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休要血口喷人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方氏又惊又怒,伸手指向王弦歌骂道:“定然是你这个狐媚子生出来的诡计,想要诬谄我儿!”

啊?

王弦歌一愣,凭她的身份,在深宫重地,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所以进殿这么久,她一直谨言慎行,多一步都不敢走,多一句都不敢说……

结果,这方氏还是能精准的知道,此事是她说给朱夕照的?

难不成,这真是妇人们的第六感作祟?

“方夫人,你这是不是就叫欺软怕硬啊?”王弦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侧的胡因因就幽幽的来了一句:“明明是朱姐姐针对你,你不敢骂她,偏要骂向王姐姐,是不是看她身份低,软弱可欺啊?”

这话说得柔柔弱弱的,却也直指方氏要害,毕竟她能指向王弦歌,一是气不顺不敢明目张胆跟朱夕照对上,二是不知为何,她就看她不顺眼!

就如先前,她第一眼见到王弦歌,就对她那眉眼神情烦恶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拿她开刀,讨好秦贵妃了。

好吧,她承认她后悔了,不该看她身份低微,就觉得她可欺,今天的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她祸从口出。

“孝庆郡主,你,你也被这狐媚子迷住了?”方氏硬着头皮,缓了一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不忿之气,努力将这些与自己母女不利的话题,试着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

她不可能得罪胡太妃,所以只能强撑着与孝庆郡主解释道:“我只是对王氏心有疑虑,生怕朱大娘子年少,被人一叶障目,你们想想,她出身商户,未嫁入侯府时就与侯府的世子有了首尾,并以子要胁嫁入安乐侯府,这心机,不可谓不深吧?”

“若是仅是单纯心机深倒也罢了,偏偏她前脚入安乐侯府,后脚夫婿便亡故了,这,不论怎么说也得背上个克夫的罪名吧?”

“大娘子,郡主,你们也别着急,且听我说——”方氏见这个话题果然将殿内夫人们的眼光转移到王弦歌身上,心中一松,赶在两人解释之前阻止道:“不论从哪方面论,我都是你们的长辈,实在是不忍心让你们被歹人带入岐途,是以,今儿在这里,无论如何也得与你们说说,这王氏不光克夫,还声名狼藉,实非可匹配的良友,你们二人,还是要听些长辈之言才是。”

呵!

王弦歌被气笑了,这言论她还当这一世她不会再听到了呢!

“方夫人,不知小妇人克夫以及声名狼藉之事,可与您家娘子身怀六甲有关?”王弦歌待她言罢,也不分辩,只幽幽的问了这么一句。

殿内的夫人们瞬间哗然!

王弦歌克夫,这萧十三娘也不惶多让,她不光克夫,还“克”死了应侍中的子嗣和宠妾——当年方氏带她回到娘家的时候,应家可没少闹腾,听说当时方氏还出了不少银钱,以萧家的老宗室气绝身亡为代价,才将此事告一段落。

王弦歌声名再狼藉,最多只是克夫风流艳事传闻。

可这位萧十三娘,背地里的名声却是杀夫、灭夫家子嗣的恶毒之名。

两相比起来,到底是萧十三娘更胜一筹些!

应侍中都死一年多了,她这肚子里要是真有了骨血,那此事可就热闹了!

夫人们面面相觑,连眼神中都闪着八卦,若不是此时在百花苑的殿中,估计早就要议论开花了。

方氏脸色一凛,她万万没想到她挑出来的这个软杮子竟然是个硬茬!

只是还不侍她多说,秦贵妃便揉了揉额头,脸色极是不耐的冲王弦歌喝道:“没有影的事,休要胡说!本宫好生生的招待大家来一场百花宴,硬生生的被你们坏了心情,真是不知所谓!”

她站起身子,神色不善的看向方氏:“你与十三娘有失皇家体面,打今日起回到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若是不知改过,就不必再入宫门之中了!”

说完了话,也不看殿内众人,甩袖就离开了大殿。

虽然王弦歌名义上遭了贵妃的训斥,却没有挨骂。

而方氏母女,又被训斥,又被禁足,这惩罚可就重了!

方氏原本还想拉住贵妃求上几句,却被萧十三娘的歪倒的身形拖住了,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纹姗也适时上前拦住了她,让几个粗壮的宫婢连搀带拉的将她们母女给弄到了殿外面去了。

“方夫人,您真是不知所谓!”出了百花苑,纹珊脸色一寒,冲着方氏这个宗室夫人便怒声斥责道:“贵妃娘娘已经暗示了您多次,让您速度带着十三娘子避一避风头,您怎的就不听呢,偏偏要惹完这个惹那个,难不成您真当您这个过气的宗室身份是无敌箭吗!”

“纹珊姑姑,臣妇哪里想到那个王氏竟有这么大的牌面,不光有承恩公家的那个小魔头相助,连一向柔善的孝庆郡主也被她收买了……”方氏被个宫女呵斥,非但不恼,还怯怯懦懦的解释道:“要是知道会这样,给臣妇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上她呀!”

“您不敢,您不敢,您有什么不敢的!明知道十三娘子的肚子见不得光,被人指出来了还不快些退避,偏还梗着脖子与人争执,怎的,还打算让娘娘与你们做假不成?”纹珊在秦贵妃面前极得体面,她说出的话自然是代表着秦贵妃的意思。

方氏也知道自己在殿内不该对上朱夕照等人,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解释:“那臣妇不是怕,怕就这么躲了,那些流言便就落到了十三娘的身上了……”

只是这话说了一半,就在纹珊冰寒的目光中弱了下去,只得转移话题道:“那个王氏,真的是个狐媚子,纹珊姑姑,你可得提醒咱们娘娘啊,二殿下还是要与她远些才好,免得为这么个瓦砾……”

“二殿下的事,也是您能编排的!看样子咱们贵妃娘娘还是太给您脸了!”纹珊话音直接结了冰:“方夫人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无的,还不如想想怎么让十三娘子,人不知鬼不觉的落了胎更好!”

“什,什么?”方氏一愣,她看向坐在软轿中人事不知的萧十三娘,眼眶一酸情不自禁的求道:“不至于吧,秦,秦二爷都四十往上了,若是,若是再失了这个……”

“秦二爷的血脉多的是,倒不在乎这么一个两个的!”纹珊说道:“若是伤了秦家的脸面,那才是大事,十三娘子行为不端,在娘家守寡与人勾搭成奸,光是这一点,贵妃娘娘能同意她进秦家的门,就已经是看在宗室的颜面上了!”

这是不承认颜儿怀的是秦家的骨肉了?

方氏眼前一黑,只想一头栽下去,早知道,早知道就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哭丧着脸,知道眼下也只有打掉女儿肚子中的骨肉这一条路了:“臣妇知道了,还请姑姑回去后跟贵妃娘娘为我们母女美言几句……”

她说着话,将手上最为珍视的镯子往纹珊的袖中塞。

纹珊脸色一寒,退后了几步:“夫人多虑了,就凭着二爷喜爱十三娘子,便是不用跟贵妃娘娘说好话都使得。”

秦贵妃这是怪罪上她们了。

毕竟萧十三娘能入秦二爷的眼,是她们母女设了计策才得手的。

方氏心中突突乱跳,当下也只得求了纹珊,让秦贵妃派了合适的御医上门医冶。

毕竟,凭着她们母女在宗室内的身份,想掩人耳目,只此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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