶知道我命不久矣。”

“太奶奶,你不会的,你一定不会的。”七月哪里忍心让她继续说下去,于是打断了她的话一个劲儿的强调不会。

“七月,你听我说,别闹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有护住你的母亲是我一辈子的伤痛,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你父皇追封她为嫡皇后吗?”太皇太后问。

七月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问八年前的事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按照正常的规矩,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让它发生的。

“你也疑惑是吧,你娘亲长的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和暮瑀的爱情也让我想起了我和齐王哥哥之间的爱情,可是宁宁没有我幸运,还有就是怀远大师说过,我唐暮的转机出现在一个七月初七生的公主身上,而那人就是你。”太皇太后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的话,喘了好大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七月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是太皇太后说的太过于震惊,还是七月不够明白。

太皇太后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摸着七月清新脱俗还稚气未脱的脸,更加鲜明的突出了太皇太后的苍老。

“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唐暮已经是千疮百孔,属于我们暮家的权力被瓜分得所剩无几,你的父皇没有这个能力力挽狂澜,七月,全靠你了!”她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都让七月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七月听出太皇太后话中的托付与不舍,她感觉出太皇太后的落寞,虽然她对唐暮的天下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七月看见太皇太后眼中的渴望就忍不下心去拒绝。

“太祖母,你放心吧,七月一定会记住您的嘱托。”既然没有拒绝的决心,那就努力的接受吧

反正这件事和自己的复仇没有冲突,她们渴望的不正是权力吗,那就让她们的尝尝得不到的疯狂和悲哀。

暮瑀赶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拉着七月的手又睡去了,七月没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回了养心殿。

夜已深,七月拉着太皇太后的手静静的睡着了,北风呼呼,诉说着冬日的来临。

第二日清晨,七月先醒了,看着殿外一片白茫茫还闪烁着太阳的光芒,本想出去看看,可是自己的手却被太皇太*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

“下雪了?”见即玉从外面进来时拍了拍衣服上的些许雪花。

“公主,昨夜北风吹了一宿,吹来了今早的一场大雪。”即玉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七月的身前伺候着她洗漱更衣。

原来是下雪了,今年的冬雪来得真早,也不知道他在的那个地方是否也是大雪纷飞,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睁眼就会想起他。

七月和相识正好经过了那年的第一场大雪,正是初春的时候,可是老天爷却顽皮的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两人一大一小在天下楼里看着雪景吃吃喝喝,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只盼着宫里的事情能够快点的解决,那样自己就可以去找他了,无论天涯海角。

指尖微微的疼痛感将七月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的世界,太皇太后低沉暗哑的问:“七月,是下雪了吗?”

看太皇太后醒了,七月看她的脸色越发的红润就知道不好,使了一个眼色给跟前的即玉就说:“太祖母,是啊,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七月看是可好了,所谓瑞雪兆丰年,来年肯定是一个好年!”

即玉常年在静康宫里当差,如果连这些普通的脸色都看不明白,望涯几个哪里还敢重用她,见了七月给她使的眼神,她片刻都不敢耽搁的去传消息了。

太皇太后听说下雪后,目光显得有神多了,仿佛进去了一个记忆力的世界。

首先进来的便是望涯,看见太皇太后红光满面的样子,她也不惊慌,从容不迫的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儿,暮瑀和皇后带领的各宫妃嫔都井然有序的到了静康宫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和那一年一模一样,是齐王哥哥来接我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语气中带着慌乱和狂喜,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笑。

七月看躺在床上笑容满面的太皇太后,七月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从小就是听着太祖母和太祖父的爱情长大的,一看太祖母的反应就知道她是在她的世界里看见了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

七月一下扑上去抱住太皇太后的手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带着哭腔说:“太祖母,七月还没有长大,你看看七月,好不好。”

最后,还是七月悲天悯人的哭声将她从记忆力的影子中拖了出来,不过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后,她越发的虚弱,连想要抬手给七月擦一擦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暮瑀,唐暮的江山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握住了,记住我的话,不然你对不起列祖列宗,很对不起宁宁。”唐暮的江山是她唯一不能放下的事情,虽然有七月,但是她还小,也许现在还没有能力撑起这一切。

她如今当这后宫中那些有野心的人交代清楚,让她们明白一个问题,这江山历来都是姓暮的。

看见昨日被自己训诫了的皇后,她有意无意的说:“皇后,有些事是你不能做的,宁家我放在眼里,可是别人不一定就会放在眼里了。”

有些威胁,又有些警告反正就是用来鞭策最近风头正盛的大皇子一党。

说要一番话,停歇了好久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每一次咳嗽都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加深一分。

剧烈的咳嗽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等到生命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她猛地抓住七月的手。

七月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掌心多了一样东西,可是太皇太后眼底的清明却告诉她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七月……七月,你能答应我吗?好好……好好的……长大。”连着两个好好的,让七月紧紧的将那个东西拽在手心里。

最重要的东西交了出去,太皇太后的整个心都松懈下来,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事情了,其余的事情早就已经交代好了望涯几个,她信得过。

没有了留恋,她还有什么值得停留的,嘴角带着微笑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永远闭上了双眼。

宫中的丧钟响起,整个静康宫里一片悲哀,哭喊声足以传遍整个皇宫。

丧钟一起,一个永安城一片白茫茫映衬着皑皑的白雪,让整个京城一副银装素裹。

悲伤的七月神情冷淡的参加完整个葬礼,她经历了宁宁的死亡,又在次经过太皇太后的离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总要将她身边少的可怜的爱她的人一一的带走。

这几天七月一直睡不着,她现在背负的不仅是母亲的仇恨,还有整个唐暮的江山和天下的百姓。

思虑万千,她决定在她羽翼未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蛰伏,为了若干年后的胜利。

她翻出太皇太后离世前交到自己手里的一块袖珍的玉佩,看着长相奇特的玉她不明白这个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想起太祖母给她玉佩时若有若无的看了望涯姑奶奶一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暗示。

正是黑夜,现在去找她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和怀疑,尤其是现在的后宫彻底的掌控在了皇后的手里,连萧贵妃都要避其锋芒。

黑夜里七月穿过假山树林,终于到了静康宫附近的雅苑,翻墙一跃而进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萧阳公主,您终于来了,老奴等候您多时了。”声音苍凉而又孤寂。

七月推门而入就见四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在铺着地毯的地上,眼神里有落寞,但是更多的是火焰。

显然太皇太后的死给了她们太大的打击,以至于头发全部如雪,整张脸也布满了皱纹。

“姑奶奶们知道我要来?”七月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看她们坐的方式和说的话肯定是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了。

“我们以为太皇太后去了的第二天您就会来的,没想到多等了几天。”望涯代表着其他三人回答。

看来还真是对了,太祖母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她早就算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这几日精神恍恍惚惚的,还是今晚看见了这个玉佩才想起了那天的情形,想着来碰碰运气。”七月将那块小玉佩拿出来说。

望涯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接过七月的玉佩说:“太皇太后总说您聪敏,看来她老人家真是没有看错,的确,她还有事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你。”

七月微坐在四人身前,面容平和,更看不出一点的兴奋和觊觎,仿佛谈论的人和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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